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快起來,這都是我的錯,平時讓他們作威作福慣了?!蓖跸上墒樟松裢?,趕緊將地上裝死的來戰(zhàn)扶了起來,看了一眼還呆呆跪在那里的王蛇吼道:“還不快過來幫忙?”
王蛇望了一眼盛怒的母親,哪里還敢多吱半聲,連忙俯沖過來將奄奄一息的來戰(zhàn)接在了肩上,早已嚇傻的儀娘也瞬間清醒過來,急忙過來搭手。
來戰(zhàn)被二人扶到了二樓一間貌似是辦公室的房內(nèi),里面有一張寬大的紅木桌,墻壁四周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武器,來戰(zhàn)用手撫摸了其中一把寶劍,手指尖質(zhì)實的觸感頓時激的他全身一陣熱血蕩漾。
“就把我放那里吧。”來戰(zhàn)半睜著眼,虛弱的指著靠窗的一條沙發(fā)說道,等到他終于趴在柔軟的沙發(fā)上時,終于敢喘出那口憋在胸口的氣。
“倩倩,你快幫他把衣服脫了,都是自己人?!蓖跎呖戳艘谎蹪M身都是玻璃渣的來戰(zhàn),忍不住一陣哆嗦,好像那玻璃渣是刺在他身上一樣。
儀娘拿眼一瞟哥哥,不禁小臉一紅,不知如何是好,在她哥哥的概念里,凡是入了神行司的人那就是自家人,她這些年雖然沒少遇到過這種事情,但今天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覺得一顆心撲通撲通的亂跳,手好像也在顫抖。
“你出去,你出去,這里交給我就可以了?!眱x娘正躊躇之際正好看到藥師小紅提著藥箱進來,連忙將哥哥往外推。
“不是...等等,聽我說,我的膝蓋...搞什么鬼!”王蛇本想讓藥師看下自己的膝蓋,沒想到妹妹竟毫不留情的將門砰的一聲就給關死了,氣得一腳便踢在了門上,震得上面掛的“司母”二字的房匾一陣晃蕩,嚇得他急忙抱了生疼的腳往樓下跑了。
“還疼嗎?”儀娘一邊小心翼翼的給來戰(zhàn)擦著藥膏,一邊心疼的問道,來戰(zhàn)本想說:還疼,疼死了,但倚在沙發(fā)上的頭卻突然感受到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突然就一把將儀娘推開,大喊道:男女授受不親,姑娘請自重。
儀娘被推的一愣,以為是自己太主動了,臉瞬間就紅到了脖子跟,正窘迫之時,那門鎖卻突然傳來一陣悉索之聲,急忙轉身去開門。
殷娃推了推門,卻發(fā)現(xiàn)門是死的,腦袋里瞬間便出現(xiàn)了一些邪惡的畫面,正憤怒之時,卻突然傳來來戰(zhàn)一聲正氣凜然的聲音,心中顧慮頓時煙消云散,只剩下那滿滿的柔情猶如滔滔江水蓄勢待發(fā)。
“風起,你沒事吧?!币笸抟贿M來便看到了一身是傷的來戰(zhàn),急忙擁了過來,儀娘一見,頓時就明白了是個什么事情,不禁惱羞成怒,接過藥師調(diào)好的滿張藥紙一掌就揉搓在了來戰(zhàn)的臉上。
“倩倩,你干嘛?”殷娃一驚,立馬就站了起來拉住了王倩的胳膊,朝她憤怒的吼道,活像一只發(fā)飆的母獅。
儀娘被殷娃的氣勢嚇得一愣,忍不住被震退一步。原來兩人小時候曾在大云宮有過一段交集,而那時候的殷娃已經(jīng)是一個半大丫頭,而王倩當時還只有跟著她屁股后面跑的份,如今看到舊時的大姐大發(fā)飆,她自然就有點慫了。
“風起,快起來,我?guī)慊丶摇!币笸抟娮约汉孟駠樀竭@個昔日的小妹妹,連忙收了手轉身將來戰(zhàn)的胳膊往自己肩上一搭,作勢就要扶他起來。
但殷娃卻沒料到受傷后的來戰(zhàn)竟然是這樣的沉重,她穩(wěn)了穩(wěn)身子,盡量將腳步邁得平衡,但還是一個踉蹌差點斜倒在地,幸好肩上一只強有力的手掌及時扶了過來。
她被肩上這熟悉的力道一驚,整個人瞬間僵住,一抬眼便看到了那雙曾經(jīng)與她度過多少彷徨夜晚的眼睛,但她馬上迅速的一扭肩膀,將那手離了開去。
“我?guī)湍惆伞!蓖蝗魂J進來的王蛇吶吶的對殷娃說道。
“不用了,免得人誤會?!币笸抟贿吘芙^了王蛇的好意,一邊又騰出一只手來在來戰(zhàn)的臉上狠狠的一抽,來戰(zhàn)吃痛,急忙醒了,便也歪歪斜斜的配合殷娃的步伐一步一步往樓下早已等待馬車上來。
“替我和親王大人說一聲,小風我先接回去了。”殷娃人雖然已坐在了馬車上,但眼睛仍然在院子里一陣亂瞟,卻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王仙仙親王的身影,便故意提高了音量。
“母親已經(jīng)回宮去了,她托我和你說你剛在樓下和她說的事她還要在考慮考慮。”王蛇望著舊時的戀人依依不舍的告別,眼淚忍不住紅了眼眶。
當年兩家一公一親,天作之合,卻無奈造化弄人,就在二人即將大婚之時傳來噩耗:殷丸公爵徇私枉法,流放天南,剝脫爵位終身,子孫三代不得聯(lián)宮。
而他身為親王之子,正是那“聯(lián)宮”之中的宮屬子弟,二人當時雖然仍一往情深,但終究還是散了。
“早知今日,當時何不私奔?”王倩看著哥哥一臉滄?zhèn)?,也不禁為當初那對情深似海的男女惋惜?p> 馬車順著外宮道很快就駛進了寬闊的官道,一群奔跑的兒童在來往的商販之間不停的來回穿梭叫喊,來戰(zhàn)終于在也忍不住心中的疑問朝一直將臉對著窗外的殷娃問道:“你和那王蛇到底什么的干活?”
