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披鎧甲的王恒死死的盯著攔在自己眼前的舅舅。
雙眼通紅,一字一句的頓聲道:
“舅舅如今人命關(guān)天,我實在不能和你周旋,如果有什么事情還請等我回來再說。
現(xiàn)在北方蠻族已經(jīng)有了異動,如果我們在沒有反應(yīng)的話,吃虧的就是邊境的百姓!”
聽見這番話,王中軍并沒有讓開,相反圍的更緊了,旁邊的王家子弟更是隱隱的將王恒圍住。
“大侄子舅舅也不瞞你,今日跟你說一句實話,這門兒啊,你是出不去了。
這西北軍的實力本來就是一直在消耗連年的在走下坡路,如今你再出去的話萬一出了個好歹,我怎么跟你娘親交代?”
王恒心中更是冷的直墜冰窖,怎么跟自己娘親交代?這位舅舅還真是好大的臉。
可危難關(guān)頭,他沒有較真的想法,只想快快的出征,好讓百姓免遭苦難。
“城中百姓的性命重要,還請舅舅讓步?!?p> 王中軍更是一臉的死豬不怕開水燙,就拿準(zhǔn)了這王恒不會對他動手,攔在面前一動不動,就像一只活王八。
王恒一臉的憤怒可無可奈何,隨后像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直接將王中軍扛到了一邊,嚴(yán)嚴(yán)實實地綁在柱子之上,大手一揮,帶軍出發(fā)。
“眾將聽令,隨我出發(fā)!”
“是!”
聲勢浩大,盡管是請來的緊急,可是不過短短一分鐘就已經(jīng)集結(jié)完畢整裝待發(fā)。
王中軍本來想要掙扎,可是看見這一番景象,他慫了。
這位侄子以前就是軟軟糯糯沉默寡言的模樣,沒有想到十幾年過去了已經(jīng)長成了如今威猛。
而在此時他的內(nèi)心也重新活泛了起來,家族當(dāng)中內(nèi)斗頗位嚴(yán)重,他們這一脈向來不占什么優(yōu)勢。
而如今出了一個西北軍的統(tǒng)領(lǐng)王恒,看來這家主之位自己也有本錢爭一爭。
這種心思一出之前那種呼來喝去的模樣自是沒有了,相反和藹無比。
看著留下來的幾個西北君更是惱怒自己的大侄子不相信自己,一想這是接下來自己斗爭的本錢,自然而然地掛上了一副和藹的面容。
“我看你們幾個和我家那小子也都差不多大出來有沒有想家鄉(xiāng)???”
幾個留下來的少年郎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總想著與自家將軍一起上陣殺敵被留下來看守本就心不甘情不愿,怎么會有人去搭理他的話?
聽說王家的人向來陰謀狡詐,詭計多端,搭了他的話說不定就要被他拉到套子當(dāng)中。
王大牛向來知道自己的智商不怎么高,但是好在老實忠誠,所以也被一起留了下來。
對于這番話自然是理都不理,而王中軍也不覺無趣,更是對這些少年郎心性如此堅定不移,忠心耿耿,那為我王中軍所用自己的大哥是否也都要讓步呢?
一時之間他一頭熱的言語一股腦的灌輸給了幾位少年郎,而留下來看守他們的西北軍更是面面相覷。
王大牛拿不準(zhǔn)這位拿的是什么注意,自然打定了主意不去答話。
而其他極為少年郎,向來是以王大牛為首,看王大牛不說話他們自然是閉口不言。
王中軍對這種詭異的形象也不覺得尷尬,自顧自的一路說了下去。
王恒帶領(lǐng)眾人到了云中村就看見北方的異族又在大肆搶劫。
這怎么能忍得了,隨后就帶領(lǐng)人馬沖了上去,而毫無疑問獲勝了。
這些異族人高馬大,如果組織起軍隊那么就算是守城都要退避三舍,更何況這樣出征呢。
王恒這樣的行動一是為了保護百姓,二就是拿準(zhǔn)了這些異族,不會帶領(lǐng)多少人馬前來。
果不其然,對方就帶了七八十的人馬,而他足足帶了兩三百的西北軍出城。
旁邊的副官看見今日獲勝的如此輕松,更是松了一口氣,笑著拍馬屁。
“還是大人神機妙算,知道他們帶的人馬少,帶兄弟們就快速的沖出來保護百姓了,大人當(dāng)真是料事如神吶。”
王恒接過副官遞來的水,就著喝了一口,隨后淡淡的撇去功勞。
“行了,別拍馬屁了,在這西北待了這么多年,異族人心渙散,軍機不嚴(yán)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他們這種小規(guī)模的作戰(zhàn)多發(fā)時期便是如今?!?p> 隨后看領(lǐng)軍報更是放松,他們西北軍無一傷亡更是繳獲了大批異族所帶來的馬匹。
“看來如今的異族已經(jīng)憋不住了,他們的內(nèi)斗也是越發(fā)嚴(yán)重了吧?!?p> “據(jù)咱們派過去的探子得知,他們現(xiàn)在在大王子和三王子爭奪十分嚴(yán)重,時不時的就要打上一場,眼看秋季就要來臨,恐怕……”
副官還想繼續(xù)多說什么,可是看著王恒揮了揮手,他也就頗為識趣地退了下去。
王恒是如今西北軍的精神支柱,一舉一動更是代表著他們所有西北軍的心。
對一組如此關(guān)注,恐怕是想一舉消滅環(huán)西北人民一個安定的家園吧。
不過這也怪不得城主,畢竟城主等這一刻,已經(jīng)等了十幾年了。
桃花在城內(nèi)自然是聽到了王恒帶人繼續(xù)出發(fā),而旁邊百姓以及王家子弟的態(tài)度卻讓他覺得值得玩味。
百姓:“城主大人這一次帶病出征,可千萬要平安歸來,城主大人守護這方土地這么多年,我等當(dāng)真是榮幸至極呀?!?p> “是啊,是啊,誰說不是呢?咱們這位城主大人可是用兵如神并且愛民如子,你看看這從城主大人來到了這一方天地,以后我們過的可不是一天比一天要好?!?p> 而這番話剛剛說完就遭到了來自旁人的抵抗。
“要我說啊,城主大人哪里都好,就是出生這點實在是糟糕透了,你看那王家自從攀著城主大人的關(guān)系來到這座城市以后,那是趾高氣揚。
根本不把我們這些百姓當(dāng)作人看,城主大人如果哪天被他們說動了可怎么辦哦?”
