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少女把頭埋得更低了,嬌羞道:“雖然他身子單薄了些,但是女兒愿意..”
話音剛落,少女便扭動肥碩的腰肢小碎步跑出了院門。
“怎么樣,恩公?”張氏洋洋得意道:“什么時候來提親?”
吳庸訕笑幾聲,感到無比蛋疼。
張氏你確定是來報恩不是來報仇的?
令媛比我高一個頭體型超那么多,完全不搭好嗎?
而且我還未滿十六,還沒到律法娶親年齡好嗎?
“咳咳..”吳庸咳嗽幾聲,眼中含著熱淚。
“多謝您地美意,可..”吳庸痛苦地壓低聲音道:“我自幼體弱多病,夜里時常流鼻血,想了很多法子都不管用,游方大夫說我不能娶妻,不然很快便會燈枯油盡,不久于人世..”
“還有這事?”張氏有些驚訝,細(xì)細(xì)打量起對面這個臉色發(fā)白不住咳嗽地少年,眼中露出惋惜之色。
“恩公不要泄氣,我認(rèn)得幾位煉丹道士,改日幫你求幾枚靈丹,或許有用,”張氏邊說邊向門外退去,“既然如此,恩公定要多歇息才是,就不便繼續(xù)叨擾了..”
目送張氏離開,吳庸長舒一口氣,真是人紅是非多,連日來做媒拜把子認(rèn)親戚的人一波接一波。
但也有意外發(fā)現(xiàn),上任嗇夫在田賦征收上動了手腳,州府只要三成,他卻要地主們上交四成,地主們哪個是善茬?自然加征佃戶租糧。
商稅也一樣,按規(guī)定每貫稅二十文,卻被提高到了五十文。
如此瘋狂斂財著實(shí)讓吳庸感到震驚,也終于明白三大箱金銀珠寶的來處。
“告示聽說沒?”過了幾日,臨河鄉(xiāng)所有百姓,都在談?wù)撏患隆?p> “聽說了,我活這大半輩子,想都不敢想會有這種好事?!?p> “是啊,嗇夫讓地主豪紳們減租,做夢都不敢想,偏偏還是真的?!?p> 僻靜地松坪村,村里人吃了晚飯陸續(xù)地來到吳家,不停夸贊吳庸,吳母樂得合不攏嘴。
“那小子我們經(jīng)常在一塊吃烤雞,我早就看出他的不凡,果然..”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誰地兒子?”
眾人七嘴八舌,一派其樂融融,吳父倒也淡定,笑瞇瞇地連連擺手道:“哪里哪里,我也只是教了他一些做人的道理罷了..”
相對于貧苦人家的歡呼雀躍,絕大多數(shù)鄉(xiāng)紳富戶收到通知后,臉色便難看起來。
毛員外平日里閑來無事,總喜歡外出逛街遛鳥,勾搭寡婦,可自打聽說吳庸上任的消息,便大門緊閉,整日宅在家中長吁短嘆,更是不時召集一些親朋好友,在自己后院密談。
“你們可打聽到什么消息?”毛員外看向?qū)γ嬉轮怩r的倆人。
“那小子估計(jì)還不知情?!贝蟾贡惚愕乩顔T外眼中滿是憂色:“否則早就對我們動手了?!?p> “還好那夜與春武館大戰(zhàn),我們派去支援游徼府地那幫慫貨,關(guān)鍵時刻全部臨陣脫逃,否則咱們就徹底暴露了。”
身材矮小的馬員外此話一出,現(xiàn)場陷入了一陣謎之尷尬。
半晌,李員外轉(zhuǎn)移話題道:“還有,這告示幾個意思?真當(dāng)自己是大慈大悲的觀世音?”
“惹不起惹不起,人家現(xiàn)在既是嗇夫,又是名副其實(shí)的游徼,臨河鄉(xiāng)說一不二的主。”李員外額頭的川字更深了,“我可是聽說其他員外已開始減租,最少的減了一成,最多的減了三成。”
“胡求搞!”毛員外壓低聲音怒罵道,“這樣提心吊膽過日子,老子真是過夠了!”
