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劉達成以為犯人是軍統(tǒng)的，還真下不了手。當(dāng)他得知犯人的真實想法時，料定他并不是“剪刀”，動起手來也就毫無顧忌。
一個活生生的人，被打抬一個肉丸子抬出去，然后劉達成聽到一聲沉悶的槍聲。
劉達成審訊犯人的照片，一張張在李士群的面前攤開，李士群欣賞著這些照片，尤其是看到劉達成那狠戾的殺氣，覺得此人真是一個當(dāng)漢奸的天才。
......李士群有一種預(yù)感，像劉達成這樣的人，一旦給他平臺，他就會迅速成長。
看到今天的劉達成，便想到昨天的自己。
胡鈞從外面進來，看到李士群桌面擺放著一大堆的照片，全都是劉達成“審”犯人的紀錄。作為一名老特工，他看完也是大驚失色。
“媽的，這小子真夠狠啊。要是落到他手里，真的是生不如死?！?p> 聽到胡鈞的感嘆，李士群陰笑道：“那個叫李默水的犯人，最后還是選擇了死，也不想承受劉達成的折磨。難怪川島秀子小姐會看中他。她買了一支潛力股?！?p> “李主任，這樣的人我們難道不應(yīng)該收麾下嗎？”
“不，我判斷他會傾向于日本人。那個川島秀子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一定有辦法讓劉達成死心踏地地服務(wù)于日本人。我們對于劉達成而言沒有任何吸引力?！?p> 胡鈞向李士群匯報，張一波來了，就在特工總部的傳達室。李士群馬上像打了雞血似的興奮，立即打電話命令女招待把張一波帶到貴賓室。
黃艷端著一杯水，站在窗前若有所思。她看見行動二處處長胡鈞親自下樓去迎接一個陌生人，態(tài)度熱情之極。陌生人西裝革履，氣宇軒昂，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是什么人能讓胡處長如此重視呢？”
正在黃艷暗自思忖時，劉達成一頭撞了進來。
他調(diào)侃道：“黃妹妹，想什么呢？”
“當(dāng)然是想你啊。你當(dāng)官了，就忘記了我們的同窗之誼?！?p> 劉達成悄然一笑，不置可否。其實他已經(jīng)知道黃艷在想什么，只是不方便當(dāng)面說破。再說，他所知道的東西，從科學(xué)上是解釋不通的。
試想想，如果一個人的內(nèi)心在想什么，都被另一個人知道得一清二楚，這也太可怕了吧？
劉達成問：“剛才那位被胡處長熱情相迎的貴客，你認識？”
“我有點似曾相識，但想不起在哪見過他！”
“不會吧？”
劉達成被黃艷嚇得不輕。作為一個潛伏者，如果不幸認識別人，或者被別人所認識，那都是可能釀成災(zāi)難的。
黃艷的大腦像放電影似的，一幕幕地向后倒帶子，終于把時光定格在三年前，也就是1936年的冬天。那時候她還是女子師范的學(xué)生，站在街頭宣傳抗日。張一波作為中統(tǒng)特工，奉命逮捕這些進步學(xué)生。
“沒錯。他叫張一波！中統(tǒng)的特務(wù)。他怎么會來76號？從張一波和胡鈞的表情看，他們顯然是主賓的關(guān)系?！?p> 劉達成聽得心中大駭。關(guān)于中統(tǒng)特工成建制投降的事情，早有所聞。張一波親自找上門來投靠，絕對是一件大事。
當(dāng)天晚上，劉達成身穿夜行衣，高來高去，來到王其中的住所。王其中深知，按照以往的慣例，劉達成以江湖俠士的身份出現(xiàn)，往往是急不可待。
王其中：“什么事？”
劉達成：“軍統(tǒng)的張一波你認識嗎？”
“知道這個人。前年夏天在南京，我們在一次大會上見過面。”
“他今天來76號了。行動二處處長胡鈞親自帶他去見李士群。我估計他是來投靠汪偽政府的。”
“消息確切？”
“剪刀親眼所見。假不了。”
劉達成知道，王其中已經(jīng)默認了他和剪刀的接觸。也就是說，剪刀暴露在劉達成面前，王其中認為還是安全的。
由于中統(tǒng)和軍統(tǒng)分屬兩個不同的特務(wù)機構(gòu)。就算是局座，他也沒辦法直接下令制裁中統(tǒng)的叛變投敵分子，還需要委座做決斷。
想到這，王其中立即親擬電文，向重慶方面發(fā)送了電文。
......
事情還是比王其中的預(yù)料快了一步。當(dāng)天晚上，76號特工總部蘇州站緊急行動，按照張一波所提供的名單實施抓捕。第二天早上，中統(tǒng)蘇州站八十七名特工全部被捕。
被捕的特工關(guān)押在特工總部的看守所。張一波在李士群、胡鈞等人的陪同下，親切“慰問”了一下自己昔日的“同志”。中統(tǒng)蘇州站的特工看見張一波，一個個都明白自己就是被頂頭上司所出賣。幾乎毫無例外，他們都選擇了投降。
王其中接收到重慶發(fā)來的電文，幾乎能感受到委座的憤怒：不惜一切代價，制裁張一波！
劉達成看完電文，掏出打火機點燃，看見電文慢慢熄滅，變成一小撮灰燼，然后苦笑道：“這些叛徒都學(xué)乖了，他們選擇背叛的時候，早就把后路想好了。像張一波這樣的站長，身邊少說也有十名以上的保鏢。再加上他除了隨日本人上街值勤，甄別可疑人員，其他時間都龜縮在特工總部的宿舍，幾乎沒有人會單獨出來行動。他們都很清楚，隨時隨地都可能有子彈從遠處飛來。”
“難度肯定是有的。但我們不能因為事情難辦，就放棄了制栽。上次那個張江生夠囂張吧？結(jié)果呢？”
提起張江生，劉達成就想起了梅妞。那個萬人迷的梅妞，曾經(jīng)胸部中彈，生命垂危，聽說已經(jīng)在日本軍醫(yī)的治療下度過了危險期。
“王站長，我想和你做個交易?！?p> 王其中一聽就冒火，怒道：“劉達成，你又想干什么？”
“我這里有個名單，五個人，我不想讓他們再活下去。我要借你行動隊的手除掉他們。當(dāng)然，我可以幫助你完成對張一波的刺殺，你覺得這個交易合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