此話一出,那些百姓更是人心浮動,不少死忠粉堅定的擁護者王恒可也有另一派,閑事兒不大的一直在挑撥離間。
這一番話不知怎的,被旁邊路過的王家子弟聽見了,他們聞言自己的形象已經(jīng)黑化到了如此的地步,更是憤怒。
一群建民居然敢談?wù)撍麄兏哔F的王嘉簡直就是不知死活,于是直接命人將他們打了一頓。
臨走的時候還一鞭子甩在一位老漢身上。
“本少爺便是只高氣昂,又如何?王恒還不還是我們王家的人,你們仰仗我們王家這么多年,不感恩戴德不說,居然還在背地如此詆毀我們王家。
看來日后我要跟表哥告上一狀,讓他把你們這群建民通通趕出城外!”
百姓向來是經(jīng)不起恐嚇的,更何況這些人也沒有接受過什么高等教育,也就說了一嘴碎話,可沒有想到就要面臨如此情景。
聽見趕出城去,更是連忙抱住王家子弟的腿,使勁兒的磕頭。
“求求各位少爺大發(fā)慈悲,萬萬不要將老漢我趕出城外啊,老漢如今就孤身一人在這城內(nèi)。
仰仗著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幫助才茍活于世,如果你們將老漢趕出城,那我還不如死了啊?!?p> 痛哭流涕的如同哈巴狗一般的模樣,更是惹得起為王家少爺心煩。
“去去去,平白無故地臟了本少爺?shù)囊路?,?dāng)真是賤民,來人,將這老頭兒立馬丟出城外!”
當(dāng)?shù)氐奈鞅避娮匀欢徊粫爮乃脑?,甚至圍成一個圈幫助老漢抵抗這些王家的私軍。
“城主大人還沒有回來,是何人敢在城內(nèi)聚眾鬧事?”
看見來人是西北軍,王少爺更是趾高氣昂的昂著頭。
“瞎了你的狗眼,本少爺可是你們城主大人的弟弟,如今這個老頭冒犯了我,我要把他趕出去,怎地你有什么意見嗎?”
領(lǐng)頭的西北軍遲疑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老漢和趾高氣昂的王少爺,實在不知這位老漢如何冒犯了他。
“不知王少爺,這個老頭兒所犯何事?
您可能不知,這城池不僅僅是抵御外敵的作用,還有一個作用便是在城內(nèi)的各家屋內(nèi)都稍微有暖氣。
如果這百姓被扔出城外,那可就會被活活的凍死,所以在城內(nèi)的律法當(dāng)中并沒有將人直接扔出城外的懲罰。
這是城主大人親自定下的規(guī)矩,任何人都不能更改,而且這一向規(guī)矩已經(jīng)獲得了內(nèi)閣以及陛下的一致同意。
現(xiàn)如今也已經(jīng)寫入了西北的律法當(dāng)中。”
一番話語說的把王少爺頂個半死,城主大人是你的哥哥,可是連你哥哥的規(guī)矩你都要違抗,還算哪門子的弟弟?
王紹也向來驕縱無比,還沒有什么事情能讓她不順心講規(guī)矩,一個小小的士兵敢跟自己講規(guī)矩,當(dāng)真是貽笑大方。
“來人,把這個士兵和這老頭全都抓起來,都給本少爺扔到城外去,我倒要看看還有誰敢來為他們求情。”
“我倒要看看誰有這么大的膽子,敢一手破壞我定下的規(guī)矩?!?p> 此話一出,眾人都知道是城主大人回來了。
人群當(dāng)中自動的列出了一條道路,讓王恒通過。
“城主大人,您救救張老頭吧,他在這里無依無靠的,如果出了城他可就是死路一條啊。”
“城主大人,咱西北向來沒有吃過這么大的虧,您可千萬不能徇私枉法,這人盡管是您的弟弟,可是一點兒都和您不像?!?p> “是啊,是啊,城主大人求求您為我們做主啊?!?p> 一路走來類似這樣的話語只有兩三人說,而更多的百姓都在沉默。
沉默的這些百姓都是眼見著這位城主一步一步成長成了如今的參天大樹,可是他們并不想要城主為難。
城主庇護他們已經(jīng)如此多的時日,現(xiàn)在讓城主在他們和家族當(dāng)中選擇,太過于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