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不行我行!

　　被韓錦成押回來的兩個人正是駱文峰和戴炳洪。他們也算得上是錚錚鐵骨。從上午十點(diǎn)多一直審到傍晚時分，仍然沒有吐半個字。

　　插鐵釬、坐老虎凳、灌辣椒水......韓錦成就像走程序一樣，把76號的108套刑罰都走了一遍，把他們兩個人整昏死過去十幾次。

　　吃晚飯的時候，韓錦成罵罵咧咧地走出刑訊室，回到隊(duì)部辦公室喝了一大碗白開水，準(zhǔn)備填飽肚子再戰(zhàn)。

　　張其亮厚著臉皮湊過來問：“隊(duì)長，你們還沒有拿下他們嗎？”

　　韓錦成惱羞成怒道：“你以為個個都像你呀？他們就像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不信你試試？”

　　聽到這話，張其亮像被人踩了狗尾巴似的尖叫道：“韓隊(duì)長，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嘛。你就知道我不能審？你那兩下我都沒有，那我豈不是在軍統(tǒng)白混了嗎？”

　　泥菩薩都有三分火性！

　　張其亮被韓錦成刺激了一下，連聲音都高了好幾十個分貝。

　　坐一旁的劉達(dá)成見狀，不由暗自好笑。張其亮這是在故意尋找機(jī)會，只要有機(jī)會讓他接近駱文峰和戴炳洪，他就有辦法傳遞消息給他們。

　　要說救人成本，這恐怕是最低廉的了。

　　“好，張其亮，你行你就上。要是問不出個所以然，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我去就我去，多大點(diǎn)事？！”

　　張其亮隨韓錦成來到刑訊室，看見駱文峰和戴炳洪被分別關(guān)在兩個刑訊室。這兩個刑訊室用木棚欄隔開，但彼此都能看到對方。

　　也就是說其中一個人受刑，另一個就算不受刑，也是在觀摩受刑，對人的心理上會產(chǎn)生強(qiáng)烈的震懾作用。

　　張其亮操起皮鞭，面目猙獰地走向戴炳洪，劈頭蓋臉地一陣猛抽，邊打邊吼道：“說，你到底說不說！”

　　“你們這些賤骨頭，到底說不說！”

　　同樣的動作，韓錦成他們已經(jīng)做過無數(shù)次。戴炳洪身上的衣服條分縷析，都是被皮鞭抽碎的。

　　不一會，張其亮有些氣喘。畢竟打別人，自己也會受到反作用。

　　韓錦成在刑訊室的門外，冷眼觀看張其亮審訊，滿臉的鄙夷。還以為他有什么過人的招術(shù)。無非就是打，往死里打！

　　這時，韓錦成看見張其亮猛然沖過去，一把抓住戴炳洪的衣領(lǐng)吼道：“你說不說？你說啊！”

　　他是背朝韓錦成的，韓錦成根本看不見張其亮的臉。

　　張其亮大聲吼了一句，然后又低聲說道：“假投降。笨蛋！”

　　接著，他又吼道：“說啊，你不說是想等我打死你嗎？”

　　戴炳洪乜斜著眼，輕蔑地盯著張其亮，內(nèi)心卻是格登一下。難道這個看似窮兇極惡的家伙是來救自己的？假投降，的確是脫身的好辦法。

　　目的達(dá)到，張其亮把鞭子一扔，罵罵咧咧地吼道：“都是一群愚蠢的豬。好死不如賴活，為什么把自己的命不當(dāng)命！”

　　張其亮又拿起放在火盆的鉻鐵，大聲吼道：“信不信我把你的肉燙熟了當(dāng)下酒菜？！”

　　隨著張其亮一步一步地走近，戴炳洪氣息微弱地說道：“別、別——，我說——！”

　　頭一歪，戴炳洪又一次暈了過去。張其亮端起一大盆放了鹽的冷水，猛然潑向他的頭。戴炳洪又一次醒了過來。

　　“說！你的上線是誰？”

　　“毒蛇。”

　　“接頭時間？”

　　“看每周星期五《申報(bào)》，毒蛇會在第三版右下角刊登尋人啟事。尋找表弟吳銘。然后，我們就去和復(fù)興公園接頭?！?p>　　……

　　書記員快速地記錄著戴炳洪的供詞。另一個室的駱文峰見狀，不由破口大罵：“戴炳洪，可恥的叛徒。老子要?dú)⒘四悖　?p>　　搞定戴炳洪，張其亮興奮地拍了拍戴炳洪的腦袋，陰笑道：“姓戴的，你千萬別?；ㄕ?。我還要和隔壁那個對口供。要是發(fā)現(xiàn)你們口供不一致，你們倆個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站在一旁觀摩的韓錦成有些目瞪口呆。張其亮也沒有什么更高明的招術(shù)，無非就是一頓毒打。而戴炳洪真的開口了。

　　張其亮拿起審訊筆錄，故作輕松地甩了甩，得意地吹了個口哨，走向關(guān)押駱文峰的刑訊室。

　　駱文峰被綁在十字架上，向他投來意味深長的一笑?？梢钥隙ǎ绻茏龅?，駱文峰一定會把他撕成碎片。

　　張其亮輕松地笑道：“駱文峰，你別負(fù)隅反抗了。如果我沒猜錯，戴炳洪的地位比你重要，畢竟他姓戴嘛。你說你年紀(jì)輕輕的，為了那個什么主義，殺身成仁，值得嗎？生命只有一次。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什么榮華富貴都和你沒關(guān)啦?！?p>　　“就算是死了，老子也不當(dāng)漢奸！就算是死了，也比你們這些茍且偷生的螻蟻強(qiáng)！”

　　張其亮暴起，一把抓住駱文峰的衣領(lǐng)吼道：“好，那我就看你的嘴有多硬！”

　　“蠢豬，假投降！有人救你們！”

　　輕聲說完這句，他掄起鞭子，劈頭蓋臉地一頓猛抽，一邊抽一邊吼道：“我讓你罵，我讓你罵！老子就是狗漢奸！”

　　駱文峰被張其亮給弄懵了。彼此從未見過面，互相并不清楚對方的底細(xì)。剛才戴炳洪受審的時候，他也做了相同的動作，然后以暴打結(jié)束審訊。

　　韓錦成看見張其亮氣急敗壞的樣子，不禁啞然失笑：“蜈蚣，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同仁？小心他們有朝一日會剝了你的皮！”

　　“他死不投降，難道還有機(jī)會出去嗎？”

　　張其亮頂了韓錦成一句，然后轉(zhuǎn)向駱文峰，陰笑道：“你聽到了嗎？要是你死了，你可沒機(jī)會找我報(bào)仇啊?，F(xiàn)在說還來得及。要是過了明天，估計(jì)你就會后悔到下輩子了?！?p>　　“好，我投降。但我要見你們的長官，我有重要情報(bào)！”

　　聽說有重要情報(bào)，韓錦成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奔帶跑地沖出去找萬里浪。

　　要知道，情報(bào)的價(jià)值直接關(guān)系到個人的前途。假如駱文峰真的有重要情報(bào)，升官發(fā)財(cái)?shù)氖虑檎媸翘唵瘟恕?p>　　這么好的立功機(jī)會，韓錦成又怎么會讓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