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楊莊村外打谷場,幾棵桑葚樹下。
一個班的日軍士兵,一個排的皇協(xié)軍,全部特務(wù)隊,都在旁邊圍攏,一挺鬼子歪把子機槍架在地上,黑黝黝地對準了人群。
被抓來的二百多老鄉(xiāng),一個個苦吧著臉,沉默不語。
“說,八路軍傷員在哪里?必須說出來,我們已經(jīng)得到詳細的情報,確信這里有八路軍傷員,說出來,皇軍大大有賞,不說的話,死啦死啦地!”特務(wù)隊長袁登飛歪戴著黑色的特務(wù)帽,露出一撮兒胸毛,張揚著尖嘴猴腮和被香煙熏黃了的大板牙,跳著腳向鄉(xiāng)親們吆喝。
鬼子伍長多田俊二郎背著手,虎著臉,腰挎軍刀,腳蹬黑色油亮的大皮靴,等待了人群片刻,怒喝了一句:“繼續(xù)!”
他身邊的幾根木樁上,漢奸特務(wù)隊正在用鞭子刑訊幾個被抓的男子,另一邊,皇協(xié)軍一個班級,用鋼釬將一個枯井擴大,挖深。
木樁上的男子,一個個血跡斑斑,皮開肉綻,用微弱的聲音爭辯著:“這里沒有八路軍,沒有。”
特務(wù)隊長袁登飛甩了一鞭子,大板牙呲著:“胡說!我們得到內(nèi)線情報,你們小楊莊包庇著四個土八路傷員!而且,你們通共的證據(jù)我們也掌握了??煺f?!?p> 袁登飛看到了人群前面的小墩子,跑過去拖出來:“小孩兒,你知道嗎?說出來,皇軍給糖吃!”
小墩子搖搖頭,無辜地說:“土八路是什么?會飛嗎?能吃嗎?”
鬼子伍長多田俊二郎兇狠的三角眼盯著小墩子,哼了一聲,做了一個手勢。
袁登飛立刻將小墩子踹下了枯井。
劉大娘拼命跑過來,想將小墩子拉出來,又被特務(wù)隊長踹進去了。
更多村民被挑選出來五花大綁,押解到枯井旁邊,日軍伍長多田俊二郎親自揮舞軍刀,當劊子手。
“還不說?很好,你們是鐵了心的良心大大地壞了的八路軍的同伙。死啦死啦地!”
所有被捆綁的人,都露出恐懼,猶豫和絕望,終究沒人說話。
鬼子舉起軍刀,運足力氣就要劈。
“慢!”一聲大喊,楊超然來到了村口,站在一丈多高的寨墻上,對鬼子伍長。
所有人都悚然看著楊超然:“你是?”
楊超然居高臨下,左胳膊帶著麻繩繃帶,右手插在褲子口袋里,吊兒郎當,優(yōu)哉游哉:“我是誰?我當然是八路軍武工隊了,我叫楊超然,對,楊超然就是我,聽說有鬼子和漢奸在這里欺壓老鄉(xiāng)們,我特來警告你們,我要求,你們?nèi)糠畔挛淦鳎虻厍箴?,向小楊莊的老鄉(xiāng)們誠懇謝罪,我或許還可以饒你們一命!”
打谷場的老鄉(xiāng)們一陣騷動,所有鬼子,皇協(xié)軍,漢奸特務(wù)隊都將長槍短炮對準了楊超然,有的又警惕地朝其他方向警戒。
尤其是鬼子伍長多田俊二郎,和特務(wù)隊長袁登飛,皇協(xié)軍排長冒大頭紛紛拔出手槍,臉色煞白。
楊超然嘎嘎一陣怪笑:“看個毛線呢,放下武器,舉起手來,你們被八路軍包圍了!不想死的趕緊投降!老子的耐心是有限的!”
被抓的老鄉(xiāng)們頓時激動地哭出聲來,小墩子和劉大娘從枯井里爬出來,旁邊監(jiān)督的皇協(xié)軍都不敢阻攔。
皇協(xié)軍最慫,有人立刻放下槍,有人雙腿瑟瑟發(fā)抖。
漢奸特務(wù)隊也趕緊聚集到了一起。
鬼子伍長多田俊二郎倒是有點兒膽量,猙獰著問:“包圍?你們八路軍在哪里?有嗎?多少?”
楊超然在寨墻上走了幾步:“就是我啊,我把你們包圍了!”
特務(wù)隊長袁登飛瞬間清醒過來,鼻子都笑歪了:“太君,多田太君,我明白了,這個小八路不忍心鄉(xiāng)親們受罪,啊,呸呸呸,這個土八路被皇軍的聲威嚇破了膽,羊癲瘋發(fā)作,自己出來投降了!”
鬼子伍長多田大喜:“來人,抓住他!”
皇協(xié)軍,漢奸特務(wù)隊,日軍士兵,迅速明白了真相,都收起了緊張的精神,對著楊超然指指點點,冷嘲熱諷。
小墩子和劉大娘,以及鄉(xiāng)親們,都哭了:“你個傻孩子呀!該怎么說你!”
幾個漢奸特務(wù)向寨墻那邊沖去,楊超然年齡不大,身材單薄,又沒帶武器,沒人擔心他反抗。
楊超然大聲喊:“喂,我剛才可是說過了,你們被包圍了,你們必須投降,否則,后果很嚴重,聽到?jīng)]有?”
鬼子和漢奸,偽軍都哈哈大笑起來,有的前仰后合,連伍長多田都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好玩,好玩,八路都是這個樣子,我們就不擔心了!”
所有鬼子,漢奸們都放松了警惕,所有的步槍手槍機槍,都垂下來,沒有一個指著楊超然,就是抓人的四個漢奸,也都把手槍插回到皮帶里。
“站住,不許過來,否則,我會生氣地,老子一生氣,你們就慘了!再說一遍,你們被包圍了!”楊浩然還在喊。
鬼子漢奸們的笑聲更大了。
四個漢奸特務(wù),先后跳上了寨墻,包圍了楊超然:“小子,自己下去還是讓我們送你下去?唉,眉清目秀的,就是腦子不清楚,這種貨色八路也要?”
楊超然也笑了:“最后說一遍,你們立刻放下武器向我投降,我一個人把你們?nèi)堪鼑?!?p> 四個漢奸笑得揉肚子,站都站不穩(wěn),終于伸出手來抓他。
楊超然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
他突然動了。
飛起一腳,踹在一個漢奸身上,那漢奸嗖一聲,從寨墻上飛出了老遠,毛骨悚然的慘叫聲,裊裊不絕。
不等其他漢奸反應過來,楊超然的第二腳又將一個漢奸踹飛了。
四五米高,漢奸們飛出了十幾米遠!
好像皮球一樣被踹飛了。
剩下的倆個漢奸發(fā)現(xiàn)不對,趕緊拔槍。
楊超然已經(jīng)從口袋里掏出右手,拿著瓦片,朝著一個漢奸的脖子上噗嗤,劃了一下,漢奸狂叫一聲,鮮血飆飛。
第四個漢奸嚇得轉(zhuǎn)身就跑,噗通,摔下去,腦袋撞在硬實的地面上,暈了過去。
“所有小鬼子漢奸們都聽著,你們被我包圍了,馬上放下武器投降!否則,我就大開殺戒了,勿謂言之不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