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容瑕只是答道:
“吃藥?!?p> 容真看了一眼眼前的藥,又將視線落在容瑕面上,終于還是將藥喝了。
······
這一整夜,容瑕屏退了所有了伺候的宮女太監(jiān),獨自一人照顧容真,疲倦寫在臉上,卻依舊徹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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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在天將將要亮之際容瑕才終于忍不住靠在榻邊睡著了。
突然,殿外傳來一陣躁動,容瑕睡眠淺,立馬便驚醒了。
容瑕站了起來,第一眼便是看向榻上的容真,見容真面色較之昨日已紅潤許多。
輕輕吐了一口薄汽,壓在容瑕心里的大石終于放輕了許多。
只是,殿外那些人,怕是來者不善!
轉(zhuǎn)身對著銅鏡稍稍整理了一下儀容,然后輕盈地轉(zhuǎn)過身去,容瑕轉(zhuǎn)身時的動作很美手隨著身體往后輕輕一擺,然后徑直往前邁起輕便的步伐······
深吸一口氣,斂了思緒,容瑕緩緩將殿門打開。
只見殿外文武百官分立兩旁,紛紛望著她。
面對這般陣容,容瑕也不怯場,只見她不快不慢地走下階梯。
只見站在前面,一身官袍相貌儒雅的中年男子,東啟的禮部尚書率先開口。
卻是越過容瑕對著寢宮之內(nèi),聲調(diào)極高:
“陛下,如今是兵事連結(jié),農(nóng)事受阻,百姓已是山窮水盡,只要答應(yīng)北境的婚事,可解燃眉之急。”
一個品階稍低的大臣亦是語氣激昂道:
“陛下,與北境和親才是上上之策,如陛下不愿犧牲公主。”
頓了頓,接著道:
“臣,愿讓自己的女兒替公主前往北境和親?!?p> “萬萬不可?!?p> 身后傳來一聲略帶著虛弱的聲音,容瑕趕緊轉(zhuǎn)身一看。
就在剛才關(guān)閉的殿門,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打開,容真由兩個太監(jiān)攙扶著出來,面色急切,顯然剛才兩個大臣說的話,他已是一字不差的聽了去。
出來站定,容真掃了一眼所有大臣,冷冷吐出一句話:
“都給朕住口。”
“我大啟的安定,竟然要靠一個女人來換取嗎?”
“陛下,為了大啟的安危,臣,愿讓自己的女兒替公主和親?!?p> “臣也愿意?!?p> “住口?!?p> 一直沒有說話的容瑕終于開了口,只見她語氣平靜,柔中帶剛,不卑不亢:
“諸位不要忘了,我,才是大啟公主!要去和親,也應(yīng)是我去!”
現(xiàn)場頓時鴉雀無聲。
空氣靜默了一瞬,只見禮部尚書上前移了一步,對著容瑕拜了一拜:
“如此,還請公主莫要食言?!?p> 然后對著容真拜了一拜:
“陛下龍體圣安,臣等告退?!?p> 聞言,容真卻只是面色煩躁的揮了揮手,拉著容瑕便進(jìn)了寢宮。
容真拉著容瑕走進(jìn)寢宮,抬手向后揮了揮,只見滿屋的宮女太監(jiān)一瞬間便退得個干干凈凈。
反觀容真,面色凌然,嘴角噙著一絲冷笑,足下生風(fēng),容瑕一時之間竟趕不上他的腳步,全身上下,哪里看得出有一絲病態(tài)?
容瑕手臂被容真捏的生疼,稍稍用了力想要掙脫開來,不料容真看似輕輕一握,力量卻大得出奇,任由容瑕怎么掙扎,也不見容真有半絲松動的跡象。
無奈,容瑕只得抬頭看著容真,驚呼道:
“皇兄,你干什么?”
容真卻不理會容瑕,只是腳下的速度微乎其微的減慢了一些。
行至榻邊,只見容真輕輕一甩,容瑕便被甩到龍塌中間,容瑕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剛剛被容真拽的生疼的手臂。
正打算起身開口質(zhì)問容真為何突然指尖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不料,容真卻突然欺身上來,雙臂撐在容瑕兩邊,將容瑕嚴(yán)嚴(yán)實實的擋在中間:
“呀,你這是干什么?”
容瑕伸手試了試想要推動容真,盡管容瑕使出了最大的力氣,對于容真來說就如同撓癢癢一般,竟是分毫不動。
忽然,一股淡淡的龍涎香縈繞在鼻間。
容瑕抬頭偷偷瞄了一眼,不料容真也在看她,和他的撞在一起,頃刻間,四目相對,仿佛觸電一般,容瑕心里好不自在。
一樣?xùn)|西,如果你太想要,就會把它看的很大,甚至大到了整個世界。
容真卻是嘴角微微一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將身軀微微壓下,頭埋在容瑕頸間,說出的話卻是讓人如同掉入冰窖一般,透不過氣來:
“老實交代吧,你到底是誰?”
“陪你演了許久的戲,你竟是不露絲毫馬腳,怕是受過特殊訓(xùn)練的吧?”
“嗯?”
說完也不等容瑕回復(fù),便立馬起身而去。
容真身材高大,容瑕只覺他站著如同在俯視自己一般,看自己的眼神如同在看待宰的羔羊一般,狂妄、冷血、無情。
見容瑕一直不說話,眼神空洞,看著帳幔上方,好似被自己嚇傻了一般沒有反應(yīng)。
容真嘴角一彎,悠哉的坐在龍塌旁邊的美人靠上,似乎也不著急,等容瑕想好了自己主動交代。
容瑕倒也不是被嚇傻了,只是變化太快,有點接受不了容真的這番變化。
容瑕著實是無語問蒼天啊。
說好的皇兄呢?說好的公主呢?說好的失憶呢?說好的和親呢?
都頭來,他卻輕飄飄地來一句,你是誰?
難不成之前那些都是假的?
哦,是了,他剛剛不是說了嘛,‘陪你演了這么久的戲’,感情之前發(fā)生的所有事,都只是演戲而已?
呵呵,演戲······
······
許久,容瑕終于動了動,手指撐著床面,緩慢的坐了起來。
一抬頭,只見眼前的男子整個人發(fā)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邪惡而俊美的臉上此時噙著一抹放蕩不羈的微笑。
那眉宇之間充斥著英氣和眼底那冷似冰寒的精芒。
居高臨下,俯視天下!
容瑕從不知道,原來一個人也可以在溫柔與寒冷之間,將兩種情緒運用得如此熟捻,爐火純青,收放自如。
“想了這么久,是想好···怎么編織謊言了?”
“嗯?”
語氣輕柔的像是與之前的容真一般無二,像是慈愛的哥哥在哄妹妹一般的語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