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夏木濕淋淋地站在了王竹面前,抓住王竹就橫扛起來:“三九,走了,回家!”
“三八師兄,謝了哈?!蓖踔裨缫蚜?xí)慣夏木這樣扛著他跑路。
對于這個只要有機會就出場配合他錄播的師兄,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激。
“不準(zhǔn)再喊我三八,我總覺得你在罵我?!毕哪咎ь^望了一眼遠方,突然開始加速。
“慢點,慢點,會暈車的?!蓖踔衩俺鲆痪鋵π拚娼缍阅吧畼O的話。
然而夏木卻一點也不意外。
“忍一忍,抓緊咯,我還會加速!”
在離出口尚有近百公里的時候,夏木突然停下,將王竹放了下來。
“有二階妖禽寒雪鴉正在靠近。剛才試了下,確實跑不過它。我先拖住它,你盡快往出口跑?!?p> 王竹連忙伸手從儲物袋里掏出一個巴掌大的、形如蜻蜓的法器,往地上一扔:“你咋不早說,我說今天你怎么跑得這么急!”
法器迎風(fēng)就長,瞬間變成三米大小。
王竹一把扯過夏木跳了上去,又拿出一枚晶瑩剔透的靈石,安放在法器頭頂凹處,激發(fā)了機關(guān)。
法器騰空而起,直往遠處飛去。
“應(yīng)該追不上了?!蓖踔衽牧伺娘w行法器,不無炫耀地道,“師兄,你想不想要?趕明兒我讓粉絲再弄個,很好弄的,也不花靈石?!?p> 夏木搖了搖頭,抽了抽鼻子,看了王竹一眼:“這顆上品靈石有張師姐的味道;這個法器,有王師妹的味道?!?p> 這就是夏木那項天賦賦予的詭異能力之一。
只要與夏木接觸過的人或物,他都能通過殘余氣味詳細(xì)區(qū)分。恰好他吸收的炁又與狼族有關(guān),更是把這項技能給強化了。
這特么不就是狗狗的天賦么?雖然還是膈應(yīng),卻很好用,夏木倒也不是很介意。
王竹一把捂住夏木的嘴巴:“哎喲喂,師兄,我的親師兄!這話您可千萬別在張師姐面前亂說。”
夏木掰開王竹的手,卻并不松開:“張師姐不問,我就不說;她若問起,我就說?!?p> 張師姐叫張林晚,是宗門內(nèi)務(wù)太上張巳峰的獨生女兒。天賦卓絕,貌美如花,年不過一百一十二歲,就已是金丹初期修為。
最近這段時間,張林晚似乎迷戀上了王竹錄播的視頻,期期跟進,還經(jīng)常給王竹打賞。
若不是張巳峰瞧出苗頭,沒收了張林晚送給王竹的那些高端貨,又關(guān)了張林晚的禁閉,估計張林晚會把她的全部家當(dāng)都送給王竹,甚至和王竹更進一步發(fā)展,也并非不可能。
王竹知道自己師兄說一不二,又拿他沒法,只好解釋道:“王師妹也喜歡看我錄的視頻不是,人家送我東西,總不成扔了吧?”
夏木道:“我說的王師妹的味道,是在我坐著的這個地方。此味濃烈,還與你的體味交織不散,你最好喊王師妹明天來我住處應(yīng)診,否則會出大事?!?p> “什……什么大事?”王竹目光閃爍,回避著夏木的凝視。
夏木清了清嗓子,文縐縐地道:“昨日熒惑掠空,修士迷亂,極易失控,其中女修尤甚。因長期抑制生理周期,淤積太久,生命之源驟然爆發(fā),便如泄洪之水,故有夢璋之虞?!?p> “師兄,我沒聽懂?!蓖踔裥Φ煤苊銖?。
“白癡,王茹涵可能會懷孕!”顯然,師姐已經(jīng)喂完小木回來了。
“三九,這事兒我會一五一十跟張師妹說的。別怪師姐狠心,你要真敢碰她,她爹會滅你全族!”
