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希擔(dān)心的果然都發(fā)生了,他在想如果自己當初沒有答應(yīng)跟落梵天在一起,那就不會讓他這樣折磨自己。
冰涼的雨水從天上的那個窟窿傾瀉而下,沒有一絲減弱的跡象。行人打著傘從明希身邊快速走過,走過的時候還不忘回過頭在那小聲的議論著他。
走在一家商店門前,明希疲累的蹲在屋檐下抱著自己,看著地上那些水滴濺起的漣漪,不住的問著自己是不是一開始就做錯了。
下了兩個小時,雨才舍得停了下來。涼風(fēng)吹過引得明希打了一個噴嚏。也許是守的云開見月明,雨水澆醒了他,也許是想通了。
他覺得不能在落梵天為他們以后努力的時候,自己卻在淪落。隨后站了起來,擦掉臉色殘留的雨水打個出租回家了。
到了深夜,落梵天還是擔(dān)心明希會不會淋了雨感冒,就給他打了電話。
聽著明希那暖去春水的聲音,落梵天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覺得現(xiàn)在做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落文正在上樓準備睡覺的時候,正好聽到了落梵天在低聲打電話,然后落文湊到門前1確定了他是在跟憶明希通話,而且言語十分曖昧。
怒火中燒的他隨即去打開落梵天的房門發(fā)現(xiàn)房門被反鎖后,落文也沒有去找鑰匙,而是直接用腳去踹房門。
何雅麗聽到聲音趕緊跑了過來,一把一把拽開落文,喊道:“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這個逆子哪怕把自己餓死都要跟那個憶明希在一起,現(xiàn)在還在房間跟他打電話?看我今天不打死他!”說罷落文甩開何雅麗,一腳踹開了房門。
抓起落梵天就開始下樓,絕食整整兩天的落梵天,已經(jīng)沒有任何力氣來反抗自己的父親,任由他將自己像垃圾一樣拖下樓。
“我在問你最后一句,你知道錯了嗎?”
落梵天慘笑一聲,眼神從未有過今天這般堅定的說:“我哪里錯了?”
“好,那你給我滾吧,以后別認我這個爸了。”落文松開他的衣領(lǐng)要挾道。
“你說什么呢?你還要逼他到什么時候?他可是你的兒子??!”何雅麗站在落梵天身前喊道。
“我沒有這么個不成器的兒子?!?p> 落梵天眼神劃過一絲悲涼,輕輕推開母親,走在落文面前。絕情的說道:“我不成器,那你別要我啊?!?p> “逆子!好,從現(xiàn)在開始我跟你斷絕父子關(guān)系?!?p> 本以為用斷絕父子關(guān)系可以逼的落梵天退步,另落文想不到的事,落梵天不假思索的答應(yīng)了他的要求。
這徹底的引怒了落文,一巴掌重重地打在落梵天的臉上,本就站不穩(wěn)的落梵天,應(yīng)聲倒在地上,一時間只覺得自己耳朵嗡嗡直叫。又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一抹鮮血沾在指尖上。
落梵天看著指尖上的鮮血,冰冷的慘笑一聲然后昏了過去。
跟落梵天通話的時候,明希就從電話里聽到了他父親的踹門聲音,為了不讓明希擔(dān)心,落梵天就先掛了電話。
明希放心不下,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告訴他,落梵天會跟他父親會鬧出事情。自己坐在那里想打電話,卻又不敢打,信息也不敢發(fā)。
就這樣在沙發(fā)上熬到了天亮,天亮以后明希這才試探性的給落梵天發(fā)了一條信息。
一直等不到落梵天的回信后,明希這才拖著疲倦的身子去酒店上班。
正巧明希這般模樣被何木垣撞見了,就走過去問道:“你怎么了?”
“沒事,昨晚沒睡好?!泵飨?戳撕湍驹谎蹚婎仛g笑道。
何木垣還是很輕松的識破了明希的謊言,問道:“明希,你還把我當做你的哥哥嗎?”
