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賤骨頭
楚氏帶著腿軟的丁香一路而來。
雖然早就聽底下的人說魏朱詐尸,可當(dāng)楚氏看到坐在棺木里的背影時,還是驚起一口涼氣。
這個掃把星礙事鬼,竟然還活著!
楚氏正想發(fā)作,忽看到另一邊接到消息趕過來的的魏大人,眼中的厭惡立即春風(fēng)化雨。
“我的朱兒啊~”
楚氏換了哭腔,一甩帕子迎了上去。
“你說你花一樣的年紀(jì),為什么要想不開尋了短見,枉我悉心教導(dǎo)于你,你卻做出這樣自輕自賤的事來,你這不是剜母親的心嗎!”
楚氏本想拉著魏朱的手心哭上一場,可當(dāng)她看著魏朱穿的那身壽衣就停下了。
商人出身,唯利是圖,擅嫉多妒,面上慈愛內(nèi)里苛刻。
一見楚氏魏朱腦海里的記憶就翻涌上來。
原身被逼至此,此人居功至偉。
想到魏朱死前經(jīng)歷的那些事,魏朱呵呵一笑。
這一家人,好的很哪。
她對著雙喜招招手,示意扶她出來,雙喜剛想伸手,就被一邊的丁香給擠到了一邊。
大夫人就是丁香的主心骨,雖然她此刻腿還在發(fā)抖,但是這種表現(xiàn)的時刻,她不能夠錯過。
丁香硬著頭皮去扶魏朱,一摸到那雙手還熱乎,心就踏實下一大半,早前聽說命賤的人,就是閻王爺都不收。她之前還不信,現(xiàn)在一看這魏朱果然是個賤骨頭,竟然這樣都沒死。
“天可憐見,我看夫人為姑娘這樣操心,真真是心疼不已,大姑娘您已經(jīng)不小了,以后萬萬不能再做這種糊涂事了。您看看夫人,因為你的事,都瘦了?!?p> 魏朱眼神一垂,她雖然不受寵,但是吊死在府門前的事,必須尋一個由頭出來,要不然身為朝廷四品官員的魏大人,說不定會把這個辱沒他官聲的魏朱給直接掐死了事。
魏朱絕對不是夸大其詞,因為魏大人真的會做到。
丁香苦口婆心的勸慰,楚氏假惺惺的擦著眼角,看著門外隱隱就要出現(xiàn)的身影,魏朱打定主意。
她剛從棺木里出來,就“噗通”一聲跪下。
楚氏心里一喜,她還以為魏朱會像以前那樣怯懦認(rèn)錯,正想尋個由頭好好懲治一下魏朱,誰知道對方竟然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
“我求求你了!母親,女兒求求你了?!蔽褐炜薜睦婊◣в?。
“這么多年了,女兒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丁香的伺候。母親,女兒求您千萬不要發(fā)賣了她?!?p> 魏朱跪在地上對著楚氏磕起頭來。
魏朱突然癔癥一樣為丁香“求情”驚呆了所有人。
楚氏一開始還有點愣神,可當(dāng)她越往后聽,就越是心驚,魏朱那里是在求情,她這分明是在為丁香“送死”。
這要只有她一人還好,可問題是,魏大人來了。
“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你還記不記得你魏家小姐的身份!”
堂堂一府小姐,為了護著一個丫頭跪地哀求,走進來的魏大人火冒三丈,他想也不想直接抬腳對著地上魏朱踹去。
魏朱早就注意到魏大人的到來,他這里剛抬腳,她那里就順勢滾了出去。
魏大人一腳踹空還愣了愣,可是魏朱卻沒給他機會,還沒等他提腿再踢,魏朱已經(jīng)故技重施改抱了他的大腿。
“父親,父親……”魏朱哭的情真意切,“父親,我就知道你會來看女兒的,嗚嗚嗚……父親,您真的來了。”
魏朱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可是聲音卻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我就知道丁香沒有騙我,她是大夫人身邊得力的丫鬟,她怎么會騙我。她是對我好的,我院里的丫鬟就她對我好?!?p> 她躺了太久,腿腳無力,這一跪那是實打?qū)嵉娜馀鋈?,都不用醞釀,魏朱的眼淚那是成串的往下掉。
“雖然她吃的多了一些,平時又體弱干不了重活,可是女兒有月例啊,女兒可以拿銀錢養(yǎng)著她。父親求求你了,千萬別讓夫人發(fā)賣了她,女兒不能沒有她啊?!?p> 魏大人臉色一變,“你說,你輕生一事是她的主意?”
魏大人浸淫官場多年,一雙眼睛不怒自威,他盯著地上的魏朱,思忖著是不是魏朱拉婢女出來頂罪。
“不不不,是我想的,是我想的。”
一提丁香,魏朱慌忙否認(rèn),“這一切都是我想的,跟丁香沒關(guān)系的。父親,你要是責(zé)罰就罰我吧,這一切都跟丁香沒關(guān)系。”
如果魏朱全推給丁香,魏大人或許還有疑慮,可是這世界上卻沒有兇手往自己身上攬罪名的道理。
印象里的魏朱一直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說話都不敢大聲的樣子,吊死在府門前這種事,確實不像她能做上來的。
“真是好一個奴婢!”
魏大人一出聲,丁香臉唰的就白了,“老爺,不是這樣的!”
丁香跪地請罪,“我不知道小姐為什么會這么說,但是小姐尋死的主意絕對不是我出的,我……我……”
丁香心一沉,“一定是小姐受了刺激,這會腦子混了,這才胡言亂語?!?p> “丁香,你怎么能這么說我?!?p> 魏朱一臉受傷。
“你不是說我是最聰明的嗎,你忘了嗎,你說過的,只要我能討好父親,父親就能許給我一門好的婚事,到時候你就能夠跟我一塊過去,我當(dāng)夫人,你當(dāng)姨娘?!?p> “親事我是不著急,反正有父親母親做主,我只要父親能夠多看我一眼就夠了?!蔽褐鞚M臉孺慕的看了眼魏大人,然后驚醒一樣捂住了自己的嘴。
“丁香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把你說出來的……”
丁香一口老血堵在心頭,這該死的庶女,這是擺明了要害死她!
“大小姐,你一定是糊涂了,我何時說過這樣的話,您怎么可以這樣污蔑我……”
“這怎么能是污蔑。”
魏朱笑的無辜又真誠,“你這主意好極了,你看父親這不是就過來了嗎,可惜了,我的銀錢都給你了,要不然我真想重重的賞你?!?p> 魏朱那純真無暇的笑,在丁香眼里簡直就是催命符。
楚氏一開始還想看魏朱準(zhǔn)備鬧出怎樣的熱鬧,可是當(dāng)她聽到魏朱扯出來的這些事,卻揪起了一顆心,再不能讓魏朱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