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川停下腳步，一邊從煙盒里掏出一支煙，一邊轉(zhuǎn)過頭，看著神情有些驚慌的張紅玉，問道：“你早說不就好了？我們是警察，又不會坑你害你?！?p> 沈天成在一旁暗暗咂舌，肖川絕對是他見過最帶江湖氣息的警察。
不過說實話，他這個性格，相處起來挺讓人舒服的。
張紅玉順了順氣，這才回答道：“我沒想到這小子會犯真么大的混！我說，我啥都說?！?p> “他是...我兒子?！?p> 這句話一出，沈天成頓時有了些興趣，按剛才張紅玉說的，她已經(jīng)在這里賣了好幾年的水果，而肖川和沈天成提起過，在面館找這個人問話的時候，他說自己只是想來龍海市做點生意，并沒有說來找母親。
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當初我生他的時候難產(chǎn)，他爹最絕情，在我最困難無助的時候拋下我走了，當時真的差一點就死掉，后來還是一個慈善組織剛好路過我們那邊，我哥哥拼了命的沖進人群，跪下來求他們，他們才愿意出錢幫我渡過難關。后來我兒子出生，我打工掙錢供他上學，一直到他上高中，突然有一天就離家出走了，我上一次見到他，就是在他離家出走那一天?！?p> “大姐，還希望你不要對我們有所隱瞞?！毙ごc點頭，深深吸了一口煙：“你上一次見他，應該是在幾天前吧？苦杏仁是不是他找你要的？”
“這倒沒有。”張紅玉搖了搖頭，“前兩天的確有人來買苦杏仁，是另外一個男人，當時他好像穿了一身黑衣服，臉是遮住的?！?p> “嗯？”肖川一愣：“不是你兒子來找你拿的苦杏仁？那你為什么緊張？”
“我能不緊張么....”張紅玉臉一苦，看著肖川：“警察同志，你告訴我，我兒子他.....他是不是殺人了？”
后者沒有回話，而是把目光轉(zhuǎn)向了沈天成二人。
沈天成抿了抿嘴，張口問道：“大姐，你剛才說生孩子的時候，孩子他爹跑了，你哥哥去求那個路過的慈善機構(gòu)對吧？”
張紅玉點了點頭，目光帶了些復雜。
點點頭，沈天成繼續(xù)問道：“也就是說，如果不是你哥哥拼了命的去求他們，那個慈善機構(gòu)開始并不想幫助你沒錯吧？”
張紅玉笑了笑：“可不能這么說，人家可是我們娘兒倆的救命恩人，那是相當于活神仙一樣，咱不能忘恩負義去說他們的壞話?！?p> 沈天成挑了挑眉，雖然張紅玉嘴上這樣說，但眼睛里閃過那絲不易察覺的東西，還是讓他捕捉了個清清楚楚。
“你還記得那個慈善機構(gòu)的名字嗎？或者當初愿意幫助你的那個人？”
“不記得了，聽我哥說，當時他們留下錢，又找了一些記者來做采訪，待了一天就離開了，那時候我還在待產(chǎn)床上，全程都沒見到這群人?！?p> 點點頭，沈天成轉(zhuǎn)過身，朝肖川打了個眼色，徑直走向汽車方向。
肖川跟張紅玉道了謝，并且留下聯(lián)系方式，也帶著周云峰回到車里。
“怎么，你看出什么來了？”一坐上車，肖川就轉(zhuǎn)過頭問道。
“你們應該還有那個慈善家的資料吧？”沈天成問道：“回去查一下，看看他在二十年前有沒有在ZK市做過慈善?！?p> 周云峰發(fā)動車子，緩緩向家中駛?cè)ァ?p> “現(xiàn)在我們掌握的線索，又多了幾分。”車子開了一會兒，肖川開口道：“首先犯罪嫌疑人是男性，而且在幾天前從張紅玉攤位上買了苦杏仁。其次，那個慈善家很有可能與水果攤張紅玉有關系，這件案子也和劉天一脫不了關系，只是現(xiàn)在劉天一來龍海市的動機還不明確?！?p> 劉天一，是水果攤張紅玉兒子的名字。
“也許他是有動機?！鄙蛱斐蓳狭藫项^：“剛才我也問了，張紅玉在生孩子難產(chǎn)的時候，如果不是她哥哥苦苦央求，那個慈善機構(gòu)根本沒有想出手相助的意思。而她哥哥究竟是怎么央求，又是怎么讓一個本不想幫忙的機構(gòu)出手相幫，這就是關鍵點?！?p> “你想表達什么？”肖川眉頭一緊。
“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不過也算是有一些眉目了?！鄙蛱斐杀M量把語速放慢，分析道：“現(xiàn)在我們已有這樣一個假設，那個已經(jīng)死了的慈善家，當時就在慈善機構(gòu)里，甚至再大膽一些想，當初選擇出手幫助張紅玉的人，就是這個慈善家。但我還有另一種假設，這個假設的關鍵點，就在張紅玉哥哥身上?！?p> 肖川點點頭，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慈善機構(gòu)本就是真真假假，不管是二十年前還是現(xiàn)在，很多慈善機構(gòu)的組成，更多是為了博取關注，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是披著慈善面具的豺狼罷了?！鄙蛱斐梢贿肿欤骸八运麄冏龃壬剖羌?，想出名才是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二十年前，難產(chǎn)所需要的手術費絕對是一筆不小的費用，那你認為，這個慈善組織，只為了接受一次采訪而花掉一筆不菲的費用，值不值得?！?p> 肖川若有所思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是，很有可能張紅玉的哥哥付出了什么代價？”
“現(xiàn)在還不敢確定，但若真是這樣的話，那慈善機構(gòu)出手相助，還有劉天一來龍海市的動機就都有了。如果劉天一的舅舅因為付出了什么代價才讓那個慈善組織出手幫助，而這個代價又恰好被長大后的劉天一知曉，你覺得他會怎么做？”
周云峰一邊開車一邊回應道：“那就要看這個代價到底有多大了?！?p> 肖川二話不說，直接從兜里掏出手機，撥通局里的電話。
“喂？我是肖川，嗯，幫我查一個人，ZK市人，名字叫張紅玉，把和她有關系的親戚都查一下，資料盡快發(fā)我?！?p> 掛了電話，他這才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沈天成，目光中帶著些許贊賞：“不愧是沈隊的兒子，居然思路這么清晰，我一開始都沒有想到?！?p> “哈哈哈，肖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