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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里的娃

第十四章 生命的意義(一)

大山里的娃 流水叮咚強 2400 2019-07-18 23:13:19

  生命對于我們只有一次,我們從小到大都在領(lǐng)悟生命的意義。尤其是當親人離開我們的時候,我們對生命的意義感悟會愈發(fā)的深入。許衛(wèi)強雖然年齡小,但經(jīng)常也會問自己的父母:我從哪里來,人死后會到哪里去。有時候父母也會開玩笑的說你是撿來的,人死后會投胎轉(zhuǎn)世到另一個地方,或者變成天上的繁星。但是直到今年夏天暑期發(fā)生的事情,讓他對生命有了新的認識。

  暑期已然過去一半,進入數(shù)伏天,山間的空氣就像是被蒸熟了一樣,變得讓人難以忍受。孩子們卻有他們自己解決酷暑的方式,山間清涼的河流就是他們避暑的圣地。從放假伊始,雖然學(xué)校和父母千叮嚀萬囑咐,可許衛(wèi)強他們還是找機會湊在一起,泡在清涼的水里,嬉戲打鬧,好不自在。這就是他們快樂的源泉,有時候玩的興起,一直玩到太陽落山才戀戀不舍的回家,有時候被父母發(fā)現(xiàn),免不了一頓棍棒收拾。消停幾天后,又開始偷偷溜出來,玩的不亦樂乎。

  又是一個酷熱難耐的炎炎夏日,太陽炙烤著大地,鳴蟬的尖叫打破了山間的寂靜。老牛趴在草地上不耐煩的搖著尾巴,但總也揮散不去蒼蠅和蚊子的輪番轟炸。吃完午飯,父母正在午睡,許衛(wèi)強估摸著這時候水正好曬熱,就打算約小伙伴一起河里游泳。他腳上剛換好一雙涼拖鞋,一塊兒的小伙伴就悄悄地進來,“大黃”正在樹底下趴著打盹,看了眼進來的人,都懶得叫一聲,就接著繼續(xù)睡了。小伙伴中一個小叫“然然”的看了一眼許衛(wèi)強的父母,捏著鼻子:“走吧,現(xiàn)在天氣正好?!?p>  “走吧,你爸爸媽媽都在睡覺?!绷硪粋€也湊過來,悄悄地對許衛(wèi)強說道。

  “好的,現(xiàn)在就走?!痹S衛(wèi)強換好拖鞋,他們一行四人悄悄地出發(fā)了。出了院門,許衛(wèi)強他們恨不得馬上就跑到河流旁邊,討厭的蟬鳴一陣又一陣在他們頭上吵來吵去,許衛(wèi)強沖著一棵樹使勁兒扔石頭,這棵樹“不叫換了”,不一會兒另一棵樹又開始“叫”起來,讓人好不討厭。村外的河流離著較遠,得翻過一座小山才能過去。山間的小路在太陽的炙烤下變得滾燙,許衛(wèi)強感覺腳就像是被烤著一樣,只得尋有樹蔭的地方碎步前行。

  路程剛行一半,一陣“汪汪汪”的叫聲從后面?zhèn)鱽恚S衛(wèi)強扭頭一看發(fā)現(xiàn)自家的大黃不知道多會兒跟上來了,大黃扭著圓潤的身軀,跑到許衛(wèi)強旁邊又是舔又是跳,好不歡喜。大黃之前跟過他們幾回,他們在水下玩,大黃就在水淺的地方一會兒躺,一會兒叫的,也是玩的不亦樂乎。這次本來看著它躺在院子里睡覺,不知道這小家伙知道了他們的行蹤,一會兒就跟上來了。一伙人就這樣行走在山間的小路上,天氣雖然炎熱但也擋不住他們戲水的心。翻過小山,就依稀能聽見“嘩嘩”的流水聲,眾人加快腳步,翻過一片草地,印在眼前的是一片稀疏的樹林,河流就穿行在樹林間,蒼翠的樹林隨著河流的方向蜿蜒而去,漸漸消失在連綿的大山中。

