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小瞧了
方凌笑了笑，在眼前這個物欲橫流的時代，文藝青年幾乎成了窮鬼和屌絲的代名詞，曾幾何時，文藝青年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境界，吸引著無數(shù)的少年，騷動著無數(shù)的少女。
詩中云：粗繒大布裹生涯，腹有詩書氣自華。
然而氣質(zhì)再怎么華貴，畢竟還是一身粗布舊衣，不是非要扭曲三觀，實在是三觀不能當(dāng)飯吃，更別提買房子了。
方凌曾經(jīng)就是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文藝青年，長得好，懂音律，會樂器，能作詩，出口成章。
可那又能怎么樣吶？在家就是個跟土猴一樣的工人，出來就是一個沒房沒戶口的外地人。
誰管你是不是余音繞梁，滿腹詩書。
方凌自嘲式地說道：“趙哥，文藝青年是罵人的話，現(xiàn)代社會需要的是實干家，不是虛頭巴腦的半吊子?！?p> 趙全得哈哈大笑，笑了兩聲又趕緊捂嘴，一臉尷尬地四下里看了看，然后小聲說道：“話不是這么說，還是有書香門第嘛?！?p> 方凌懶得跟他扯這些不著調(diào)的話題，問道：“趙哥，你經(jīng)常接觸洪美的設(shè)備嗎？”
趙全得點頭答道：“接觸得不算少，大多都是一些沒有維保的小單位?！?p> 方凌點頭，在早王露露就說過，宏鎂設(shè)備的覆蓋率不低，但是維保卻很少，最直接的原因就是維保費(fèi)太貴。
宏鎂是按總價的百分之二十收取維保費(fèi)用（每年），而后逐年遞減，直到百分之十五為止，一年減一個百分點。
這就意味著，面積最小的一個項目，初始的維保費(fèi)用都會在十萬以上，所以很多預(yù)算不富余的項目，簽定的都是巡檢合同，簡單說，就是有事你給我打電話，我有空就去幫你看看，沒空你就等著。
方凌一直覺得這么牛X的態(tài)度，遲早會遭雷劈，但公司不差錢，他說話又沒人搭理，所以也就這樣吧。
不過今天，方凌有了新的認(rèn)識，按說做為廠家，不應(yīng)該牛到這個份上，會不會是肖捷故意的？
老趙就是個二，反正賣設(shè)備掙錢了，至于維保，聽王露露說，雖然肖捷一直是工程部部長，但對維保部卻總是指手畫腳。
肖捷敢這樣做，那必然是得到了老趙的默許，或者說老趙一直是信任肖捷的。
如果肖捷建議老趙各種牛X，然后他私底下跟這些簽不起項目的單位接觸，那肖捷得掙多少外快？
方凌突然發(fā)現(xiàn)，他可真是太小瞧肖捷了！
趙全得問道：“兄弟，你手上有貨嗎？”
方凌答道：“有?！?p> 趙全得問道：“都有什么貨？”
方凌答道：“除了編程機(jī)，什么都有，大到主機(jī)，小到模塊，包括寫碼器和層顯屏?！?p> “哦？”趙全得兩眼放光地問道：“有價目表嗎？”
方凌答道：“沒有，你要什么我告訴你價錢?！?p> 趙全得問道：“顯示屏有嗎？”
方凌問道：“21的還是22的？”
趙全得愣了愣，答道：“我不知道。”
方凌說道：“給主機(jī)拍個照片，然后咱倆再約時間。”
趙全得答道：“好?！?p> 吃完了飯，方凌準(zhǔn)備回家，剛下到車庫，王大寶打來電話，問道：“過來一趟啊？”
方凌問道：“什么事？”
王大寶答道：“沒事，就是想你了?！?p> 方凌說道：“你有話就直說，我還有別的事吶?！?p> 王大寶說道：“也不是我想你了，是我老板想你了，你都多長時間沒來了？”
方凌說道：“沒事我去干什么？油錢你們公司給呀？加班費(fèi)你們公司出?。俊?p> 王大寶說道：“你是廠家呀，好歹你也得來轉(zhuǎn)轉(zhuǎn)嘛。”
方凌說道：“有什么可轉(zhuǎn)的，該我做的事情我都做好了，維保又不是我們公司的，我連巡檢的義務(wù)都沒有。”
王大寶說道：“這不是CRT還沒做好嘛。”
方凌想了一下，說道：“CRT又不歸我做，這事你得找肖捷，要不你就讓你們老板找老趙?！?p> 王大寶說道：“那你好歹也跟你們公司說一聲吧？你畢竟是負(fù)責(zé)人吶?！?p> 方凌答道：“行，我明天去公司就找肖捷說?！?p> 第二天到公司，等到九點半，肖捷也沒來，方凌給肖捷打電話，肖捷讓方凌直接跟老鄭說。
掛了電話，方凌走到老鄭桌邊說道：“鄭工，西區(qū)又催CRT了……”
“那我有什么辦法？”老鄭不等方凌把話說完，就急赤白臉地說道：“那么大的圖紙，都沒地方放，還一天一變，沒法做?！?p> 方凌冷淡地說道：“我只是告訴你一聲，是肖總讓我告訴你的?！?p> 說完，方凌轉(zhuǎn)身就走，老鄭說道：“方凌，你是西區(qū)負(fù)責(zé)人，你應(yīng)該跟甲方溝通一下，讓他們出A4圖紙，或者你幫我跟他們負(fù)責(zé)人說一聲，這么大的圖紙沒法做CRT。”
方凌答道：“好，我轉(zhuǎn)告他們?！?p> 離開公司，方凌就給王大寶打電話：“我們鄭工說了，得要A4圖紙，施工圖紙?zhí)罅?，都沒地方放，做不了?！?p> 王大寶說道：“你逗我吶是嗎？A4紙？那能畫得下嗎？一層那么多探頭，縮到A4紙上，那不得用顯微鏡看吶？”
方凌露出一抹陰笑，說道：“我們鄭工就是這么要求的，我跟你說過好幾遍了，CRT不歸我管，我只負(fù)責(zé)傳話?！?p> 王大寶沉默了片刻，說道：“行，我給她出A4的圖，你過來拿呀？”
方凌答道：“行，圖出來你給我打電話?！?p> 掛了電話，方凌準(zhǔn)備回家，剛走到車邊，手機(jī)響，是肖捷打來的，接起電話，肖捷說道：“回辦公室一趟?！?p> 方凌答道：“好?！?p> 回到辦公室，肖捷樂呵呵地問道：“這么快，剛才在哪兒吶？”
方凌答道：“在停車場，正準(zhǔn)備去紫竹大酒店?！?p> 肖捷問道：“紫竹那邊沒什么事吧？”
方凌答道：“別的都正常，就是層顯盤總出問題?！?p> 肖捷皺了皺眉，方凌又說道：“葛進(jìn)說，他們老大對層顯盤的事很不高興，準(zhǔn)備要找咱們公司的麻煩，可能還會拿維保費(fèi)說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