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問直直墜下了天臺。隨著離地面的距離越來越近,顧問不禁閉上了眼睛。
迎面風吹的感覺驟然消失,顧問慢慢睜開眼,只看見自己穩(wěn)穩(wěn)地站在一片枯黃的草地上,擺著那令人尷尬的信仰之躍的姿勢。
顧問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身后的木質(zhì)高樓已經(jīng)消失不見,周圍是一片干枯的荒野,而面前是一座破舊的木屋。
也就是……最開始的【回憶】里的木屋。
懷中的鬧鐘鈴聲大作,顧問看到表盤上的數(shù)字排列居然已經(jīng)完全打亂,其中“6”“0”“4”“3”在表盤中心排成了一行。顧問再看向手表,果不其然上面也是同樣的場面,只不過表盤中心出現(xiàn)的是“5”“1”“9”“2”。
“這也太明顯了吧,主要是因為數(shù)字已經(jīng)超過24和60了是吧。這是要開boss了啊……”顧問微微一笑,從兜里掏出最開始就在自己身上的那把鑰匙,插進了面前木屋大門的鎖孔。
熟悉的場景,木屋中央的大床上躺著一動不動的女孩。
顧問已經(jīng)能確定黑珠子能免疫的就是“自己”女兒的某種debuff,不過他不能確定那個debuff是在戰(zhàn)斗時才會被附加上去,還是從一開始自己身上就一直背著這個負面狀態(tài)。如果是后者的話,顧問懷疑有可能現(xiàn)在吃掉黑珠子的話可以知道這個世界真正的【真相】。
是拼著有可能浪費關(guān)鍵物品的可能性,還是賭一把這個故事是否如同自己所想象的一般腹黑,這是一個值得商榷的問題。
“算了,吃了吧,免得到時候被那個未知的‘副作用’給坑了?!鳖檰柧駬窳艘粫?,還是打算先使用掉從尸體那里得到的黑色珠子。
但就在他即將把珠子放進口中的那一刻,一只干枯的爪子突然從木床上的被窩里探出,直接伸向了顧問!
顧問的手腕被死死抓住,這也使得他沒能拿穩(wěn),黑色珠子掉落在了地上。
“等不及了啊……”顧問從背后掏出美工刀刺進了那只枯臂,枯臂猛地縮了回去,這也導致原本就幾乎銹死的刀刃徹底折斷。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如同關(guān)節(jié)被折斷的聲音抽搐地響起,被窩也慢慢鼓起,形成了一個人的輪廓。
“嘿嘿嘿嘿嘿嘿……”顧問不甘示弱地邪笑著,從背后拿出了沉重的工具錘,看上去他打算走物理驅(qū)魔的路線。
“女兒”干枯的身體緩緩站起,她的雙臂已經(jīng)變異到瘦長鬼影般的長度,在地上拖出兩道黑色的印痕。
【咯咯咯……你……為什么還是……咯咯咯咯……沒有想起來……】“女兒”的身體鬼畜一般地抽動著,緩緩向顧問靠近。
顧問很痛快地回應了她:“想你大爺……”他將錘子橫在身前,“說不定你讓我把那顆黑色珠子吃下去我就恢復記憶想起來了呢?”