殷娃暗抹了淚,埋頭就往來戰(zhàn)懷里鉆來,低聲說道:“啥干活的都沒有。”來戰(zhàn)撫著她顫抖的肩膀自言自語道:啥都沒有為何要哭呢?
“啥都沒有就不能哭嗎,怎么得你還管起老娘的事來了?”殷娃被來戰(zhàn)的嘀咕煩不過,胳膊在來戰(zhàn)懷里一撐就想往邊上去,但來戰(zhàn)哪里能讓她得逞,一伸手就又將她扯了回來,大聲的朝前面駕車的阿牛喊道:牛牛你快點,等下回去晚了,都趕不上吃飯了。
阿牛一聽吃飯,頓時將馬鞭舞得飛起,不過他倒不是肚子餓了,而是他突然想起了女朋友小蝶這兩天不舒服,他怕她還沒起床,所以他得趕著回去幫她備下一份午飯。
來戰(zhàn)在床上一躺就是數(shù)日,并不是因為身上的傷有這么重,而是他被殷娃關在了屋里,她說她在考慮到底還要不要來戰(zhàn)去神行司報道。
這期間王蛇又來過兩次,儀娘還親自為來戰(zhàn)送來了神行司的官服佩劍,來戰(zhàn)偷偷的試了試,沒想到還挺合身的。
“神行司我必須回去,只有手握寶劍的人生,才是我風起的草原?!?p> 極樂城百花樓內(nèi),一聲正氣凜然的大喝回蕩屋宇,來戰(zhàn)長發(fā)散肩,面溫而靜,借著窗外的微光,仔細端詳手中寶劍,輕指一彈,一道銳利的鋒鳴頓時回蕩耳邊,融進他的靈魂,顫抖在他的血液骨髓,這是一種掌握命運的快感,讓他的內(nèi)心忍不住化成一只蝴蝶翩翩起舞。
“可是...”來戰(zhàn)見殷娃似乎還想說什么,不待她說完,迅速的將雙指貼在了她的唇上,自認為酷斃了的說道:“別說話,吻我?!?p> 殷娃臉一紅,快速的在來戰(zhàn)的臉上綴了一下,說道:“可是我看那小狐貍精看你的眼神都不對,你倆不會真的有一腿吧?”
來戰(zhàn)一聽,心里不禁一涼,他沒想到殷娃擔心的竟是這個,忍不住收了劍轉身面向窗外,對天吟道:原諒我一身帥氣多紅顏,但這百花樓的門房是關不住我的。
這殷娃一聽,眼淚都差點急了出來,忍不住心中一酸,一把就從來戰(zhàn)的背后抱了上來,輕聲說道:“我們結婚吧”。
來戰(zhàn)得意的瞅了一眼環(huán)在腰上的手臂,他剛才見殷娃只關心他與其他女人的關系,毫不在意自己在神行司的安危,便故意嚇了她一下,沒想到這效果還是可以的。但馬上他的這份得意又瞬間化為無形。
“結婚?”他在心里反復自問道,身子瞬間都繃了起來。他顫抖的抬起一只手扶在了窗臺上,腦袋里千遍萬遍的重復著這兩個字“結婚…結婚......結婚?”
