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情緒讓人沒有食欲,連晚飯的時間到了,都沒有察覺,外面的天色暗了,琳和老高,小隋嘻嘻哈哈的從外面進來。
我聽見了宿舍門一下子被撞開的聲音,“你們回來啦!”
“回來啦!”
琳見我趴在桌子上不動,“你怎么啦?今天怎么這么蔫兒呢,都不像你了。”
“嗯。”
我一動不動的,就這樣拄著腮,目光渙散,琳搬著她的椅子坐到我身邊,她把頭靠過來,輕聲的問我:“你怎么啦?發(fā)生什么事兒了?”
我很憂傷的看著她,“我們今天開了個班會?!?p> “開班會?”
“嗯?!?p> “是班會上發(fā)生什么了嗎?”
“班會上到?jīng)]發(fā)生什么,但是高導(dǎo)跟我們說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俊?p> “說我們大一結(jié)束就要搬宿舍,男生要從五舍搬到二舍,我也要從這兒搬到四舍去了。”
琳略帶驚訝的看著我,“啊?真的嗎?”
“嗯,他下午剛說的?!?p> 我不知道我的表情是什么樣子,但是從琳的表情上我也看出了一絲絲不自然,我們相視了半分鐘沒有說話,是她先開的口,“哎呀,沒事兒,搬走了我們不還在一個學(xué)校里嘛,想見就能見到的。”
聽琳這樣說,老高和小隋也從座位上圍過來,“你倆說什么?誰要搬走?”
琳:“是小晚兒,她要搬走了。”
老高:“怎么回事???”
小隋:“發(fā)生什么事兒啦,突然要搬走?”
我:“也不事這么快,是大一結(jié)束之前,就要搬到我學(xué)姐她們宿舍?!?p> 小隋:“她們宿舍還有空窗?”
琳:“小晚兒跟我又不一樣,體育部本來人就少,大一到大四都湊不到一個宿舍?!?p> 小隋:“奧奧奧,我忘了?!?p> 老高:“那你怎辦什么時候搬走?。俊?p> 我:“我還沒想好呢,一想到要搬走我心里就好難受?!?p> 老高:“我說你怎么今天這么沒精神呢,沒事兒?!彼呎f邊抱住我,“等你搬走之前我們搞次小聚會吧,買點兒吃的喝的,在宿舍里把門一關(guān),好好玩一晚。”
小隋:“好啊,好主意哎?!?p> 琳:“還玩兒一晚上,我們十一點九熄燈了,周五周六也是半夜一點就熄燈了?!?p> 老高:“我就是那么一說,停電了我們不還有充電的臺燈嘛,就選一個周五,第二天又沒課,可以好好玩兒。”
小隋:“是個好主意呀!”
琳:“好啊好啊,到時候我和小隋負責(zé)去南門買水果和熟食的,老高負責(zé)去西門買其他的東西?!?p> “那我呢?”
老高:“你就準(zhǔn)時參加活動就好了。”
我看著面前這三個家伙,眼眶都濕潤了,“嗚嗚,真的好舍不得你們呀。”
琳:“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第十七周了,你是想開始前搬還是考試后搬???”
我:“我還沒想好,你們說什么時間搬好啊?!?p> 小隋:“當(dāng)然是晚點兒搬好了,還能多和我們住一陣子?!?p> 我:“但是我怕臨近考試大家都忙,找人幫忙搬家不太好?!?p> 小隋:“奧,這我到是沒想到,臨近考試是不太好,那考試以后搬呢?”
我:“每個年級考試時間不一樣,我怕到時候該沒人幫我搬家了,我們班的那些人估計考試以后就都著急回去了,有好多人車票都買好了。”
琳:“那你還是考試之前就搬吧,十九周以前,搬完你還可以好好復(fù)習(xí),好好考試?!?p> 我:“嗯,那時候搬應(yīng)該是最合理的?!?p> 琳:“那你就找個周五或者周六,我們也幫你搬?!?p> 時間過的太快,轉(zhuǎn)眼就到了要分離的那天,我背著書包走進宿舍的時候,她們幾個早早的就準(zhǔn)備好了晚上要開歡送會的,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
我們七手八腳的把放臉盆的架子清空,擺在宿舍中間,她們把買的水果熟食拌菜都擺在上面,還有一大瓶雪碧,我們搬了自己的凳子圍了一圈,老高站在那里神神秘秘的看著我們,也不坐。
小隋邊啃著雞爪,邊問:“老高,你憋著什么壞呢?”
琳:“就是啊,快坐呀,我們怎么也得砰一個也?!?p> 我:“來來來,你們把自己的杯子拿過來,我給你們到雪碧?!?p> 老高:“你們干嘛呀,都不理我,晚兒,雪碧等會兒再到,我這兒還有個小小的驚喜?!?p> 小隋:“被賣關(guān)子了,我都餓死了,快說快說?!?p> “噔噔噔噔!”老高從包里掏出幾罐RIO,“這么重要的時刻,怎么能少了這個呢?!?p> 小隋:“哎呀,我剛才還想呢,要是有酒的好了,沒想到還真有啊,老高,你真可以啊?!?p> 老高一臉得意,等待著我們的夸獎,“怎么樣,我想的周到吧,快夸我快夸我。”
琳:“行啦,行啦,我們快來干杯吧。”
“干杯”
我們四個圍坐一圈,左手里拿著雞爪,右手舉著易拉罐,喝了沒幾口我就開始感覺臉發(fā)熱,頭發(fā)懵。
“哇,饅頭,你的臉。”
“???我的臉怎么了,我覺感覺很熱?!?p> “吶吶吶,給你鏡子,自己看看?!?p> “怎么了?是不是紅了。”
“哪里是紅了,簡直是猴屁股了?!?p> 我從琳手里接過鏡子一看,“哇,我的臉,紅出了新高度啊?!?p> “來來來,我摸摸?!崩细呱焓忠獊砻业哪槨?p> “你手里干凈埋汰呀,我的媽呀,非禮呀!”