明明林可怡只有三十二歲,張林晚比她大了不少,而且入門也早得多,她卻稱張林晚為師妹。
這倒不是她沒大沒小,目中無人。雖然她確實有點囂張跋扈,蠻橫霸道,堪稱修二代無法無天的標(biāo)桿。
林可怡是宗主謝磊目前唯一的親傳弟子。
按宗門規(guī)矩,親傳在弟子中享有最高地位,整個乾豐宗數(shù)千萬弟子,都得喊她一聲師姐。
只是張林晚數(shù)年前突破金丹,已不算弟子。林可怡喊順了嘴,就延續(xù)下來。
張林晚倒是不介意。這表明身為親傳的林可怡拿她當(dāng)自己人不是?
王竹臉色一白,沉默半晌后,輕輕拍了拍夏木的手:“我給王師妹傳訊?!?p> 夏木嗯了一聲,放開了王竹。
王竹拿出手機,輸入一段信息,發(fā)送出去后,便坐在飛行法器的端頭,低著腦袋一言不發(fā)。
夏木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和我一起修妖,就這么定了?!?p> 王竹斜乜了夏木一眼,不屑道:“我是人,不是妖獸,你懂嗎?”
“我懂,我也是人,不是妖獸?!?p> 王竹嗤笑道:“還你特么不是妖獸,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樣子了?”
“不重要,只要師姐認(rèn)為我不是,我就不是?!毕哪菊f完,突然奪過王竹手上那只傳聲器,連同自己手上的一把捏碎。
“你干嘛?”王竹不明其意。
夏木指了指王竹手上的手機。
“告訴你一件事,我知道這個叫手機的東西,來自紫薇界一個叫地球的小星球,而非你的創(chuàng)意。你慫恿師姐花費巨資搭建的發(fā)射塔,以及開的這個可怡錄播平臺,還有你和眾多外門弟子、雜役弟子等組成的UP主,也是地球的產(chǎn)物!師父說的。”
王竹大驚失色:“師父跟你說了?”
夏木平靜地道:“不僅跟我說了,我現(xiàn)在的師父謝宗主也知道。他還說了,你并非來自地球,而是地球穿越者欲奪舍于你,卻被你反殺,從而獲得了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記憶。”
被人揭穿老底,王竹罕見地臉紅起來。
趁著夏木不注意,他悄悄地把手機給藏了起來。
夏木憐憫地望著他,多有怒其不爭之意:“我告訴你這些,是想說,師父看重的人,是不應(yīng)該拘泥于是否修行正統(tǒng)的。我們最終的目標(biāo)是長生,方法不重要,結(jié)果才關(guān)鍵?!?p> “那是你,憑什么要把你的想法,強加于我的身上?”王竹最見不得夏木這種眼神,情緒突然爆發(fā),“我不服,懂不懂?老子也是人,憑什么就不能按正常人的模式進行修行?你特么最好少管我?!?p> “萬一修行正統(tǒng),其實一直走錯了,或者并非唯一道路呢?我修妖是事實,但別忘了,我還是醫(yī)修,不會無的放矢?!毕哪镜难壑?,閃爍著睿智的光芒,這讓王竹有種忍不住想拜膜的沖動。
王竹對于自己生出這樣的情緒非常生氣,不無惡毒地嘲笑道:“呵呵呵,醫(yī)修?尼瑪?shù)呐拗岩菜汜t(yī)修,別特么逗了好不好?”
夏木搖頭,認(rèn)真地道:“你偏頗了。除了女修之友,男修隱疾、雙修調(diào)理,也是我的強項。此外,我還擅長于給妖獸診治。”
王竹哭笑不得地望著這個看似忠厚老實、從不撒謊、天生有缺,卻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運,和師姐形成共生關(guān)系,并因此實質(zhì)上享受著親傳待遇的一介凡人,一時之間,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夏木看出了王竹眼里的譏誚,也不生氣:“你以為這是歪門邪道?錯了,用你記憶中那個世界的話來說,這叫生命科學(xué)?!?p> 王竹臉色一變,道:“我算是見識了,老實人老實到極點,就是特么的狡猾到極點。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也如我一樣,有來自地球的記憶?我特么絕對不會相信,師父會連這個也告訴你。別想耍賴,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
夏木斷然道:“我要撒尿!”
說完,便轉(zhuǎn)身走到法器的另一端,真的撒起尿來!
王竹哈哈大笑,笑得連眼淚都出來了,沖著夏木所在方向大喊道:“還不是要治療你這先天足少陰腎經(jīng)不足的毛病,熬成了你這女修之友的名號,還尼瑪生命科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