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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云淡露華濃

(九)

月明云淡露華濃 鶴立朵朵 2601 2019-07-17 10:19:48

  三人早就想休息了,摘野果吃只是一個借口。另外,這大山里的美景讓她們流連忘返,不想走了,每個人心里都這么說。

  面前的野果林成片成片的,像火一樣的顏色,野果圓溜溜的,晶瑩剔透像紅色的瑪瑙,閃著誘人的光。呂依依摘了一個,放進口里,舌頭一夾,一股紅色的汁液潤濕了嘴唇,有些微的甜,就像鄉(xiāng)里過年時常吃的老糯米甜酒,香味醇厚,沁人心脾,還有種幽幽的香。

  三人都變得貪婪,哪管在大城市里的淑女模樣,吃了一顆又一顆,直到肚子鼓鼓的,臉上衣上滿是紅色的汁液,看上去像鮮紅的血。

  “怎么能這樣呢?”呂依依看了一下另外兩位美女的形象,說:“找個河邊或小溪,咱們把衣服洗洗,要不,那三個大男人會笑話我們邋遢。”梁玉玉和祝平安都贊同。梁玉玉說:“咱們先按原來的計劃走,試試運氣,看能不能遇見小河或小溪?”

  也許真的是運氣,穿過一片樹林,她們聽到不遠處有“嘩啦啦”的水流聲,只是并沒看見小河或小溪。再經(jīng)過一片茅草地,前面豁然開朗,是一條寬約十米的小河。也是為了趕時間,呂依依招呼她們快點洗好衣裳,趕著天黑前到村里。

  也沒有試深淺,三人迫不及待齊刷刷地跳了下去。河底是一塊又一塊的大石頭,長滿了苔蘚,出奇的滑,三人幾乎在同時躺在了水中,一股急流奔涌而致,三人順著河水往下游漂去。

  貧困戶的名單定下來了,一共十戶,除了劉堅強開頭走訪過的那三家,還有七戶人家,幾乎是食不果腹的。有一戶人家讓劉堅強印象深刻,老兩口還不到五十,生了個兒子,早早娶了媳婦,也有了剛滿月的孫子,一家人不僅吃飯成問題,婆婆和媳婦共一條褲子,婆婆出去,媳婦就只能待在床上的被窩里。同樣,媳婦出去,待在被窩里的就是婆婆。當時劉堅強還不信,硬要邱棟梁領著去了他們家。結果,媳婦就硬是尷尬地待在被窩里不肯下床,招待他們的就是公公和婆婆。

  這簡直讓劉堅強大跌眼鏡,這樣的事在城里幾乎是不可想象,別說穿同一條褲子,就是婆婆媳婦住同一套房都幾乎不能接受。看到床上的媳婦尷尬的模樣,劉堅強開始流汗,看樣子,幸福村里的扶貧任務任重而道遠啊。

  于是,貧困戶的名單在村里張榜公布了一個星期,也有議論的,大多針對歐陽權,說他致困的原因就是懶,在于自己,應該不能納入貧困戶。劉堅強做了解釋,他說我們的扶貧方法不止一種,是有針對性的,因為懶致困,我們就做他的思想工作,教他謀生技能,扶他的“智”和“志”。我們的精準扶貧是針對不同貧困區(qū)域環(huán)境、不同貧困農戶狀況,運用科學有效程序對扶貧對象實施精確識別、精確幫扶、精確管理的治貧方式。

  大多數(shù)村民也是通情達理的,經(jīng)過反復解釋,村民們也就理解了扶貧工作隊。劉堅強召開了村委擴大會議,代表扶貧工作隊提出:“要想富,先修路!”當時,這句話在村委會反響強烈,因為大家知道,這個修路可不是那么容易,從縣城到村里要翻過好幾座大山,途中山高林密,有好幾處懸崖峭壁,山的海拔五百米以上,高的甚至有八百米,所以,這個修路并不等于喝湯吃飯。劉堅強說:“明天我們村委會成員及工作組去山里走走看看,順便打打那些野狼,最近狼群老是來村里騷擾,有村民家的豬啊羊的被咬死或叼去了不少。也該治治它們了?!?p>  經(jīng)過縣里公安局特批,小王小張找來了幾只獵槍專門來對付狼,這樣他們去山里才更有底氣。

