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起身到了門口,門一打開,果然見著棋練和幾個經(jīng)家的奴仆正抬著一頂小轎到了門前。
時天倒是不語,不過心里卻是不由念叨,果然是商戶家的少爺??!
卻見著棋練微微撩起了轎簾,往里探了探,又才回頭看著時天和老三。
“少爺還未醒,還請大師告知棋練,少爺在這兒的住處,我?guī)е怂椭贍斶M了房間便走?!?p> “哦,好說好說,這邊這邊走。
不過,進了院子可別亂聽亂看哦!”
喬老三倒是眉梢?guī)?,說著極具威脅性的話。
時天聽著都是無奈一笑。
棋練倒是木楞的點點頭,“知道了,大家也都知道了?!?p> 其他幾個奴仆也都點點頭,這才又抬著轎子往院中來了。
喬老三負手走在前邊,時天跟著,棋練緊隨其后。
只聽著那樓上,那木他一行人同院中的姑娘們正吵鬧著。
笑聲歌聲琴聲倒是一個不少。
時天心中正是鄙夷,便瞧著棋練湊近來。
“時天小師父,你們這院中好生熱鬧,只是不知這院后是何處?”
時天朝著那樓上吵鬧的地方看了一眼,這才撇嘴,“你不會想知道的,何況,老三的話你又忘了?”
棋練正要再問,此時倒是被時天一提醒,立馬閉了嘴,便又退回去了。
時天倒是無所謂了,就算說了這院子的正身,也不過是將五俠的神秘感破壞掉罷了。
將經(jīng)羽送去了往日了緣住的屋子,倒是見著一眾奴仆將經(jīng)羽扶到了床榻上,幾人便很是匆忙的退了出去。
倒是見著棋練先是躬身站在那一眾奴仆之前,“將少爺送來此處,是夫人請求的,還請各位大師一定要幫助少爺恢復精神,棋練在此謝過。
夫人之后也定會有重金酬謝?!?p> 時天倒是無心管顧棋練,倒是三兩步便去了那床榻一側候著,只抱臂垂眸瞧著那緊閉雙眼的經(jīng)羽。
“你說,你到底是個什么奇怪的人兒,從前是身嬌公子哥,后來是冷眸持劍者,如今是昏迷美男子,若是院中其他姑娘知道你的存在,還不知道她們會瘋成什么樣子呢!”
時天自顧自的念叨著,那樓上那木他所在的幾處房間,本該是灌醉后的胡話和呼嚕,可是此時竟然還是歡聲笑語著。
時天抬頭,見著那樓頂?shù)臋M梁似乎被那木他一行人踩的咯吱響,心中不由生出郁悶來。
若是此次那寶物不夠驚艷世人,她一定讓他們好看。
時天冷眼一念,又看去還在門口同棋練回話的喬老三,約莫是聽著剛剛棋練口中所謂的重金酬謝一話,這會兒的喬老三笑的眼眉不見縫,看起來倒是奸滑至極。
分明就是個邋遢老頭,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混在著五俠之中的……
倒是說著這經(jīng)羽在這蘭香院中待著,一昏迷倒是睡了個三兩天才醒。
那日棋練走后,了緣來看過了經(jīng)羽后,便直接關門讓他一個人待著了,連時天都沒讓進。
時天心中雖是疑惑,問也問了,不過白問而已。
了緣連個表情都懶得甩給她。
時天自然是不著急的,倒是那那木他手中寶物早已經(jīng)被易如柳看見了,現(xiàn)如今就等著明日從蘭香院送去萬家閣了。
只是了緣要讓經(jīng)羽和她一起去押送這一寶物,卻是不見得這家伙醒,時天到底有些心氣不順了。
眼看著今日過了大半,等到今晚一過,明天要是經(jīng)羽不醒,時天也懶得管他,所以她此時正在準備著押送路上的需要的物什。
這弈城不大不小,怎么說有一處拍賣場那自然也不是一眼就從街頭望到街尾的小城。
所以這一路上會遇見什么,那可就難說了。
時天自然不希望路上遇見什么不順事,且不說寶物會不會被人搶去,但說這弈城四處的游魂,就夠讓她提心吊膽的。
要問為什么,那還不得怪了緣,定在了清明時節(jié)來幫著木須國的人拍賣。
可真是會趕著時節(jié)做事呢!
