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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女盲嫁

54 強行出宮

相女盲嫁 紅色橘子皮 3449 2019-09-06 14:16:03

  就在南予珽與鳳濯纓在家收拾行李,準備啟程回淮陽的時候,宮里傳出消息來,說是李太妃沖撞了皇帝,皇帝一怒之下要把李太妃趕出宮去。

  南予珽聽了連忙趕進宮內,但是李太妃又一次禁足在靜安宮,誰也不讓進入宮內半步。

  看不見自己母親的南予珽又去找皇帝,可是皇帝卻也是以病為由,避而不見。

  南予珽十分焦急,他圍著大太監(jiān)李昭陵央求了好久,才從他嘴里得知皇帝在宗親堂上香禱告。

  李昭陵拉著南予珽叮囑道:“王爺千萬不要和圣上說是雜家告訴你這個消息的,否則雜家也擔待不起??!”

  南予珽自然答應下來,一陣千恩萬謝后趕緊往宗親堂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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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親堂在整個皇宮的北部,是南平皇室自己的祠堂。南平皇室宗親的牌位皆在這里供奉,享受子孫香火。

  如今南予珩獨自跪在祠堂之上,雙目緊閉,口中不斷禱告誦經。

  最近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讓這個年輕的皇帝心力交瘁。只有三十歲年紀的他,鬢角竟然出現了灰白的痕跡。

  他之前的所有計劃被全部打亂,所有的一切都物是人非。而幕后的黑手,卻絲毫沒有要現身的意思。

  他的弟弟已經被他親手打入冷宮,李太妃也被他推出宮門。他所做的這些讓旁人看到了一個帝王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嚴酷無情。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做這些決定時的無奈與擔憂,為了皇室為了南平,他不得不舍棄一些東西,來換取片刻的寧靜。哪怕這些東西可能對他來說至關重要。

  南予珩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他的叔叔南望宗還活著,而這一切也與他脫不了干系。

  可是他不現身,自己就無能為力。就像一個滿是肌肉的大力士,卻看不見那個可怕的對手,只能在絕望中亂揮拳頭。

  現在他只能這樣不斷地打壓自己的弟弟,打壓李太妃。若是那個人真的在暗處觀察著自己,那他終不能坐視不理。

  就在南予珩獨自誦經祈福的時候,身后的大門被推開了。

  南予珩嘆了一口氣,他知道來的人是誰。

  “皇兄在這里給列祖列宗上香呢?”南予珽走了進來,“是因為虧心事做的太多,所以才來這里念念經讓自己心安嗎?”

  “誰讓你來這里的?是簌簌還是李昭陵?”南予珩沒有回頭。

  “你把幫助我的全部除掉,然后就可以孤立我了對嗎?”南予珽走到皇帝的旁邊站定,“但是我母親又有什么錯呢?她幫不到我,也威脅不到你,你為何如此針對于她!”

  “她身為太妃,沒有幫助慧貴妃一起治理后宮,儀表天下,反而勾心斗角,處處樹敵。她沒有盡到一個太妃應該有的責任,難道不應該好好反省嗎?”

  “若說起勾心斗角,蘇太妃也參與其中,為何她不受罰?卻只懲罰我的母親!我已經不想參與任何斗爭之中了,我馬上就帶著濯纓離開京城,皇兄為何總是一再相逼!”

  “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妄加議論,別忘了你的帶罪之身!”

  南予珽冷笑了一聲:“我沒有資格,我的確沒有資格。但是我沒有資格并不是因為其他,只是因為皇兄信了那些侮辱我母親和我的謠言。所以皇兄現在迫不及待地要把我們推入地獄,你們這些清清白白的人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你又知道些什么!”皇帝起身走向南予珽,“當年李太妃與鎮(zhèn)西王的事情有誰不知?空穴未必來風!我已經不愿去計較,只想你們平安度日,可是你母親的野心卻如野草恣意蔓延,讓人不得不鋤!”

  南予珽哈哈地笑了起來,可是眼睛里卻充滿了哀傷和絕望。

  “當初的萬人夸贊的雄心壯志,現在已經變成了不得不鋤的野心妄想。我現在也想把這個南望宗揪出來,讓他當著大家的面說一說他到底是誰,而我到底是誰!”

  “若答案真的如同大家所想的那樣呢?”皇帝反問道。

  南予珽定定地看著自己的皇兄:“那我就認了,我抹去自己姓名,帶著老婆孩子娘一起消失,不給你們南平抹黑?!?p>  皇帝低垂下眼簾:“別天真了,我這一國之君都找不到他,誰能找得到他?”

  南予珽跪在蒲團上,恭恭敬敬地向列祖列宗磕了一個頭,然后說道:“眾位祖先在上,我南予珽自年少時起便征戰(zhàn)沙場,馬革裹尸,為的就是南平的穩(wěn)定,百姓的安寧。但是現如今我卻因為這莫須有的謠言淪落至此,若我還能見到南望宗,定將他綁至宗親堂,讓他當著眾位將事情說個清楚,以還我和母親清白?!?p>  皇帝嘆了口氣,卻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南予珽起身對皇帝說:“北苑山莊則地處皇陵,陰氣太重,母親身體不好,不適居住,還望皇兄三思。若皇兄決意如此,我們成武王府將全部搬入北苑山莊,照料母親,守衛(wèi)皇陵?!?p>  說完,南予珽便轉身離開了。