  許衛(wèi)強聽見嘩嘩的流水聲,早已脫去多余的衣服,光不溜秋一個猛子就扎進了清涼的河中,小伙伴們隨后一個接著一個跳入河中,大黃還是有點怕水,站在岸邊一陣亂叫。眾人在水中玩的好不愉快,突然聞到一陣刺鼻的怪味,一陣發(fā)黑色的烏流從上游緩緩而來,眾人只得到水淺的地方去戲耍。聽大人們說上游不知道發(fā)現(xiàn)了什么礦,開了好多工廠,自從那以后,這條河就時不時的發(fā)黑,還有一股怪怪的刺鼻味道。雖然這條河時不時變臭,但也擋不住孩子們戲水的樂趣,這就是他們夏天的天堂,從他們爺爺輩甚至更早就在這條河里長大,這條河從來就不缺孩子來這里戲耍。雖然大人們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讓過來玩,可是沒有人會聽的,這里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許衛(wèi)強看著“黒流”開始消失,清澈的水又開始恢復(fù)原樣,就提議說:“我們來比賽扎猛子吧,看誰扎在水里的時間長?!北娙思娂娡猓驗檫@是他們來河里戲水的重要一項活動。許衛(wèi)強是第一個在今天提議的,所以由他第一個跳。許衛(wèi)強站在岸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后撤幾步一個猛子扎了下去。小伙伴們看著許衛(wèi)強扎到水里就不見了,一會兒遠處的水面上冒出了幾個泡,水面然后就又開始平靜了。突然許衛(wèi)強在下游很遠的地方露出了頭,在河里沖他們大叫。許衛(wèi)強的水性不錯,在這幾個小伙伴中,他從來就是游得最遠的,潛水時間最長的,所以他才有自信第一個下水。眾人看到許衛(wèi)強可以游到那么遠,紛紛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其中一個綽號叫“大?!钡男』锇閺膩砭蛺鄹S衛(wèi)強爭強好勝,沒等許衛(wèi)強上岸,他就喊道:“第二個我上!”然后后撤了好幾步,突然腳下發(fā)力,跑的飛起,猛地一個猛子就扎向了河里,眾人趕緊去看水面的動靜,只看得水面一股渾濁的泥翻涌而起,吐出了一個很大的水泡,過了一會兒就沒了動靜。許衛(wèi)強一看感到不對勁,趕緊喊著下水救人。眾人然后都慌了神,一個個跳到河里去尋人,許衛(wèi)強眼疾手快在水里摸著摸著摸到一條腿趕緊讓眾人幫著拉上來,只見他滿頭污泥,嘴里、鼻子里和耳朵里都是泥,這時的他已經(jīng)沒有了知覺,眾人將他拉到岸邊的草地上,“二虎”拿著自己的衣服從河里包上來水給“大?!毕茨?,洗完臉他還是沒有什么動靜,大家都坐在那里傻了眼,“二虎”喊道:“我去叫大人,你們再把它嘴里和鼻子里泥摳出來?!闭f罷,他只穿了一條褲衩,光著膀子就往村里方向跑去了。

  給“大?!毕赐昴?,他依然沒有動靜,有的膽小的開始哭了起來,許衛(wèi)強眼睜睜地看著一動不動的小伙伴,腦子里已然是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干什么,他和其他人一樣只是在地上不由自主的哭著。過了一會兒,許衛(wèi)強聽見遠處一片嘈雜聲,“二虎”帶著大人來了,“大?!钡母改敢策^來了,還有村里的其他人也跟著過來了??粗粍硬粍拥摹按笈!?,他的媽媽一把抱住“大牛”,使勁兒的喊著他的名字,但是沒有任何反應(yīng)。眾人趕緊把母親拉開,把孩子抬上小推車,連忙往鎮(zhèn)里的衛(wèi)生所去送,許衛(wèi)強的父親也過來了,他看了一眼坐在草地上的許衛(wèi)強,只說了一句;“你現(xiàn)在回家去!”眾人又是一片嘈雜聲后河邊回歸了安靜,其他小伙伴也跟著大人們回去了,山間的路上響起一片咒罵聲,哭聲,議論聲。許衛(wèi)強跟在隊伍的屁股后面,他又回頭看了眼剛才嬉戲的河岸,一陣風刮過,似乎有一個人影飄向了天際,消失在了廣袤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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