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開了他的手,臉上有些疲憊:“季宇恒,我不知道你喜歡我什么,但今天我明確告訴你吧,我不喜歡你。你是個很優(yōu)秀的人,喜歡你的人大把,你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p> 季宇恒有些激動:“為什么?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白離沒有說話,季宇恒以為她是默認了。
“是誰?你告訴我?他哪里比我好?”他有些魔怔了。
她皺起了眉頭,覺得煩躁,這人是不是吃錯藥了。
她心里也有氣,抬起下巴冷冷地看著他:“對,我有喜歡的人了,他哪都比你好,比你帥,比你有錢,比你厲害,他什么都好!”
季宇恒咬牙切齒:“你!”
白離懶得理他,她本就心情不好,這會還碰上他糾纏不清的,心里很是煩躁。
說完這話,她就快步地走了。
季宇恒又羞又惱,白離為了氣他竟然說出這些話!
季少爺真是想多了,人家只是為了甩開你。
白離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發(fā)呆。
培訓班那邊以后肯定去不成了,下午舅舅要送外婆來醫(yī)院看病,舅舅的家庭情況她也清楚,如果是重病,恐怕他支撐不了醫(yī)療費。
姐姐走了,她本來已經心如死水了,可舅舅的這通電話提醒了她,她還有外婆、舅舅,雖然她和他們并不熟,可那也是曾給過她溫暖的親人。
她搓了下臉,從床上坐起來,到飯?zhí)么掖业爻粤藗€飯,快一點了。從這里到醫(yī)院要一個小時。
她直接出了校門去等公交車。
正午的公交車上沒有幾個人,有個農民工模樣的中年男人蹲在座位旁,黝黑的臉上有深深的溝壑,眼神疲憊無神,眼巴巴地看著前頭開來的公交車。
車站的長凳一端坐了一個老人,她的頭發(fā)花白,眼珠渾濁,神情遲鈍木訥,手上緊緊地拎著一個塑料袋。
另一端坐了一個二十多歲打扮時尚的年輕女孩子,栗色的卷發(fā)蓬松地落在肩上,妝容被汗水化開,脖子上有兩條白痕,粉底沒有抹均勻,斑駁一塊很是突兀。她把精致的小提包放在并攏的腿上,不時地以手當扇扇著風,余光偶爾瞥了一下坐在另一端的老人和地上的中年男人,撇了撇嘴,時不時地將食指微微彎起抵在鼻子下面,兩道濃黑的一字眉擰在了一塊。
她身上的香水味太濃郁,白離剛好站在她旁邊,被熏得有些頭暈,但她沒有表現出來,用手機刷新了下公交APP,看車到哪里了。
“唉,541怎么還沒到啊,都過了半個小時了?!倍自诘厣系闹心昴腥丝嘀粡埬槺г沽司?,他又望了一眼前頭,臉上有些焦慮,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轉其他車。
“541還有兩分鐘就到了?!卑纂x淡淡抵說了句。
“真的呀?”那個男人睜大了眼睛看她。
她點了點頭,將手機里的公交APP遞給他看。
“欸,還有這玩意,真是先進。你們年輕人懂的可真多!”那個男人憨厚地笑了下。
白離微微地笑了下,沒有說話。
“鄉(xiāng)下人真是土,都9102年了連公交APP都不懂。”凳子上的年輕女孩子撇了下嘴,小聲地吐槽了句。
那個男人沒有聽到,站在她旁邊的白離聽到了。
在古代,人便被分為三六九等。其實現在還不是一樣,只不過現在大多數人披著文明的外衣將最真實的人性掩飾起來。
物質文明發(fā)展了幾千年,人類文明也才進步了一小步。
人性是什么?在姐姐被迫去“夜色”工作替黃雪琴還債那一年,她曾想過這個問題,但沒有想出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