時天手中綢帶一抖,竟是一柄木劍置地。
落下在地上,倒是不似鐵劍那般清脆的聲響,不過悶悶地也是一起了她的注意。
時天彎腰拾起那劍,在眼前晃著。
這么眼熟,可不就是老三那把遺忘了多年的失心劍嗎?
“老三?你這東西怎么在我這兒?。俊?p> 時天在后院喊著,那柳樹上黑影一躍落下,便見著喬老三罩著黑布褂子,內里的長袖衣裳卻是土黃的。
見他一出現(xiàn),時天先是揉揉眼睛,對于這配色她實在難以恭維。
再見著喬老三腳下一雙稻草編制的鞋子,露出幾只不停扭動著的腳趾,時天又是一陣搖頭。
“老三,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掉進茅廁才出來呢!
難怪那些媒婆如今都懶得幫你尋人了,你這模樣連對街的阿婆都看不上吧!”
“好好說話,我可是給了你好東西,你嘴巴還這么損,真是一點也不尊師重道?!?p> 時天白眼一翻,“這東西你不是已經(jīng)給了經(jīng)羽了嗎?怎么還能再送呢?”
“誰告訴你我送了那小子了?
不是,你不會以為這是之前那把失心劍吧?”
喬老三背著手踱步過來反問著,語氣里帶著嘲笑意味。
時天這才拿著那木劍對著空氣亂舞了兩下。
“難道不是嗎?一模一樣的劍,你還想忽悠我呢?”
“傻子才覺得這倆劍一模一樣呢!
這劍柄上失心劍雕刻古文”上“一字,守心劍則雕刻這”下“一字。
雙劍由同根雙生而出的古槐木制作而成,失心為攻,迷惑妖魔邪祟,守心為守,抵制雜欲迷惑。
一攻一守,相輔相成。”
喬老三摸著胡子,倒是頗有幾分學堂老師講課的模樣,看的時天一臉的鄙夷。
她將那木劍橫在了喬老三跟前,“這破劍我還是不要的好,和失心劍太像,一點特別的感覺都沒有,倒不如讓他一個人耍耍帥,我還是安靜的用我的綢帶……”
時天口中滿是拒絕,只是話還在嘴邊,卻是看著喬老三朝著那木劍上輕輕一揮手,那木質的劍身竟然忽而改變了顏色。
而且所呈現(xiàn)的并非普通鐵劍和銅劍的色澤,剛剛看來遲鈍的刀鋒此時也顯現(xiàn)無余。
那是一柄通身暗紅色的劍,連劍柄都不例外。
暗紅色的刀刃處還有微小的黑色小點,看起來更像是正在鑄造中燒紅的劍身。
劍體十分嬌小,與時天相配,倒是相得益彰。
“怎么,怎么還能變顏色呢?”
時天手里握著那劍,感覺手握著劍柄,都快要被燙到一般。
她眼中有些艷羨,紅色的劍少見?。?p> 喬老三更是一臉的驕傲。
“這木劍是將旁生的那根槐木制成木屑壓制而成型,在以高溫煉制以靈力灌入成最終模樣。
看似是木劍,實則經(jīng)歷過浴火成生之苦,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前人道攻為惡,守為善,實則不然,因對立而成的攻守和善惡難以分辨,所以這一柄赤劍雖為守,卻是惡意叢生,只有你能持得?!?p> 時天腦子又轉不過來了。
“為什么經(jīng)羽不行?”
“待你知曉了他成為渡靈人之前在人世的經(jīng)歷,便知曉為何如此了。
你不是要準備嗎?這劍送你了,有時間記得幫我和包媒婆說說好話唄!”
喬老三撞著時天的肩膀,很是低聲的說著。
時天不由得撇他一眼,然后抿唇一笑。
“我怕是不能幫你說,畢竟當初有人隨手拿著上門要八字的帖子來找我,最后還被我們給拒了。
如今包媒婆那兒,我們是半分話都不敢多說了。
而且你的名聲可不比咱們院中姑娘們的名聲好,若是幫你說,還不如幫著夕舞姐姐多說上兩句呢!”
時天說完,便是哈哈大笑起來。
只是她還仰著頭笑到一半,手上便是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