“當做呀?!?p> “那你就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
明希猶豫了好久走到酒店外面,看著外面的車來車往,說道:“他爸知道了,為了能讓他父親同意,他已經(jīng)絕食兩天了?!?p> “是這樣啊?!焙文驹笭栆恍Φ?。
“哥,我該怎么辦?”明希已經(jīng)沒了注意,無奈的望著何木垣。
“放心吧,至少為了你,他是不會讓自己出事的。你要知道他現(xiàn)在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掰贏局勢。你不放棄就是對他最大的鼓勵,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好好的就行了?!焙文驹珜捨康馈?p> “真的嗎?”明希問道。
“我怎么會騙你呢?”何木垣笑道。
“好,我相信你?!泵飨ky得露出了微笑。
這時何木垣一拍腦門突然說道:“對了,我有一件東西要送給你?!?p> 然后就帶著明?;氐搅俗约悍块g里,掏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遞給了明希。
“這是?”
“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p> 明希好奇的打開后,驚訝說道:“森海塞爾!”
“對。”
“哥,這個我不能要這個禮物太貴重了?!泵飨0讯鷻C裝進盒子里,還給了何木垣。
何木垣推了過去說道:“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歡聽歌,所以就買來送給你了。你不要我可是會難過的。”
“那也不行啊,讓你花這么多錢,得好幾千的吧。”明??粗鷻C說道。
“你是我弟弟,送你一件禮物很正常呀,別提錢好嗎?”何木垣露出一絲不悅說道。
“好吧?!?p> 經(jīng)歷了一天一夜的不安,直到遇見了何木垣,明希才露出了難得微笑。
本來何木垣是打算把這個耳機當做過認了明希為弟弟,來送給他的禮物,但是看到他出了這樣的事,就先送給他來安撫一下他的情緒。
在醫(yī)院里面昏迷了半天,落梵天才醒了過來。睜開眼看到自己的母親坐在旁邊。
落梵天虛弱的喊道:“媽?!?p> 何雅麗猛然睜開眼說道:“小天,你醒了?!?p> “他呢?”落梵天問道。
“你爸?”
落梵天點了點頭。
“他在家里,放心吧。有我在這,他不能拿你怎么樣的?!焙窝披惓兄Z道。
“媽,我該怎么辦?”落梵天流著淚問道。
“你爸只是氣頭上,我會慢慢說的,你現(xiàn)在只管想著把你自己照顧好就行了。別讓我和明希擔(dān)心,會有辦法的?!焙窝披惏参康?。
“好,我聽你的?!甭滂筇焯稍诤窝披惖膽牙镎f道。
領(lǐng)教了父親的強硬的態(tài)度后,落梵天也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他現(xiàn)在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到了自己的母親身上,希望母親可以讓父親同意,成全他們兩個。
在醫(yī)院恢復(fù)的差不多了,落梵天這就跟著母親回到家里了。自打落梵天出了這件事情,落文就一直待在家里,沒有去公司。
看到母子二人回來后,落文態(tài)度也是沒有絲毫的收斂,繼續(xù)質(zhì)問道:“不是要跟我斷絕關(guān)系嗎?怎么,還有臉回來?”
聽了母親的話,落梵天并沒有頂撞自己的父親,而是一聲不吭的回到了房間里。
拿到手機看到明希發(fā)來的幾十條信息和打來的未接電話,落梵天鼻尖一酸,然后關(guān)上房門,給你明希打了過去。
在接到落梵天打來的電話,明希靜佇了一會,才輕聲問道:“你沒事吧?!?p> 聽到了明希久違的聲音,落梵天嘴角輕輕一揚,回道:“沒事,放心吧。”
“我等你?!?p> “好。”
然后兩個人沒有再寒暄,因為他們知道過多的寒暄沒有什么用,在這個時候只需要聽到對方的聲音,他們就感覺無論什么困難都會迎刃而解,再大的波浪都會化為圈圈漣漪。
就這樣落梵天在家里跟父親冷戰(zhàn)了數(shù)日之久,母親何雅麗也一直在做落文的思想工作。
但是落文就是食古不化,無論何雅麗怎么努力,落文就是寸步不讓。
這天在吃飯的時候,落文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幾天為什么這么老實。想讓你媽勸動我,門都沒有!”