顧問沖上前去,用力一揮錘子,錘子重重地砸在“女兒”的怪爪上,雖然將“女兒”的手彈開,但顧問自己的虎口也被震得生疼。
顧問順著沖勁往旁邊退了兩步,隨即再次揮起錘子砸向“女兒”的頭顱?!芭畠骸币砸环N讓人牙酸的方式扭動脖子躲過(與其說是扭動脖子,不如說她幾乎快把自己的頭給扭下來了),顧問的錘子將她身下的木床砸得稀爛。
然而這一砸以后,顧問的眼睛就挪不開了——床底下還躺著一具尸體,而那具尸體的臉,和正在與自己戰(zhàn)斗的怪物,也就是自己的“女兒”,長得一摸一樣……
“呵……呵呵……哈哈哈!”顧問先是冷笑,隨即不可抑制地大笑,他的笑聲中充滿了嘲諷。
“不解釋一下嗎,我親愛的‘女兒’?”顧問完全是用一種明知故問的語氣問道。他也不等“女兒”張口,直接沖了上去又是一錘子砸在了她的手臂上。
“內(nèi)心世界?愧疚的化身?哈哈哈哈!”顧問狂笑著對著怪物一陣亂錘,“現(xiàn)在我不用吃那個黑珠子我也能猜出這一切的真相了。”
隨即他的笑容突然凝固在了臉上。那個怪物在經(jīng)受一番亂錘之后看上去毫無大礙,甚至抓住了時機一把撲上來。顧問將錘子橫在身前試圖將她推開,沒想到那只怪物用自己長的嚇人的怪手直接擊碎了厚重的錘柄一把掐住顧問的脖子將他撲倒在地。
“咯咯咯……你很聰明?咯……咯咯……你……又能懂些什么?”怪物扭曲著脖子將充滿死氣的臉靠近了顧問。
“懂些什么?”顧問的語氣充滿了嘲諷,“我不知道你們哪里看的范本,身為怪物你們還挺有想象力的。不過根本沒有什么我內(nèi)心情感的化身,有的只是一個能夠擬態(tài)和隱形的怪物,以及一個不知從哪找到我女兒尸體冒用她身份的傻子罷了?!?p> 他毫無壓力地直視著怪物的眼睛:“其他怪物也不是我不安的象征和保護欲,他們只是本來就長那個樣,只不過真正有神智的只有你和那個隱形人罷了,就跟圖書館樓上的那個房間一樣——障眼法?!?p> “我在上三樓之前在自己衣服口袋的夾層里找到了這個,”顧問毫不在意自己脖子正被掐著,自顧自地從口袋掏出一封被揉皺的信,里面寫著“爸爸,我在寂靜嶺過得很好,你快來找我吧”。
“毫無疑問這是你的手筆,把我引到這里,來演這一場戲。你本身就擁有幻術(shù)或空間轉(zhuǎn)移的能力,所以你能把一些景象當作‘回憶’植入我的腦中,就像我在那三幅畫后藏東西的那一副景象,其實就是隱形人那家伙友情出演的吧?”顧問握住失去把柄的錘頭砸中了怪物的額頭,“至于動機……我也只能想到是因為你這邊荒郊野嶺鳥不拉屎,所以只能把別人引誘過來了。至于頗有創(chuàng)造力的那一段內(nèi)心世界的理論——‘想象的怪物’比現(xiàn)實存在的怪物會讓人相對容易地去面對吧?!?p> “呵呵……你果然還是沒有想起來?!惫治锞従徶逼鹕碜?,“你說的大部分都對,咯咯咯咯……可你還是沒記起來……咯咯……”
“你呀……”話音未落,怪物已經(jīng)沖到了顧問身前,鋒利的指尖已經(jīng)捅入了他的胸口。
“……是【自愿】成為‘祭品’的呀……咯咯咯咯咯……”
“什么?這又是什么展開?”顧問咽下一口血,眼前的情況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那些片段,真的是回憶……】
【我,已經(jīng)來過這里一次了……】
【我,早就已經(jīng)知道真相了……那個怪物,不是我的女兒……】
【但是,它可以通過儀式讓我女兒復生……只需要一個活祭品……就可以召喚那個能使我女兒醒來的存在……】
【那個存在,已經(jīng)降臨過了……由我在房間里親自召喚出來的。最后,只需要讓它的信徒,也就是那個怪物,來將我殺死獻祭……這樣,我的女兒,就能夠回到這個世界……】
【鐘表是那位存在與我溝通的媒介,那具尸體是上一個無意中踏足這里的人類,他被怪物下了詛咒,只有用另一個人類來替代他,他才能夠獲得解脫。內(nèi)心世界的言論是我請求怪物對我自己的催眠……第一次見到他們的時候,我差點精神崩潰了……】
【不過沒關(guān)系,很快,我的女兒就會回來了……】
“臥槽,你是傻逼啊……”得知前因后果的顧問忍不住罵了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一句,隨即他的視野也慢慢變暗,他死前最后的一個念頭,竟然是“原來最后鐘表里顯示解脫,要解脫的不是那個怪物而是我啊……”
Dr.黑顧問
覺得這本書有點意思的朋友就點個收藏唄,雖然我也不會因此穩(wěn)定更新的…… 放肆的笑容.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