“那又能怎樣?”馬員外無奈道。
“嶺南鄉(xiāng)三老恐怕還在追查,他被截去地那箱金銀首飾吧?!泵珕T外話鋒一轉(zhuǎn),眼中閃過一道寒芒。
其他倆人聽到這話,臉色微微一變。
回江縣是個不足三千戶地小縣,下轄七個鄉(xiāng),其中嶺南鄉(xiāng)武陽鄉(xiāng)人丁興旺民風(fēng)彪悍,素有“莫惹嶺南漢、不與武陽爭”的說法。
這年春節(jié),吳庸領(lǐng)了幾個練家子一同回老家過年,不是說講排場,而是死在他手里的人已不在少數(shù),已不得不防。
春節(jié)一過便是宣武十二年,吳庸回到鄉(xiāng)里,但凡是有訴訟,不論白天黑夜都是第一時間受理,又秉公執(zhí)法,很快得到了貧苦人家支持,但也讓大部分鄉(xiāng)紳富戶徹底失去了耐心。
這日,吳庸受理了一樁訴訟,是家仆告老爺,就因?yàn)榧移鸵粫r疏忽,端來的茶水燙了嘴,老爺便打斷了他一只手。
這在過去,那是天經(jīng)地義,可吳庸以為,老爺與家仆即便簽訂了賣身契,家仆的生死也并非完全掌握在老爺手中,更何況雙方只是簽了十年契約。
此案最終裁定,雙方契約無效,被告還要賠償五兩白銀。
“嗇夫也是窮苦出生,他沒有忘本..”
“奴仆也有尊嚴(yán),否則與豬狗又有什么區(qū)別?!”
“嗇夫真是大吉之人,自他上任以來,好事接連不斷,我們村里好幾戶,竟在房前屋后拾得不少銀子!”
“嘿,我們村也是,太神奇了!”
“托嗇夫的福,母豬下崽都是十幾胎?!?p> 待堂審結(jié)束,眾人陸續(xù)退去,圍觀人群中走來一個中年男子,其后跟著兩個比小夜還要魁梧的青年。
“小小年紀(jì)能有如此決斷,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币灰u黑衣,濃眉大眼的中年男子由衷贊道:“老朽真是自愧不如!”
“敢問閣下是?”吳庸客氣道。
“在下武陽鄉(xiāng)游徼。”男子笑吟吟回道。
“我家老爺乃流水掌第四代傳人,弟子遍布各鄉(xiāng),人送外號入夢掌門,你可知這是何意?”
“掌門內(nèi)力深厚,一掌便能把人打入夢境!”
兩名魁梧青年一唱一和,趾高氣揚(yáng)道。
“什么流水掌,從來沒聽過!”
一聲冷哼從門外不遠(yuǎn)處傳來,眾人一瞧,只見一個皮膚白皙模樣俊俏的青年,與一個壯碩少年并肩走來。
“我們嗇夫大人,福星高照足智多謀,能移山填海扭轉(zhuǎn)乾坤,人送外號斷水流!”倆人走到吳庸身后分兩側(cè)站立,也是一副不屑表情。
“哈哈!久仰久仰!”
吳庸與中年男子對視一眼,幾乎同時發(fā)出放浪形骸的笑聲。
“可否借一步說話?”入夢掌門開口道。
吳庸頷首,領(lǐng)著幾人走到客廳,入座奉茶后直奔主題詢問幾人來意。
“在下有一事相求,還望嗇夫幫忙?!?p> “但說無妨,自然盡力而為!”
“聽說前任嗇夫與游徼府開戰(zhàn),最后兩敗俱傷,幸得閣下救援方才撿回一條性命,可惜最終還是不敢面對自己殘廢的事實(shí),便自刎身亡?!?p> 入夢掌門說到動情處,竟泛紅了雙眼。
“掌門也不要太悲傷了?!?p> 吳庸身后地小夜被對方情緒感染,情不自禁地安慰道。
“你不懂!”
入夢掌門仰頭閉了閉眼,將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逼了回去,爾后猛然看向吳庸,卻是面若冰霜目露兇光。
“你可知嶺南鄉(xiāng)三老已在趕來地路上?”
花海嗣
感謝書友20181207235850726滴推薦票,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