落梵天也是繼承了他父親的脾氣,將刀叉往桌子上一放,沒好氣的說道:“你想讓我跟明希分開,也門都沒有?!?p> “你......”
眼看著父子二人又要動起手來,何雅麗趕緊起來勸道:“你們兩個都給我坐下,先吃飯。”
然后父子二人坐下后,落文又來了一句:“除非我死了,否則你別想跟他在一起?!?p> “我死都不會聽你的。”落梵天反駁道。
“好啊,我養(yǎng)了你二十多年,養(yǎng)出你這么個雜種,那你去死啊?!甭湮呐钠鹱雷雍鸬馈?p> “你當我不敢嗎?”落梵天隨即拿起旁邊的刀子,抵在自己的手腕處說道。
“小天,你瘋了嗎?給我放下?!焙窝披惡暗馈?p> “你讓他割,我不信他能有多大能耐?!甭湮妮p蔑的說道。
而落梵天在父親的刺激下,沒有片刻遲疑,直接劃破了自己的手腕。頓時鮮血直流,滴落在桌子上。
落梵天狂妄的笑著,伸出胳膊讓父親看他的杰作。嘴里還在叫囂著:“你當我不敢嗎?”
說罷落梵天跑上樓去,落文也追了上去。何雅麗看到他們父子要鬧個魚死網(wǎng)破,也是緊緊的跟在后面。
落梵天被父親逼到二樓陽臺,他看了一眼下面,然后轉(zhuǎn)過身發(fā)瘋般的喊道:“你要逼我死嗎?”
“怎么?割腕不過癮,又玩跳樓?有種你給我跳下去!今天老子把話撂在這里,除非我死,否則你別想跟憶明希在一起!”落文依舊咄咄逼人的說道。
“落文!你瘋了嗎?你想把兒子逼死才高興嗎?”何雅麗拽著落文逼問道。
“要這樣一個不成器的東西,還不如讓他死了!爛泥扶不上墻!趕緊跳下去!”落問繼續(xù)說道。
看著落梵天被自己的父親逼到了絕路何雅麗只能安慰著落梵天,讓他不要沖動。說道:“小天不要聽你爸的,你過來,來我這邊?!?p> “媽,我沒辦法了。”落梵天絕望的說道。
然后扔下刀子,看了一眼他的父親。暖暖的一笑說道:“你這么這么希望我死嗎?”
“你個混賬東西......”落文怒火中燒直接罵道。
“我就是混賬。”說完落梵天一臉邪魅的看著父親。
看到他這中毒已深的樣子,落文已然沒有辦法了,只能吼道:“你跳啊!”
“好,爸,我滿足你?!?p> 隨后落梵天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落文!她可是你親生兒子??!小天要是死了,我跟你沒完!”
隨后何雅麗跑下樓,抱著落梵天,打了120之后就帶著他到醫(yī)院了。
因為實在放心不下落梵天,憶明希就提前下班來到了落梵天的家門前。
正要給他打電話的時候,落文從屋里面出來了。
憶明希見勢正要離開,卻被落文給叫住了。
“你站住?!甭湮恼f道。
“伯父,你好。”明希轉(zhuǎn)過身笑道。
“你以后不用跟落梵天再聯(lián)系了,我念在你人還不錯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了。他這幾天鬧過之后,最后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跟你斷絕來往,然后跟我介紹的那個女孩結(jié)婚。”落文面無表情的說道。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明希問道。
“他沒跟你說嗎?”落文反問道,隨后又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繼續(xù)說道:“想必是他怕你一時接受不了,所以暫時沒跟你說吧。”
“真的嗎?”明希繼續(xù)問道。
“不信你現(xiàn)在可以跟他打電話,你看他接不接?!甭湮慕ㄗh道。
隨后明希給落梵天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接,明希這才相信落梵天的父親說的是真的了。
看到了明希成功的被自己給欺騙到,落文又繼續(xù)說道:“憶明希,你是一個好孩子。你可以擁有更好的未來,你跟落梵天是不會有結(jié)果的。如果在一起,單就社會輿論就會讓你們兩個永遠都抬不起頭。為了你好,為了他好,放手吧?!?p> 憶明希信以為真,強顏歡笑道:“那,那他們什么時候準備結(jié)婚?”
