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朱目光灼灼,沒想到這小白胖子竟然還會唱曲。
孔最剛起個手勢,就被這眼神盯得惱怒,“轉(zhuǎn)過頭去,別看我!”
“我不看,我不看?!蔽褐煳嬷劬σ槐菊?jīng),手指縫卻松的能裝下一只牛眼。
孔最也不知道這情況怎么就變成了這樣,他看著自己捏起來的短胖手指自暴自棄,反正這里也沒有其他人,就當日行一善好了。
他閉了閉眼長長的舒了口氣,心跳的砰砰快,眼前浮現(xiàn)的是穿著素衣捏著花指,在白梅下悵然若失的那張臉。
“原來姹紫嫣紅開遍~”
孔最這邊一開口,魏朱就驚著了,這聲音……
魏朱席地而坐抬眼看著那個捏著花指,在白梅下緩緩旋轉(zhuǎn)的身影。
人還是那個人,可是從他張口的那一剎那,他整個人就像是被施了魔法,舉手投足里像是完全變成了另一人的模樣。
吳儂軟語撩撥人心,一顰一笑牽人心腸。
孔最唱了幾句就悻悻停下,時間太久后面的詞曲他有些記不住了。
這跟他原本的期許絕對是天差地別,覺得失了面子的孔最一看到魏朱這個罪魁禍首就氣不打一出來。
“你是蠢貨嗎,竟然直接坐在地上,也不怕病死!”曲一停,他就又變成了那個不可一世的孔家大少,“還不趕緊起來!”
“如果有天你混不下去了,就去賣唱吧,我覺得你一定能成為最紅的角?!?p> 魏朱很想語重心長的給孔最這么一個提議,可是她不敢。
“孔公子的聲音當真天籟。”魏朱紅撲撲的小臉活像個追星小迷妹,“以后公子還能給我唱嗎?”
“做夢!”
被人夸獎的孔最,拽的更是二五八萬,“本少爺豈是能夠在人前輕易開嗓的?!?p> 魏朱也沒想過堂堂帝師門第的繼承人,天天給自己唱曲,但是她得捧啊。
魏朱羞澀抿嘴笑,“今天真是開心,不僅看了好看的梅花,還聽了這么好的曲?!?p> 孔最臉上一時不自在,“這有什么可高興的,土包子?!?p> 被數(shù)次提醒土包子的魏朱臉上笑嘻嘻,心里……
臭屁的死小孩,你唱過K!蹦過迪!砍過人!左擁右抱成為一方霸主過嗎!
毛都沒長齊的青瓜蛋子也敢說她是土包子,小爺不土的樣子,你根本想象不到!
“喂,我唱的真有那么好嗎?”他小聲問。
“嗯!好聽!”魏朱點頭如蒜,“公子的聲音遠比遺公子的臉還要來的迷人?!?p> “真是不知羞恥,竟然當眾評論別人的容貌?!笨鬃蠲婕t耳赤,“你這樣孟浪,以后出去可怎么得了?!彼徊粦撘粫r心軟給她唱戲。
“大姐姐,孔公子!”
隔著老遠魏粉就在那里打招呼,一副好巧這都能偶然碰到的樣子。
“我還說大姐姐最近怎么都不出門,原來是跟孔公子在一起?!?p> 魏粉一開口就夾槍帶棒聽得魏朱很不爽,孔最皺皺眉沒說什么,只避到一邊。
他本可以直接走的,但又不怎么放心性子軟綿的魏朱,所以只走開幾步在一邊等著。
“四妹妹你不是因為雞湯的事被禁足,現(xiàn)在怎么跑出來了?!?p> 魏朱看看孔最,覺得對方離得足夠遠,這才回擊。
“四妹妹還是趁著現(xiàn)在沒人發(fā)現(xiàn)快回去吧,要是被父親發(fā)現(xiàn),再罰眉姨娘跪祠堂可怎么好?!?p> 魏朱一副好心猛踩對方痛腳,魏粉一張帕子擰的死緊,只恨不得這帕子就是魏朱,直接把她撕碎了的好。
“大姐姐這兩天怕是喝藥喝糊涂了,因為眉姨娘有孕,父親已經(jīng)收了我的懲罰?!?p> 魏粉高興道,“聽大夫說眉姨娘這一胎懷的是個兒郎哪,我很快就要添個弟弟了,大姐姐有沒有替我和姨娘一塊開心?”