“誰要非禮你呀!不過你既然這么說,那我可得非禮非禮你了,要不然我不是虧了?!彼贿呎f一邊張著兩只手沖我來,我坐在椅子上,身子已經(jīng)快歪成了九十度。
“唉唉唉,油油油,別鬧別鬧。”
“干嘛不鬧,今天不非禮你,以后就沒機會啦,哈哈哈?!?p> 小隋嗦了嗦手指,“對啊,我怎么沒想到呢,今天不非禮非禮你,以后可就沒機會了呢,是不是啊,老琳。”
她沖老琳使了個眼色,兩個人擠眉弄眼,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哎哎哎,你們倆要干什么?喂喂喂,矜持一點兒啊,女孩得矜持一點?!?p> “這里又沒有別人,怕什么呀!”
“哇,琳,看你這一臉得色相?!?p> “大饅頭,我來嘍!”琳支楞著手腳沖我撲過來。
那一晚,大家喝的很開心,迷迷糊糊,暈頭暈?zāi)X,從亮燈到熄燈,我們點起了自己的小臺燈,在瑩瑩的燈光下,繼續(xù)的觥籌交錯,不知道吃了多久,喝了多久,最后連臺燈都沒電了,我們從入學(xué)聊到第一個學(xué)期結(jié)束,翻每個人的丑照,講每個人的糗事。
嘻嘻哈哈,不顧形象,好像從來都沒有這么開心過,聊著聊著就笑了,聊著聊著又哭了,又哭又笑,感覺自己跟傻子一樣,可是這就是青春呀。
那天晚上,我是怎么爬上的床都不記得了,第二天早上起來頭發(fā)像雞窩,臉上還冒著油光。
九舍離四舍不算太遠,有我們班的幾個男生和她們?nèi)齻€,搬家也不是什么難事兒。
在琳和老高她們的幫助下,我把所有的東西都打了包,被褥也卷成了一卷兒,樓下有四哥和二哥騎著三輪車等著。
她們拎著我的東西往樓下走,我站在門口,看著生活了一年的宿舍,充滿了感慨與不舍,手里握著門把手,總是舍不得關(guān)上這扇門。
眼淚在眼圈打轉(zhuǎn),身后有人摟住了我的肩,淚水已經(jīng)模糊了我的眼,但我知道,是琳。
“舍不得了?”
我沒有說話,只是抱住了琳,她不停地安慰我,“沒事兒,隨時可以回來的,怕什么呀!”
“我知道,就是有點兒舍不得?!?p> “哎呀,你看你,你可別把大鼻涕都蹭我身上?!?p> “嘿嘿嘿嘿,哪有啊,你煩人?!?p> “走啦走啦,下邊兒都等著呢?!?p> 關(guān)上宿舍的門,提著最后的行李,走下樓去。
樓下的銀杏樹下,四哥和二哥已經(jīng)裝好了車,我把東西放在車上,和琳,老高和小隋一一擁抱,我們約定好,不要道別,因為以后還要再見。
我和二哥坐在三輪車兩邊,四哥使勁兒的蹬著,從九舍一路暢通無阻,到學(xué)生活動中心右拐,路過二舍門口的銀杏樹就是莘莘超市,那一整棟樓,就是四舍。
從一個樓洞里穿過去,就是宿舍的大門,我給小黑學(xué)姐打了電話,她幫我們開了門。
“你們到啦,來來來,搬進來吧?!?p> 在樓管那里說明了原因,做了個登記,四哥和二哥幫我把行李都搬進了屋里。
宿舍就在一樓,110室,就在水房對面,四舍是老樓,樓里格外的陰冷,宿舍里也沒多少陽光,陽臺上邊掛滿了衣服。
她們給我騰出了一個靠近窗子的上鋪,搬完東西,小黑師姐也出門上自習(xí)去了,就我一個人在宿舍里收拾東西。
可能是大學(xué)的時候開始,整理東西成為了我的習(xí)慣,整理東西的時候,我得心情會平靜。
整理好床鋪,被子疊得板板正正,把我兒子也放在床上,收拾好以后我特意給琳拍了個照片發(fā)過去。
四舍的柜子不像九舍那樣大,我只能把衣服都疊好,放在一格一格的柜子里,宿舍很擠,中間的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我在最邊上清理出一塊兒桌子,放我的書和日用品。
等月亮都出來了,我才收拾好大部分的東西,坐在椅子上發(fā)呆,宿舍里還是沒有人,空空的宿舍,和陌生的一切,都讓我很想很想九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