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魎局位于仙界和神界的交接處,在魍魎局任職者,六界之內(nèi)基本都會禮貌的尊稱為“神者”,其實成神者不多,就林硯與傅韻也不過還是個仙家罷了。
今天魍魎局外匯聚了眾多人,憂多于喜。自進魍魎局之后,林硯就發(fā)現(xiàn)傅韻一直在東張西望,似乎是在尋找什么人。
林硯看了一下周圍,問道:“你在找誰呢?”
傅韻不假思索道:“陌殤呀,今天這么重要的日子,他不回來么?”他繼續(xù)在人群中搜索著,不過很快就放棄了,要是陌殤回來的話,大家也不至于是這個反應(yīng)。
哥哥陌離失蹤下落不明,陌殤又不在,現(xiàn)在的魍魎局一個高手都沒有。金師兄與傅韻、林硯一樣都是鑒開頂階,所以實力相差無幾,金師兄一直視林硯為眼中釘,肉中刺,若是金師兄登位,以后怕是沒有好日子過了,而且凡間蘇與的事情也瞞不住。
“我還想著今天能看到一場大戰(zhàn)呢!”傅韻長嘆了口氣,目光落向遠處。
林硯沒什么精神,心中擔憂著蘇與的安全,只想快快處理完這邊的事情。
“你小聲一些,小心這里面有師兄的耳目。”他提醒道。
傅韻枯燥的蹲在一塊大石頭上,雙手捧著臉。
此次有兩位候選人,一個是金師兄,另一個是案審門的洛白長老,洛白與陌離曾是比肩而立的好兄弟,魍魎局是在他們兩個手下成立起來的。
說起洛白長老,聽著還以為年齡很大,其實人不過是中年,他也是為數(shù)不多的在位神者。
“我覺得洛白長老,今日是不會來的了?!备淀嵅聹y。
林硯不解:“這話從何說起?”
傅韻斜眼瞅著高樓上姍姍來遲、笑意滿面的師兄,道:“洛白長老很久沒回案審門了?!?p> 林硯抬頭瞇眼瞧著,師兄今日是一臉的春風得意,似乎志在必得。
“林硯,你還記得上一次我回去拿解藥的事情不?”
“記得。”
傅韻歪頭嘆氣:“自那以后,師兄就找了理由狠狠打壓案審門,聽說還死了一個小仙,唉。案審門真是慘吶!被惡意陷害還要背鍋,真是找不到的慘吶!”
許是他抱怨的聲音太大了,周圍人紛紛側(cè)目,然后通通都往邊上躲了躲,傅韻周圍忽然空出一大圈。
他氣的跳起來,站在石頭上,道:“哎!你們什么意思呀,我是瘟神還是咋地了?”
傅韻話剛說完,腰間一緊,有人把他從石頭上拽下來,傅韻回頭一看,居然是浮降。
“哎,你你你……唔——”
浮降捂住他的嘴,拖到人堆里,蹙眉道:“你能不能小聲一點,當真不怕死?。 ?p> 林硯跟著走過來,道:“嗯,師兄剛一直在看著這邊。”
傅韻愣了愣,胡亂扒掉浮降的手,他天生膽子大、皮厚,師兄這次可是有求于他們,應(yīng)該對他們客氣點!
“你怎么來了,今天我一個案審門的人都沒看到,除了你?!备淀嵑敛辉谝?,反倒關(guān)心起浮降來。
“別提了……”浮降搖搖頭,“案審門的同伴全都被師兄關(guān)起來了,我之所以能出來,是因為平時沒和師兄作對,否則……唉。”
傅韻驚的下巴都快掉了——“這是假的吧!”
一旁的林硯道:“難不成真如傳聞中那樣嗎?”
三人心照不宣。
高樓上,金師兄儼然是一副主人姿態(tài),容光煥發(fā)。“陌離局主已經(jīng)失蹤多時,為了魍魎局的一方安定,今日特召集大家來,票選出新的局主。此票選方案是陌離局主制定的規(guī)矩,相對公平,雖然陌離已經(jīng)不在了,但是咱們辦事還是得依照著規(guī)矩來,也是對陌離局主的一種尊重,大家有沒有什么意見?”
此話問出,底下皆一片安靜,竟沒有任何一個人提出異議。
傅韻氣的拍大腿,忍不住想要搞點事,好讓這個票選大會不能順利舉行。
林硯及時拉住他,:“不要意氣用事?!?p> 傅韻甩開他的手:“反正我們已經(jīng)拿到解藥了,蘇與也救回來了,咱們可以刷花招??!反正我不能讓金師兄登上這個位置,否則,我們都會死的?!?p> 浮降問道:“蘇與是誰?”
傅韻正在氣頭上,什么問題也不想回答,雙手交疊環(huán)在胸前,生悶氣。
票選開始,人人手上都發(fā)到了紙筆,林硯打開一看,紙上躍然多出一行金字——
【不要妄想?;ㄕ?,解藥往往也是毒藥】
“當——”筆掉在地上。傅韻扭頭奇怪的看著他,發(fā)現(xiàn)林硯臉色不對勁,手上的白紙似乎還寫了東西,傅韻好奇,搶過來一看,頓時氣歪了臉。
他快速把手里的紙,連同著林硯的一起通通撕碎。白色的紙屑拋到空中,洋洋灑灑,好像落下雪來。
林硯已經(jīng)呆了,雙目空洞無神,慘兮兮笑了下,扭頭就離開了這里。
師兄又怎么會是善人,估計早就知道蘇與的存在了。就算中毒的是自己,傅韻拿到的一樣也會是藏了毒的解藥,師兄想做的,不過是控制自己罷了。
出了魍魎局地界,回到人界,淅瀝瀝的下起了細雨,林硯閉眼,感受冰涼的雨水順著臉頰流到肩窩。
“呵,我終究都是個廢物罷了。”他嘴角掛著苦笑,低下頭,踩著泥濘的土路向前走,帶起的雨水弄臟了衣衫。
“林……”傅韻本想喊他,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
事情往越來越離譜的方向發(fā)展,該怎么收場。
人間的生活還是繼續(xù),在風暴來臨之前。不出幾日,魍魎局那邊就傳出了消息,師兄登上了局主的位置,他再也不是暫任,而是名副其實。
說起來這次的事,也給了林硯一個教訓(xùn),做事不能急于求成,應(yīng)該像他那個師兄一樣,一步步算計,精心布局,策劃許久,才會有了今日的一步登天。
林硯渾身濕漉漉的推開蘇與房間的門。
“師兄,你終于回來了,都過去兩日了,你身上怎么都濕了?”蘇與作勢要替他脫去衣服,林硯卻一把捉過她的手腕,把起脈來。
“師兄……”蘇與看出不對勁的地方。
林硯靜下心來,注進一絲靈力,在蘇與的經(jīng)脈之間游走,果然,在她的體內(nèi)真的藏著毒,不過這種毒和人界的毒大有不同,這種毒需要下毒人親自催動,否則不會輕易發(fā)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