我開心個鬼。
“原來眉姨娘要給我們生個弟弟,說起來,這可是父親第四個庶子哪,真是值得高興。”不過就是多一個庶子,還真以為她會放在眼里。
“不知道母親知道了這事了沒有,要是她知道了,想必也會替眉姨娘高興吧,畢竟母憑子貴,眉姨娘本來就得父親喜歡,這下恐怕更得盛寵?!?p> 魏粉緊張的捏著手指,這事她怎么敢說到楚氏面前去,就連這胎是不是個小少爺,也只是眉姨娘私底下跟她說的,她一個小姑娘那里懂這個。
魏朱趁熱打鐵,“說起來,我還沒有去眉姨娘那里看過,不如去母親那里請安之后跟母親一塊過去,也好讓母親提前知道這個好消息?!?p> “不能去!”魏粉一把拉住魏朱驚出了滿身的汗。
因為心里爽,魏朱甚至覺得拉住自己那雙手都不那么討厭了。
“怎么,妹妹要一起去母親那里嗎?”
魏粉額角抽搐,這個討厭的庶女,她一定是故意的!
“大姐姐怎么這樣?!蔽悍蹖χ褐鞁舌恋穆裨沟溃拔沂且驗榘汛蠼憬惝斪髯约喝?,才把這種私密事說給大姐姐聽,大姐姐怎么還把這話說給旁人去,姐姐真討厭。”
魏粉矯揉造作的樣子,有點讓人反胃,“原來不能說的嗎,我還以為四妹妹這樣攔下,是想讓我當你跟母親之間那個傳話人的?!?p> 魏朱掩唇低聲而笑,“就像……當初你不好意思把那碗雞湯端給母親一樣?!?p> “你!”當初那碗雞湯的事,沒有人比魏粉更清楚里面的真相。
“那本來是給你的!都是因為你我才……”魏粉揚手要打,卻被魏朱狠狠架住。
她的手指緊緊的攥著魏粉的胳膊,突如其來的壓迫感讓魏粉對眼前這人是不是魏朱都遲疑起來。
“你……”
“湯碗脫手時,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一清二楚。這一著雖然有人替我受了,但是這可不代表我沒放在心上。魏粉你且好好笑,我會讓你笑不出來的?!?p> 魏粉臉色驟變,那樣冰冷的魏朱讓她恐懼。
一邊的孔最原本不想插手兩姐妹之間的事,可是魏朱這樣軟嗒嗒被人欺負的樣子,他實在是看不過眼。
避在一邊的孔最不耐喊到,“你不是要帶我去魏夫人那里請安嘛,還不快些?!?p> “這就過來?!蔽褐燹D(zhuǎn)過頭來甜甜的應到,她背對著孔最一把甩開魏粉的手掌,臉上又變成那副冷漠的樣子。
魏粉握著自己泛紫的手腕忿忿,“魏朱你狂什么,你之所以現(xiàn)在敢這么跟我說話,還不就是因為你傍上了孔公子,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真面目說給他聽嗎!”
魏朱看了眼不遠處的孔最,是什么樣的錯覺,竟然讓魏粉覺得她的底氣在別人身上?
“魏粉你是個逗比嗎。”魏朱從沒見過這么可笑的威脅方式,“你覺得,你在潑了他一身雞湯之后,他還會信你說的話?真是可笑?!?p> “信不信,你可說了不算!”魏粉嬌俏的對著孔最招呼,“孔公子,我們幾姐妹在前面的湖心亭里玩猜冰,大姐姐已經(jīng)答應下來了,你要不要一起去。”
“猜冰?”魏朱腦子里顯現(xiàn)出一丁點的記憶來,那可不是什么老鷹捉小雞的好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