  南予珩忽然感覺心痛不止,竟連叫都叫不出來,他伸出手好像想抓住什么,但最后卻只是在虛無的空氣中胡亂掙扎了一陣,然后重重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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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有了孩子,鳳濯纓更加怕冷了。而今年的南平更是格外的寒冷,連數十年不下雪的京城也飄了一次雪花。這讓鳳濯纓更加難受,最近她的腰總是如針扎一般疼痛,只有用艾灸敷了才緩解一些。

  可是比身上更難受的是心里的難受,鳳濯纓不忍心看著南予珽這樣無神無韻的生活,但也不想他飛蛾撲火一般的去參與權力斗爭。

  雖然他們現在在成武王府內這一方小小的天空里歲月靜好,安穩(wěn)度日。但是她知道這樣的生活基礎太過于脆弱,一陣小小的風波就會讓這寧靜土崩瓦解。

  因為平靜之下的暗流已經按耐不住了。

  就在剛剛不久,宮里傳出消息李太妃要被趕出宮去。南予珽二話不說地往宮里奔去,但是卻不知道能說出一個什么結果。

  風有些大了,鳳濯纓想讓丫頭把窗戶再重新糊一層,免得晚上漏風。

  可是一抬頭,卻恰好看見南予珽走進家門。

  他臉色白得發(fā)青,劍眉入稍,鳳目凜冽,仿佛一團冰凍的火焰,讓人有些害怕。

  “怎么樣了?著宮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鳳濯纓起身問道。

  “我原以為瘋了的只是南予琤,現在看來罪魁禍首竟是南予珩!”

  “你在說什么啊?三階?到底怎么回事?”

  “南予珩,他要把母親趕出宮去,讓她去北苑山莊守皇陵!”南予琤大聲說道。

  “那你見到太妃娘娘了嗎?她還好嗎?”鳳濯纓擔憂地問。

  南予珽搖搖頭:“母親又被禁足了,她出不來,我也進不去?!?p>  “那皇上呢?皇上你見到了嗎?他怎么說?”

  南予珽冷笑一聲:“一個罪魁禍首能怎么說?一切都是我和我母親的罪,自己則是干干凈凈?!?p>  “那現在怎么辦?我要不要去找我爹爹,看看他能不能幫上忙?”

  “前堂之臣如何管后宮之事?”南予珽說道,“只是我不明白,我已經一退再退,一忍再忍了,他為何還要這樣對母親?”

  “也許現在圣上還在氣頭上,所以難免旨意沖動了一些?!兵P濯纓安慰道,“現在婆婆和蘇太妃有了矛盾,圣上也許只是想把他們分開冷靜一段時日,等大家都平息了,自然會把婆婆接回來的?!?p>  “自然會接回來?是你太天真了還是太傻了?皇兄三番兩次的禁足母親,為的只是打壓我。他現在已經完全不顧往日情分了,怎么會接母親回來呢?”南予珽搖搖頭,“我現在只盼著能再次找到南望宗,然后將他帶入宮中當面對質,結果無論如何我也是認了。總比不明不白地死要強!”

  “那鎮(zhèn)西王神出鬼沒,易容有術,本事了得,哪是說找就能找得到的?!兵P濯纓說道,“而且無論如何,他對南平不利,對圣上不利的居心是毋庸置疑的。三階,且不可被憤怒蒙蔽雙眼,然后做出后悔終生的事情?!?p>  南予珽轉頭看著鳳濯纓,眼睛里滿是失望:“原來你也是和他們站在一起的。”

  “你在說什么,三階?我是和你站在一起的??!”鳳濯纓解釋說。

  南予珽想要問若是如此,那日你為何獨自出門去見自己的二哥,為何又要騙我?你們到底是什么關系!

  可是看著鳳濯纓那被凍的紅撲撲的臉蛋,還有最近因為害喜日漸消瘦的身形,南予珽還是不忍心把這一切攤開來說。

  他不忍心讓這個女人難堪。

  雖然自己的心已經被撕扯得千瘡百孔。

  南予珽抿了一下嘴,然后轉身離開了。

  只留下了一室寒風和一個傷心的女人。

  ===========

  南予珩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床上了,模模糊糊中他看見了一個女人在自己床邊暗自垂淚。

  南予珩想去伸手抹掉女人臉上的淚花,卻連抬起胳膊的力氣也沒有了。

  “陛下,您醒了嗎?”慧貴妃低下頭輕柔地問。

  “什么時辰了?”

  “丑時一刻了?!?p>  “這么晚了,你怎么還不睡呢?”

  “陛下,您真的要嚇死簌簌了!”慧貴妃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您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該如何是好呢?”

  “朕這病早晚都得走的,你也不必太過于傷心,過好自己的安穩(wěn)日子便好了?!?p>  “陛下!”

  “好了好了?!蹦嫌桤裎⑿χf,“朕不是緩過來了嗎?南平的事情沒有處理妥當,朕是不會輕易走的?!?p>  “陛下,這次您為何獨自病倒在宗親堂?您是不是碰見了什么人?或者遇見了什么事?”

  南予珩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搖搖頭:“朕只是最近感到心力交瘁,難以應付罷了。”

  “陛下,您現在已經決定將江山托付給二殿下了嗎?簌簌總覺得二殿下沒有表面那么簡單?!?p>  “皇家子弟誰又簡單呢?”南予珩嘆了口氣,“也許這就是宿命吧,皇家子弟注定不能同心同德。只是朕知道朕這樣做不過是棄車保帥,舍棄三階保全皇家顏面。”

  “您心里對三殿下還是愧疚的,所以才會氣血攻心?!?p>  “朕說了很多重話,朕也很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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