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覺醒失敗--其四
卡門站在山丘，放松著手臂，連手上的劍都沒有出鞘。他的腳底飄飄然，他仿佛感受到不太熱鬧的氛圍，心里另有疑惑，可還是專心應付著迎接神靈。
“情況不太一樣?！卑吞叵壬谛睦镟止局难劬γ缮弦粚痈咚购?，由于看不清祭壇的情況，他也開始手忙腳亂：“神靈在一進一出，有什么阻擋著它不過，但敢我確定它正鉚足了勁兒沖鋒。”
遺跡種子一改往日的死氣沉沉，它突然爆斥著不明的怒火，它讓早已安心的鬼影尖叫著退后，圣輝的火光威逼著原始的黑暗，遺跡種子像一只發(fā)怒的獅子，它所形成的的光團折斷鬼影的觸手，硬生生掰掉鬼影的部分身軀，鬼影本身就是有智慧的神靈，它的漆黑瞳孔里看到某種不對勁的征兆，拋棄掉一半身軀，灰溜溜彌漫在卡門的四周。
鬼影似乎縮小無活力，它搖搖欲墜，從黑暗變得塵暗。鬼影凝重地朝卡門看去，卻只看到狂躁暴動的金色光輝，瘋狂地進攻它剩余的部分。
在此同時，卡門發(fā)現(xiàn)遺跡種子在扎根、發(fā)芽。他心中一喜，緊緊盯著內(nèi)心看到的幼苗，小小的幼苗居然有十片的葉子。
接著，他眼前一黑，雷聲降落，頭昏昏沉沉的，地上陳列著很多的尸體，數(shù)萬的魔法箭矢穿過他的胸口，他瞪著夸張的激烈戰(zhàn)場，知道這是幻覺。
隨后，傳來了撼動天地的十個身影；如無所不懼的神明，他們背后的光輝壓過萬千邪靈，一切勝利近在眼前。
隨著雷聲的鼓點降噪，大地變回恐怖的寂靜。十道偉大的身影化成十片碩大的葉子，在一股緊急的石鼓聲中回歸原點。
卡門就站在他們的腳下，他眼睜睜看著那十位神靈消失，可以感受到塌陷的大陸，世界的四角崩壞，最后讓萬丈海浪吞噬。
他用力地握住那十片葉子的幸運葉，幸運葉搖動著，一團純白的光芒在海浪中飄搖，“阿卡尼亞之神柱”，卡門默默念著神葉提供的名字。
卡門受海浪的指引，他飄到一小片草地上，神葉閃耀著純白色的光輝，它開心地在卡門肩膀上蹦跳，根系組成的腳尖從一處跳到另一處，它的外表看起來很普通，十片葉子枯萎暗黃，主根斷裂大半，只有一小根葉絲連接著，他的葉片脈絡散發(fā)著死亡的黑色氣息。
王子半跪下來，他睜著大大的眼睛，雙臂環(huán)抱，他很難想象在他臉上蹭的植物具有生命意識：“這就是我以領主的身份召喚的神靈？看起來不經(jīng)打啊?！彼f：“不好意思，我說錯話了?！?p> 小葉子似乎很不滿意，它的目光發(fā)出抗議，流連在卡門的懷抱中，左蹭右蹭的，呆傻的表現(xiàn)無法掩飾它充滿神跡的氣息。
“我想神靈們大都強壯無敵，或許我召喚了一株神靈專用的牙簽草。”他思緒說不清的復雜，仔細聆聽著小葉子的奇怪發(fā)音，他繼續(xù)道。
“我成功還是失敗呢？雖然這樣說傷你的自尊心，但不可否認，你就是我召喚的神靈。”
卡門一只手抓住活蹦亂跳的小葉子，大拇指撫去它葉心的灰塵，它重重地打了個噴嚏：“估計沒有多少人能召喚出一株小葉子，但我沒記錯的話，那十道偉岸的神靈影子化成的就是你吧！”卡門笑著說。
“似幻非幻的夢啊，我能夠脫離這里回歸現(xiàn)實嗎？”卡門追問著。
小葉子輕輕親了卡門臉蛋，撒嬌般的轉(zhuǎn)了一圈，嗖地沖向半空，狠狠地蹲在綠洲的中心。
他發(fā)呆了許久，只見小葉子亮閃閃的成長，它的根系深深種植在綠洲里，蜿蜒地下數(shù)里，它長成一棵十根枝啞的處刑樹，女身的處刑樹脊背插著十把鐵柱，她的雙手拿著銀色的天秤，她的右眼流淌著陽光反射的淚痕，左眼銘刻著亙遠的刀刃，微微低著頭，后腦勺視野所及之處變換莫測。
“美麗、理性又不失仁慈?！笨ㄩT稍微贊嘆：“我想你會聽到我講話吧，你就是我召喚的神靈，你叫做阿卡尼亞吧。”
阿卡尼亞女神看起來悲哀痛苦，她不再柔和強韌，悲傷越來越濃厚，她的腳下開始籠罩著黑暗，盡管女神依舊十分清楚。她陡然間飛向天空，周圍的一切漆黑無比，卡門仰望著她，第一次體會到平凡的渺小。
由于神靈離開再明顯不過，卡門的心情隨之沉重起來。他的意識扯成兩半，每一半的靈魂都在經(jīng)受巨山萬斤的壓迫，但這些個大山有意識，其中有許多的觸手從巨山處伸出。妄圖撕碎卡門的肉體。
終于他努力承受住噩夢般的真實，又開始繼續(xù)地往天空行走。在早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前，他看到讓無數(shù)黑暗章魚觸手包裹的處刑神樹。月亮照耀下的潮汐翻涌，黑暗的夕水淹沒所有的大地，徒留無數(shù)觸手捆綁的處刑樹停留在半空。
此時，卡門驚醒了，他的冷汗直流，與巴特面面相視。
“殿下！”克萊琳娜大喊，“您沒事吧？”
“感覺還不錯，就是有點困?！笨ㄩT打著哈欠說：“我好像經(jīng)歷了一場說不清楚的幻象，我認為自己已經(jīng)死了，墮入了地域，但是我還是醒了。我今天的儀式搞不清是成功還是失敗?！?p> “只要殿下沒事就好?！笨巳R琳娜說：“神靈也比不上您平安無事的。”
“但我需要確認?！笨ㄩT說：“你不希望費盡周折落個籃子水空吧，我得詳細問問那位陌生的朋友，巴特祭祀?！?p> “可是，我也不知道是否成功了?！卑吞卣f：“我沒見過這種情況，明明可以感受神靈降臨，可偏偏神龕沒有尊容！”
“別急，神靈在打盹，我們需要耐心?！笨ㄩT安慰地說：“時間還很充裕，我可以耐心等待?！?p> “真是抱歉啊殿下，我人生的污點，頭一次主持了一場不成功的儀式?！卑吞刈ザ鷵先?，沒有表現(xiàn)身為妖精一族慣常清唱的自然之歌，對比著妖精大廳永遠快樂的心情，他變得很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