  這個時候已是陰歷的七月,天氣嚇人的燥熱,一出去,陽光刺的人幾乎睜不開眼,露在外的手腳被曬得火辣辣地痛,汗就像河一樣地流,身上沒有一處是干的。邱棟梁他們倒是無所謂,因為習慣了,劉堅強也是村里長大的,也還好,小王和小張就不同了,身上的衣褲太薄,曬了幾個小時,走了幾個小時,手和臉開始一層層地脫皮,一脫就是好大一塊,扯得人生痛生痛。

  邱棟梁說:“我說城里人就是吃不了咱山里的苦吧!過去我們做農活,不僅曬得身上脫了一層又一層的皮,身上只有貼身的那一片是白的,還經(jīng)常被田里的螞蟥咬的滿腳是血呢!來來來,我這里給你們準備了長衣長褲,就是怕你們吃不了這日頭毒曬的苦?!闭f著,邱棟梁吩咐旁人從包里拿出幾條長衣長褲遞給小王小張。

  小王小張卻推脫了,“我們扶貧工作隊不是弱不禁風的紙老虎,脫點皮又有什么!”邱棟梁敬佩地朝他們笑了笑,又把長衣長褲收進了包里。

  小王的專業(yè)是測繪,為了這次扶貧,他還帶來了測繪工具,大家也就走走停停忙著各自的任務。

  帶著獵槍,卻偏偏一路上沒看見狼,似乎它們已經(jīng)嗅出了不祥的味道,早早躲了起來。“莫非它們是“敵進我退,敵退我進,敵駐我擾,敵疲我打?””劉堅強說,“好狡猾的狼!”邱棟梁有經(jīng)驗:“這里的狼晚上出來的幾率大些,手里有槍,我們占主動,所以不急?!?p>  熊雄在部隊摸過槍,而且對槍械的性能很熟悉,他就在一旁手把手地教大家使用槍械,如何裝彈,如何瞄準,如何扣扳機,大家也就認真地學著。

  過去,幸福村也出過獵人,也曾有過土銃,但獵戶們好像也屬于欺軟怕硬的那一類,兔子斑鳩倒是打來了不少,狼卻是一只都沒打過,因為,這里的狼聰明,甚至可以說“賊精賊精”,和人迂回作戰(zhàn),從沒吃過虧。倒是人和牲畜經(jīng)常被它們咬傷,讓村里人談狼色變。其實獵戶們也說,他們不是不打狼,是根本打不到!

  打狼關鍵是找狼窩,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狼也一樣。劉堅強決定,先在山里踩點,看怎樣修路成本最少,效果最好,狼等遇見了再說。

  回村寫修路方案,小王提出,必須占用幾位貧困戶的耕地,這個矛盾不好處理。“不好處理也要處理好?。∥覀儾荒鼙焕щy嚇倒!我去找他們談!”劉堅強的回答鏗鏘有力。

  兩位貧困戶一位叫劉樹林,和劉堅強算是家門,他向劉堅強談了自己的想法。之所以不同意,并不是要和政府討價還價,主要是有顧慮,他家把耕地讓出來,義不容辭,可是如果他家一讓出,其他貧困戶不愿意呢?那樣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自己不就傻啦吧唧地虧大了。劉堅強想了想,這也是,那就要先和那些需讓出耕地的困難戶簽個協(xié)議,口說無憑,立字為據(jù)。

  果不其然,林阿斗家的兩畝地怎么也不肯讓出來,趙阿牛也隨聲比比劃劃附和。林阿斗說:“地是父母留給他唯一的家產(chǎn),一看到地就會自然而然地想到自己的父母,而且,自己就是靠著這兩畝地過日子,征去了,自己不得討米?還說要扶貧,現(xiàn)成的都要拿了去!”話很難聽!劉堅強蹙了蹙眉,一直耐心地聽林阿斗和趙阿牛說完,自己才接過話頭:“我在這里表個態(tài),政府對你們征地的補償絕對不會讓貧困戶吃虧,這個我可以在和你們簽的征地協(xié)議中代表政府寫清楚!至于征地,那是必須的,原則問題上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林阿斗和趙阿牛都沉默了,隨后兩人都表示要回去想想。至于簽協(xié)議,劉堅強表示可以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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