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泯滅
五千騎兵隊列整齊,手上的弓箭已經(jīng)滿弦,箭簇上火焰激烈的燃燒,對準的正是那些帳篷上的黑布。數(shù)不清的魅躲在帳篷里面,熾烈的陽光籠罩著大地,地上的鮮血還沒有干涸,將綠草染成了紅色。
一只巨大的魅立在前面的陰影中,身體外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黑煙,她那空洞的雙眼綠光閃耀,哀怨且冰冷。安德魯凝視著她,站在陽光下,他對著那只巨魅伸手憑空一招,巨魅身上的黑煙被吸在手心,散發(fā)著一股腐爛的臭味,他將那股黑煙用光圈包裹起來,托在手心,走了回來。
“放!”風(fēng)塵揚一聲令下,漫天的火箭離弦而起,呼嘯著遠去,空氣中拖拽出一道道黑色的拋物線。黑布被點燃,激烈的燃燒起來,陽光穿透火焰照射進空曠的帳篷里,魅群瞬間暴露在陽光下,來不及扭動身體便迅速地消散了,空氣中只留下一片淡淡的煙霧。更多的帳篷被點燃,魅群都在消散,片刻之后,數(shù)不清的魅群全部消失殆盡,空氣中只留下了一些淡淡的煙霧,猶如冬天里冰冷的白霜。
將軍府,嬊不滅坐在桌前,指著桌上光圈里面的黑煙問道:“這些是什么東西?”
安德魯對著殷離說道:“你覺得這些黑煙和你的學(xué)生李瀚文身上的是一樣嗎?”
殷離仔細看著那些黑煙,沉默良久,說道:“噬心咒么?可是這種咒語對魅也有用嗎?她們可是沒有意識的啊。”
風(fēng)塵揚的頭上包裹著巨大的白色布條,遮住了半邊臉,他一下站了起來,憤怒地咆哮著:“你是說,還是黑暗術(shù)師在搞鬼吧?”
安德魯伸手猛地一握,光圈瞬間破裂,黑煙飄散在空氣中,一股腐爛的味道充斥在房間里,“這種味道熟悉嗎?”
嬊不滅眉頭一皺,對著眾人說道:“現(xiàn)在還不敢確定這些魅已經(jīng)殺光了,我還得部署兵力來防備,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如果黑暗術(shù)師真的參與進來?!彼h(huán)視了一眼眾人,臉上掛滿了無奈?!盎蛟S真的不是我這樣的人控制得了的?!?p> “我想去一趟死水沼澤,歷史上沒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卑驳卖斂戳艘谎蹕遣粶?,白皙的臉上有了一絲堅決?!盎蛘呶視ヒ惶撕诎瞪?,這兩個地方,或許可以找到所有的答案?!?p> 殷離站了起來,對著眾人說道:“我?guī)е业娜巳ヒ惶怂浪訚?,我很久以前在那里和魅交過手,行動可沒有現(xiàn)在這么迅捷,我相信那里一定有什么事情發(fā)生過?!?p> 安德魯猶豫了一會兒。“這樣的話,我就去黑暗森林看看那些術(shù)師在干什么,我覺得發(fā)生的很多事情都有他們的影子!”
嬊不滅猛然對著安德魯問道:“一直沒有時間問你,魏武王贏不棄真的是你殺的嗎?”
安德魯怔怔地望著他,一臉的茫然?!拔覜]有必要去殺一個將死之人,我被陷害了,這還真是完美的設(shè)計,我竟然還無力反駁。我的一舉一動都像是被監(jiān)視著,而我,卻沒有一絲的察覺。所以我覺得劍客與我們都是被挑撥的木偶!”他看著殷離,臉色變得越來越堅定。
殷離將眼光投向窗外,溫暖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似乎也融化不了那一抹冰冷。
一個戰(zhàn)士快速地走了進來,單膝跪地?!皨菍④?,門外一名小女孩求見!”
嬊不滅一笑,溫暖的笑容布滿整張臉?!靶「嗟膩砹?,請她進來吧?!?p> 吉雅帶著小雪快步走了進來,手里拿著兩瓶酒,滿臉的驚恐與不安。她看見了安德魯與風(fēng)塵揚,臉上慢慢平靜下來。她將酒放在風(fēng)塵揚身前的桌子上,“兩瓶好酒,我說過的?!彼龑ひ卜帕讼聛?,指著風(fēng)塵揚頭上的繃帶,問道:“誰把你揍了?”
風(fēng)塵揚一臉邪氣的微笑,回道:“你一定不認識,不過你來的正是時候,我需要人照顧,剛好他們都有事要忙?!?p> “你這樣的人還需要別人照顧?”吉雅盯著安德魯,有一抹紅暈掛在臉上。
“你別老是看著他,看看我。”風(fēng)塵揚憤怒的咆哮著,他指著自己的頭,又指了指自己受傷的手臂。“我都已經(jīng)受傷了,傷的非常嚴重!你哪兒也別想去,留下來照顧好我,很精心的那種?!?p> 安德魯知道風(fēng)塵揚的意思,也只有這樣才能留下她。黑暗森林到處都充滿了危險的氣息,那樣的地方實在不是一個小女孩該去的地方。他沉默了好一會兒,對著吉雅說道:“你留下來照顧他,我要去一個地方,幾天便回?!?p> 吉雅美麗的臉龐掛滿不舍,“你要去哪兒?會不會有危險?”她的聲音充滿了不安。
風(fēng)塵揚插話道:“他有什么危險,一點皮都沒有破,你看看我,我才有危險。”
安德魯抬頭看著窗外,沒有說話。劍客們正在跟著殷離與李瀚文有序地離開,殷離看著自己的臉色已經(jīng)有了明顯改變,或許他也與自己一樣,對曾經(jīng)的過往有了懷疑,越來越強烈的懷疑。
艾瑞克走過來,對著安德魯說道:“我陪你去吧!這樣你也不會太寂寞。”
安德魯沉思了一會兒,點了點頭?!昂冒桑偤梦乙灿泻芏嘣捪牒湍阏f?!彼D(zhuǎn)身過來,輕輕抱住吉雅,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等我回來?!?p> 吉雅將安德魯抱緊,抿著嘴控制著自己內(nèi)心的不舍,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珍珠。
“嬊將軍扶我一把,我也得走了,嬊將軍!嬊將軍!”風(fēng)塵揚艱難的轉(zhuǎn)動目光,卻發(fā)現(xiàn)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四人?!拔叶家呀?jīng)二十歲了,見不得這種鬼哭狼嚎的場面,告辭了?!?p> “嗖”的一聲,一個什么東西準確地砸在風(fēng)塵揚的頭上,吉雅憤怒的出手了,美麗的臉龐泛著紅色。
風(fēng)塵揚捂著自己的頭,臉上痛苦地扭曲著,不再說話,狼狽的站起來,向著門外走去,又折回來,將酒揣進了懷里,憤憤地走了出去。
安德魯看了一眼艾瑞克,輕輕說道:“走吧!”他松開吉雅的手,慢慢地走了出去,不再回頭。
艾瑞克對著悲傷的吉雅說道:“你放心吧,我們不會有事?!闭f完跟著安德魯走了出去。
房間里就剩下吉雅一個人,她蹲在角落的黑暗里,身體微微顫抖,小聲的哭泣聲飄蕩在整個房間里,即無助又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