“風起你怎么了?”殷娃很快便發(fā)現(xiàn)了來戰(zhàn)的反常,連忙松了手,她以為是自己抱的太緊勒的他不舒服了,但她馬上又發(fā)現(xiàn)事情不是這樣的,懷里的男人眉頭深鎖,眼色游離,巨大的不安瞬間充斥了她的內(nèi)心。
“抱緊我,風起你抱緊我,不要放手!”她驚恐的哭喊,她不愿意給這個男人任何猶豫的機會。
“推開她,推開她,推開她!”仿佛有一個揮之不去的聲音,躲在來戰(zhàn)最深層次的靈魂里一遍遍的呼喊,因為只有來戰(zhàn)自己知道,他對她的愛包含了太多的責任和感恩,這不是他想要的那份純粹的愛。
“殷娃,我......”來戰(zhàn)一咬牙,扭過一只手扶住了那雪白顫抖的細肩,正欲說話,卻見殷娃一張秀麗的臉上早已梨花帶雨,他心里忍不住一顫,不由自主的將手轉向了她緊蹙的眉頭,撫過她的下巴,直到兩只緊湊的鼻子越來越近。
正當來戰(zhàn)即將淪陷之時,屋外卻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窗下就冒出一個頭來,朝二人喊道:“掌房的不好了,宮里進了猛獸,傷了一個小親王,宮里傳話來,讓大內(nèi)高手速速進宮!”
“大白天的,哪里來的猛獸?”殷娃怪叫一聲,激動的直接從窗戶爬了下去。
“聽說是一只上古神獸,那氣勢真的是天上有地上無,直打的那些禁衛(wèi)軍落花流水?!卑⑴Ed奮的向殷娃八卦著他所知道的事情,來戰(zhàn)一聽暗叫一聲不好,急忙也追著出了門。
“宮里的人走了嗎,快帶我去見他們,我現(xiàn)在就隨他們進宮!”來戰(zhàn)一把拖住與殷娃聊得興高采烈的阿牛就往前面走。
他現(xiàn)在心里反復的祈禱:不是王雷,不是王雷。好在那傳話之人尚在房內(nèi)用茶,看到來戰(zhàn)來,也急忙放了茶物。來戰(zhàn)連忙抓住那人問道:可知是哪家的小親王?
傳話的官差被抓的生疼,憤怒的一甩胳膊,嬌怒到:“我怎么知道是哪家的,只知道紫竹林內(nèi)亂作一團,所有的進出口都被封鎖了,現(xiàn)在的神母峰到處都是被咬傷的兵士,卻又一直抓那怪獸不得,所以我才專門來傳喚你的?!?p> 來戰(zhàn)手上一滑,覺得這聲音似乎有點耳熟,定睛一看,竟是女扮男裝的倉洛衣,原來這小姑娘上次見過來戰(zhàn)之后便一直難忘,但又苦于宮規(guī)森嚴,這次終于被她鉆到一個空子混了出來。
“怎么是你,不過正好,快帶我去見西靈母?!眮響?zhàn)一把提了倉蘿衣的衣領就出了萬花樓,騎著她的龍馬就是一陣急速的狂奔,雖然此時正是街上人多之時,但他憑借高超的御馬之術總算都險險的避讓開去。
但快到大云宮城之下時,卻不想偏遇上一個小女孩橫沖出來,來戰(zhàn)大驚,正欲扭斷馬頸,卻突然一道肉眼不可分辨的身影迅速的從他的馬蹄下一閃而過,并同時以不可思議的手法扯住了馬尾,憤怒的吼道:“如此騎行,你是恐路人的命長嗎?”
龍馬在如此高速下尾巴被扯,嘶叫一聲差點痛死過去,來戰(zhàn)急忙擼了蒼蘿衣飛身下地,以至于未被摔倒在地,他看了一眼拽馬尾的男子一眼,雖然其面容十分陌生,但他手持之物所卻是如此的熟悉,仔細一想,不禁大驚道:是你!
男子疑惑的看了一眼來戰(zhàn),始終想不起來自己什么時候認識面前這人,三個月前奉父命追尋一道異能,沒想到卻被那對身懷異能的兄妹東游西蕩一路來到了這極樂城內(nèi),雖然期間也識得些達官貴人,但面前這個莽撞的騎馬漢子但似乎還真不認識。
“少來這套,馬我是不會賠你的,你趕緊滾吧?!蹦凶勇膶牙锏男∨⒎诺铰愤?,一邊謹慎的望著來戰(zhàn)二人喊道。
小女孩早已被嚇得魂不附體,這時候總算清醒過來一點,哇的一聲便哭了出來,趕上來的人瞬時便將來戰(zhàn)圍了個水泄不通。
來戰(zhàn)見狀不妙,因為心里還記掛著宮中王雷安全,急忙拉過呆立一旁的倉洛衣道:“馬是她的,賠不賠她說了算,在下還有要事在身,改日再來賠禮道歉?!?p> 說罷一飛身便躍出了人群,卻又聽背后傳來一聲嬌喊:這是神侯金令,晚上姮美苑見!
來戰(zhàn)聞到耳旁異物飛來,雙指一夾,便凌空將令牌握在了手里,又是接連幾個躍身便到了大云宮城下,各關把守的軍士見到來戰(zhàn)手持之物,一路上竟也暢通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