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司夜是個女子的時候，洛凡塵不知怎么心中有些酸痛，在一瞬間，她真的有種想成為司夜的沖動。
“蔚天，你身上這么多傷口，我已經讓人給你敷上藥了...但外傷好醫(yī)，內傷難治，你還得修養(yǎng)些時候才能痊愈...”
蔚天現(xiàn)出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活動著肩膀的關節(jié)：
“我好得很，用不著這么興師動眾，你瞧，我一點事兒都沒有，呃...”
蔚天用力過猛，傷口又漬出血來。
“你怎么這么不小心！”
洛凡塵嗔怪道，忙檢查了傷口，見只是滲出了一點血，才松了口氣。
蔚天距離洛凡塵不到半尺的距離，嗅到對方身上的香味，眼神變得有些怪異。
洛凡塵察覺到蔚天的異樣，趕緊挪開了：
“你又在干什么？”
蔚天滿臉愧色，“凡塵身上有香味，來大禹這么久了，男子身上有香味的，只有凡塵你一個...”
“你說的是這個，我...我天生有體臭，所以...所以平時多噴了些香露罷了...”洛凡塵的目光躲躲閃閃。
“原來如此...不過男人有體臭很正常的...”
洛凡塵想岔開話題，于是強笑著問道：
“聽公孫虞說，你在齊府放火，趁亂取了玉龍尊，但我知道，事情哪有這么簡單，給我說說？”
蔚天笑道：
“還是瞞不過凡塵你啊，公孫虞這人心思太重，我才不會傻到將所有的事情都說給他聽...”
接著，蔚天將在齊府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洛凡塵說了，后者越聽越驚訝。
“蔚天，你說你突破了武師，打敗了藏于齊府的鮫人武圣？還有，那齊廣元是魔教中人？這...這些可都是真的？”洛凡塵眼中現(xiàn)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蔚天鄭重地點點頭，又從手環(huán)中喚出那柄小小的“破魔刀”，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捏住刀柄近到洛凡塵眼前：
“這就是烏蘭大祭司交給我的‘破魔刀’...”
洛凡塵定睛一瞧，蔚天手中的刀簡直像個玩具一般，甚至刀身都起了鐵銹，殺一只老鼠都困難，更別說當做普通的兵刃了。
“你...你確定這就是神兵‘破魔刀’？”洛凡塵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嗯...烏蘭大祭司臨死之前將它托付給我，另外還托付我一件事，是...”蔚天竭力想了一會兒，眼睛一亮，“對了，是以后萬一見了他們的公主，要我?guī)蜕弦话?。那個公主好像叫卓雅...”
“卓雅，聽起來倒像是個異族的名字...”
蔚天將“破魔刀”收了起來，“我既然答應了烏蘭大祭司，就一定遵守諾言，假如真的有一天遇到了這位鮫人族的公主，一定會幫她的...”
“聽你所說，那南海的鮫人一族早就被魔教的人占據(jù)了？我大禹跟鮫人族的關系還算不錯，怎么會如此坐視不理？”洛凡塵沉思著，“一定是朝中那些老宦官，他們七個攪亂朝政，唯恐天下不亂，這次一旦讓他們成功，奪了賢王的兵權，那天下可真的就是他張琳一人的天下了。到時候，這老閹人難保不會罷黜天子，自立為帝...”
蔚天卻是一樂：
“福兮禍兮，如今天下大亂，門派相爭，倒是我蔚天縱橫四海的時候！”
“你倒真是想得開...”洛凡塵隨口一說，但馬上覺得哪里不對勁，“蔚天，你...你難道想繼續(xù)趟這灘渾水，助賢王救回郡主么？”
蔚天點頭：
“我正有此意，助賢王好處有二：一可以憑借此功免去我身上的緝拿令，二可以借賢王，揚名帝都，找到司夜的機會，就更大了...”
一提到司夜，洛凡塵的心情更差了：
“你若真的救回郡主，好處可不止這些...賢王已答應祝長老，事成之后，便告知他祝無雙的關押地址，一旦救出祝無雙，赤仙派便可重新統(tǒng)一，到了那個時候，就有了和神峰派一爭高下的資本...”
“對對...凡塵你說的正是...好處有三，何樂不為呢？”蔚天志得意滿。
洛凡塵的眼神變得冰冷：
“你傷成這個樣子，怎么去救郡主？”
蔚天滿不在乎：
“這點傷不算什么的，如果不去的話，我心里實在癢得很，這拳頭也發(fā)癢，太難受了...”
“我說過，你不要尋死好不好？這本來就是赤仙派該做的事情，偌大一個赤仙，難道找不出比你厲害的人物么？”洛凡塵騰地站起身來，情緒有些激動。
蔚天收攬了笑，盯著洛凡塵的眼睛：
“其實，你也想去，對不對？但你怕死...你死了，就不能回御神山莊報仇雪恨了，我當然也明白...”
洛凡塵沒想到蔚天早把自己看穿，淚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我當然想去...我爹與賢王差不多年紀，郡主一死，陰陽相隔，我能體會這種漂泊無助，茍且偷生的痛楚...”
蔚天見洛凡塵竟然哭了，驚慌之下從床上躍起。
兩只大手輕輕拍在洛凡塵的肩膀上，蔚天安慰道：
“凡塵，你...你不是還有蔚大哥么？就把我當做你的家人吧...”
洛凡塵抬頭看著蔚天那張爽朗的臉頰，和寬厚的肩膀，真有種依上去的沖動。
“我...我早就把你當做家人，所以...所以你更不能去，如果連你都離我而去，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活下去...”
蔚天到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原來在洛凡塵的心里占據(jù)了這么重要的位置。
“凡塵，你記住，無論發(fā)生什么，你都要好好活下去...即使我死了，即使整個世界都與你作對，你也要活得好好的，因為你是洛凡塵，你來到這個世界上，并不是為了曇花一現(xiàn)...”
恍惚，蔚天在說過這句話之后，恍惚了一下，腦中過了一道閃電。
“蔚天，你記住，即使...即使整個世界與你作對，你也要努力活著，我們既然生，便不會曇花一現(xiàn)...”
司夜站在窗前的模樣轉瞬即逝。
“司夜...”
蔚天不知不覺低聲喚了一句。
洛凡塵本被話語感動，但聽他又喚司夜的名字，氣頓時不打一處來，順手推了一把。
蔚天毫無防備，被推到在地，仰面朝天，狼狽之極。
洛凡塵瞧他的樣子，禁不住破涕為笑：
“呆子，你想去便去吧，我才不管你的死活！...”
蔚天摸摸后腦勺，心想：
“凡塵，你的臉變得也太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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