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爾特在思考,而亞恩也在思考。他在想自己要不要,再冒一次險沖下去救下自家老板!
依靠他身上種種奇物,要做到這件事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但最后的結(jié)果,很可能也就是他帶著重傷的伊爾特逃亡而已。
所以,他糾結(jié)了。
他怕自己救人不成,還會搭上自己,他怕自己忙活到最后,也只是延長了自己跟老板,幾天的生命而已!
畢竟老板讓自己逃跑,不就是為了讓自己活下去么?
可是現(xiàn)在自己輕舉妄動,不就等于是再次投身危險之中么?
到時候他也一起死了,老板的善意不就被他給浪費了么?
所以他糾結(jié)著、思索著,想要在腦海里找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
“干!”最終,亞恩放棄了思考,“亞恩,我討厭你的正義感跟善良!”
他怒罵一句,然后就兜著幻形斗篷,向著地上街道掠去了。
是的,他恨自己的正義感跟那微不足道的善良。
所以他無法做到,看著自己的老板死去而無動于衷。
他作出了自己的選擇,而地上的伊爾特面對的環(huán)境,也越發(fā)變得艱難起來了。
……
呼!——砰?。?!
惡風(fēng)呼嘯,長劍橫擊而至,逼得他只能抬劍格擋,攔下重?fù)簟?p> 恐怖的力道沿著長劍傳遞,震得伊爾特的手有些發(fā)麻,「這家伙的力氣,還真大?。。俊?p> 伊爾特心中警醒,他面前的這個黑甲武士力氣大的不像人類。
他就只是單手持劍隨意一揮而已,就逼得自己不得不雙手持劍去格擋了。
其力氣,實屬恐怖!
而當(dāng)他持劍側(cè)擊,與亨利手中的漆黑長劍相撞之時。
他的身體以及腿部,也失去了防護(hù),化作了空當(dāng),極易攻擊。
亨利精于戰(zhàn)陣,自然不會放過這個重創(chuàng)對手的機(jī)會了。
所以他的左手動了,就如同是沉重的攻城錘一般動了!
恐怖的力量、極致的速度,帶來強(qiáng)勁的風(fēng)壓。
空氣被壓縮在了他的拳端,讓披甲的肉掌化作了致命的兇器!
伊爾特見狀,急忙操控地上泥土,轉(zhuǎn)化成為金屬粒子組成盔甲。
但就在他身上的金屬盔甲剛剛成形,還未徹底覆蓋他的身體時。
這恐怖的一拳就落在了他的身上,爆發(fā)出恐怖的音爆聲——嘭!轟?。。?p> 伊爾特的身體猛然脫離地面,向后倒去。這一拳結(jié)結(jié)實實的落在了他的腹部,將他給打成了一道虛幻的殘影。
砰!轟?。。。 ?p> 兩人的戰(zhàn)場,頃刻間被煙塵所彌漫。
亨利手持黑甲長劍,耍了個劍花,語調(diào)冷淡道:“原來你這么弱么?虧我還滿心期待的,參與到了這場狩獵中來了?!?p> 破碎的墻壁,掩埋著伊爾特。
他們的身后各自是一棟民居。
亨利出力極猛,趁其不備,將他打了個八葷七素,難以自明。
厚重的煙塵緩緩散去,本地居民們的生活器具隨意撒落,讓這場面看起來,多了些狼狽之意。
組成風(fēng)干架的木條,倒在了腦袋不太清明的伊爾特身上。
些許肉干混雜著布條,纏繞在了他的身上,讓他看起來,比這倒塌的民居還要狼狽幾分。
冷漠的目光自頭盔縫隙間,透露出來。亨利勛爵注視著眼前這由自己一拳造就的局面,就像是個旁觀者一樣站在那里。
他收起了手中的黑鱗長劍,并對身后的親衛(wèi)發(fā)號施令道:“上去將他抬起來吧?我們要將活著的獵物帶回去給子爵大人?!?p> 他的目光是冷漠的,他的語氣更是冷淡的。
他已經(jīng)對眼前的獵物,失去了興趣。
所以他也不想親自動手,去殺死伊爾特獲得自己想要的榮耀了。
沒辦法,伊爾特表現(xiàn)得實在太弱了。
弱到他連斬殺的興趣,都有些提不起來了!
“是!”親衛(wèi)騎士們,對于他的命令沒有任何意見。
因此有兩名親衛(wèi)走上前來,走向了看似昏迷被埋葬的伊爾特。
他們會將他刨出來,然后帶回到馬爾諾子爵的面前去。
然而自以為獲勝了的他們,卻是沒有看到被廢墟掩藏的伊爾特身上,正漸漸聚攏起閃亮的金屬顆粒來,隱隱有著組成盔甲的意思。
他并沒有因為遭受重?fù)簦蛩阏J(rèn)輸……他只是在蟄伏著,等待著自身的裝甲變得完好起來。
早先他是沒有時間,也沒有必要去凝結(jié)制作合用的盔甲。
但是現(xiàn)在,他有必要著甲了。
等到盔甲成形以后,他就可以激發(fā)造物引擎內(nèi)存儲的造物之力。
將自己變成一臺殺戮機(jī)器了。
認(rèn)清了現(xiàn)實的他,最終還是選擇了要小露一手底牌,將自己面前所有的敵人,全部殺光!
“老板,你真狼狽?。??”
然而不等伊爾特蟄伏過后,大發(fā)神威。亞恩賤賤的聲音,就先傳到他的耳朵里了。
他揶揄著伊爾特,卻又安慰他道:“不過別怕!老板,我?guī)汶x開這里還是沒問題的?!?p> 伊爾特閉目感知著。
在幾秒鐘后,他就感覺到亞恩的氣息,若有若無地,出現(xiàn)在自己的右手邊了。
「這家伙?這是想要故技重施么?」他的心里剛剛升起這么個念頭。
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猛然被人抬起來了!