“日子還沒定好,不過落梵天說了,婚禮將會選擇在你的酒店舉行。來讓你看到他會過的很好,也順便讓你死心?!甭湮恼f道。
“在我們酒店舉行婚禮......”
“對?!?p> “好,我知道了,請您替我轉(zhuǎn)告他,祝他幸福?!?p> “放心吧?!?p> 隨后明希決絕的轉(zhuǎn)身離去,淚水滑過鬢角肆意飛揚。突如其來的消息,帶起了明希內(nèi)心的失落,拇指指尖也深深地嵌在掌心里面,鮮血靜靜的流過指背滴在地上。
何雅麗也想不到自己的兒子為了能跟明希在一起,能這么的豁出去。一個人在醫(yī)院守了他一天一夜,才等到落梵天醒了過來。
落梵天睜開眼睛的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讓母親千萬別跟明希說自己出了這樣的事,以免讓他擔(dān)心。
何雅麗握著落梵天的手言聽計從,但是她當看著自己的孩子為了跟明希在一起,成了這般模樣,何雅麗的內(nèi)心已經(jīng)開始動搖了。
想著落梵天父親說的那些話,明希依舊不能相信落梵天能這樣突然拋棄自己,隨后也給他打過電話入求證。
在沒有得到一個回復(fù)的時候,明希終于徹底相信了他父親說的話。
白羊星座的男人真的是屬于那種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只有三天,在這三天里明希窩在家里天天喝酒,喝的酩酊大醉。數(shù)年之久的感情隨著醉酒時流出的那些眼淚,全給從心里拔了出去。
第四天太陽還沒升起,明希就把所有關(guān)于落梵天的東西隨著那些酒瓶全給扔到了垃圾桶。
整理好自己的狀態(tài)就去上班了。儼然跟昨晚醉的不省人事的樣子判若兩人。
“你發(fā)覺沒有,咱們經(jīng)理今天好像怪怪的?”蔣青青說道。
“哪里怪了?還是跟以前一樣呀?”張雨問道。
“憑我這三年看人的經(jīng)驗,咱們的經(jīng)理眼神多了一絲高冷,舉止行為多了一分灑脫。所以我判定他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笔Y青青繼續(xù)說道。
張雨白了她一眼說道:“凈瞎說,蔣青青你要是看人這么厲害,前臺你還能做三年啊,那不早就升職了?!?p> “我說的是真的,張雨你怎么就不信呢?你們難道就沒發(fā)現(xiàn),咱們經(jīng)理最近跟1088房的客戶最近走的特別頻繁嗎?”蔣青青提醒道。
“好像是這樣啊?!睆堄耆粲兴嫉幕貜?fù)道。
“對吧。你還記得他們那天在酒店外面聊天的樣子吧,咱們經(jīng)理那表情時而落寞如風(fēng)時而溫暖如玉。真是跟1088天生一對啊?!?p> 看著蔣青青腐女病又犯了,張雨也是沒有辦法,只能任由她在那里想入非非。
到了下班時間,明希穿上自己的衣服就到了何木垣那里。
然后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從酒店大廳離開又引起了前臺不少的騷動。
蔣青青跟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似的拉著張雨喊道:“張雨,你看吧。我就說咱們經(jīng)理跟1088的客人勾搭在一起了?!?p> 張雨隨著蔣青青指的方向望去,看到真的是自己的經(jīng)理跟1088的客人走了出去于是說道:“他們肯定是朋友,你別多想了。”
走出酒店何木垣問道:“難得你主動找我,說吧你想去哪?”
“我也不知道,先隨便走走吧?!泵飨W旖菗P起一抹微笑說道。
“好吧?!?p> 兩個人就這樣默不作聲走在一起,明希眼角劃過的失落被何木垣捕捉到了。
“你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何木垣問道。
明希伸了個小懶腰長舒一口氣,看著何木垣淡淡的說道:“他要結(jié)婚了,所以我們就分道揚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