他睜開了眼睛,只看到了地上的碎石塊跟破爛的日常用具。
他被人倒扛在了肩膀上!
亞恩那賤兮兮的聲音適時響起道:“嘿嘿!?你們想不到吧?!老子能當(dāng)面將人給救走!”
伊爾特不用想也知道,他這是在嘲諷哪個人,或者說哪群人。
果然就在半秒鐘后,那個黑甲武士的怒吼聲就響起來了。
“你們還愣著干嘛?趕緊給我加速——抓住這兩個小賊??!”
聽得出來,黑甲武士很憤怒。
而隨后急迫的腳步聲,也證明他帶來的親衛(wèi)加速了。
他們身上披蓋著的是一樣的黑甲,他們的動作也是同步的。
他們相互協(xié)調(diào)著步調(diào),向著扛起伊爾特的亞恩撲來,就像是獵食的兩頭猛虎,在撲擊獵物。
亞恩相信只要自己被他們兩個抓住?那應(yīng)該就逃不掉了!
所以,他的左手從斗篷內(nèi),摸出了一件道具來——“砰!”
攪亂人魔力感知與氣力感知的迷霧,瞬間散布在了亞恩的面前。
伴隨著一陣空間扭曲的出現(xiàn),伊爾特與亞恩就此消失了。
……
灰蒙蒙的霧氣在擴(kuò)散,兩個驟然加速的親衛(wèi),還是失去了自己的目標(biāo),變得有些無所適從。
他們停下了腳步,抽出了腰間掛著的黑金長劍,慢慢向前探去。
作為戰(zhàn)士的經(jīng)驗在告誡著他們兩個,千萬不要冒進(jìn),免得中了敵人的詭計,藏送了自己的性命。
然而亨利勛爵隨后傳來的怒罵聲,卻是擊碎了他們倆的謹(jǐn)慎。
“你們兩個這是在干嘛?那兩個小賊他們已經(jīng)跑掉了!”
“你們以為你們現(xiàn)在是在戰(zhàn)場上戰(zhàn)斗嗎?!不是!別忘了這是在哪,這里是安全的王國都城!”
“在你們面前耍手段的人,也只是個普通的六級小賊而已!”
“他都已經(jīng)跑了,你們還要繼續(xù)用這種謹(jǐn)慎的方式,在這里索敵擒敵嗎!?回來!都給我回來,跟我回到煉金座駕上——去追殺他們兩個!”
他怒不可遏,更是直接放棄了早前維持的儀態(tài),變得歇斯底里。
他可以容許別人出手,擒拿自己的手下敗將。
但他不能允許有人,帶著自己的手下敗將逃走!
這讓他很憤怒,而憤怒是需要被發(fā)泄的。
那兩個辦事不利的親衛(wèi),顯然是很好的發(fā)泄對象。
不過好在這次他們做的準(zhǔn)備足夠多,外圍布置下的那些空間隔絕裝置,足以將那兩只老鼠,給攔下來了。
……
兩名親衛(wèi)面面相覷,直至迷霧消散。
他們站在原地,心中無所適從的感覺更加嚴(yán)重了。
不過在亨利勛爵憤怒目光的注視下,他們還是選擇了跟隨他回到車上,一同去追擊伊爾特等人。
他們雖然不是亨利勛爵的直屬騎士,但他們曾對馬爾諾家族宣誓效忠。
現(xiàn)在亨利勛爵代表著馬爾諾子爵大人,他自然也是有資格苛責(zé)他們的了。
只不過他們心中還是有些許的不滿,因為早先只要他們幾個一擁而上,不就什么事情都沒了么?
現(xiàn)在出現(xiàn)失誤,人跑了。
恪守騎士準(zhǔn)則的他們,反倒是要被責(zé)罵了嗎???
可惜這些事情誰都說不清,他們也只能是沉默地跟著上車了。
五臺高大的地龍座駕,再度行動了起來。
它們分別駛向了街道各處,在這片僅有五里范圍的封禁區(qū)內(nèi)搜尋著,追擊著伊爾特跟亞恩。
他們的任務(wù)就是擒拿,乃至擊殺伊爾特——所以他們是不會輕易就放棄的。
……
高樓頂上,多米諾觀察著特蘭奇的表情。
嗯,特蘭奇先生的表情還好,算不上太遭。
他沒有發(fā)怒,而自己也就不用挨罵了。
多米諾暗暗呼氣,心里的擔(dān)憂瞬間消散。
他才不理那個恐怖的家伙,有沒有被人抓住呢!
他只要知道自己的主子,不會來找自己的麻煩就夠了。
多米諾是務(wù)實的人,因此他才會選擇效忠特蘭奇。
“多米諾,我想我們的人該進(jìn)場了?!碧靥m奇確實沒有生氣。
這也沒有什么好生氣的,他只是在推測著合作者的下一步行動而已。
而他得到的結(jié)論,就是他們不會放棄地繼續(xù)追擊那個家伙。
所以,他們的人應(yīng)該要被調(diào)進(jìn)來幫忙了。
然后他腦海里傳來的說話聲,也確認(rèn)了他的猜測,“尊敬的特蘭奇先生,我想我們需要你手下弟兄們的幫助了?!?p> 懷特的聲音,仍舊是那般的淡漠,淡漠到?jīng)]有一絲情感。
但跟他合作多年的特蘭奇心里明白,這位管家他生氣了。
呵呵~他難得的,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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