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陰陽這樣的意思,所有人都知道肖家是在劫難逃了。不過雖然心里感嘆殺戮過重,但沒有人會去選擇開口,因為他們知道蘇陰陽絕對不會聽的。此人殺伐果斷,而且一出手必定是雷霆一擊,不過好在蘇陰陽并不是弒殺之人。所有人都感慨起來,也許這就是弱肉強食的大荒世界。
事情的起始,在場的四人都清楚,唯獨肖嘯非常疑惑。只知道蘇陰陽是目標(biāo),卻并不知道其中的根由。蘇陰陽招誰惹誰了,楚黑風(fēng)的手下要截掠,居然把注意打到了他的身上。雖然是他的手下,不過這筆賬卻要算在楚黑風(fēng)的身上。
楚黑風(fēng)有錯嗎?沒有,因為他需要更多,才能讓他回到楚家嫡系一脈。
蘇陰陽有錯嗎?更沒有,因為這可是無妄之災(zāi),他之前就已經(jīng)說過了,他只是路過而已。
不過有些事情開始了,就注定要以殺戮來終結(jié)。嘆息聲之中,周天宇最先反應(yīng)過來,笑著道:“那好吧!我們先啟程離開。”
既然知道事情不可阻攔,其他人也就不再多說什么了。
“不要,禍不及家人,放過肖家吧!如果有什么仇怨,就朝我一個人來吧!”丹田氣海被擊破,肖嘯已經(jīng)變成了廢人,不過并不代表他已經(jīng)死了。聽到蘇陰陽的意思,肖嘯頓時擔(dān)憂不已。
肖家還有兩名氣海境巔峰的武者,但其實肖嘯已經(jīng)是家族的最強者,其他人卻絕對難以抵擋蘇陰陽。沒想到一個簡單的任務(wù),居然會讓肖家毀滅。
這是一個死結(jié),卻讓肖嘯恐懼不已。
蘇陰陽冷笑一聲并沒有回答,其他人也是回應(yīng)同樣的不屑?,F(xiàn)在知道了,那你們當(dāng)初下手的時候,為何沒有這樣一番的考慮。眼見眾人不為所動,肖嘯頓時一臉的焦急之色,唯恐自己而牽連整個家族。不過他知道的,現(xiàn)在無論說什么,其實就是垂死掙扎而已。
現(xiàn)在肖嘯想的很簡單,自己可以死,但肖家絕不能滅。大聲求饒的時候,其實忘記了自己的死活,因為他知道自己是必死之局,從他被廢除武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我可以告訴你唐門在都城所有的秘密據(jù)點,請你們放過肖家?!?p> 肖嘯知道太一跟神拳門的關(guān)系匪淺,但其實并不知道太一的真正身份。就算是在神拳門之中,太一的身份也是絕對的機密。不過他卻知道這是一個籌碼,事關(guān)家族的生死存亡,肖嘯絕對不是愚忠之人。
與家族相比的話,唐門拋出的利益真的不算什么。
蘇陰陽不為所動,太一卻是眼前一亮,若是能夠清除唐門在都城的勢力的話,這無異對于整個神拳門來說都是好消息。蘇陰陽也看到了她的意動,順著點了點頭算是答應(yīng)了。
肖嘯頓時一臉的欣喜之色,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將所有的秘密說了出來,足足三盞茶的時間。太一快速提筆記錄,這也是蘇陰陽的意思,想必這對于太陰來說,也算是一份大禮了。
就在描述完一切的時候,蘇陰陽詭異的眼神看了過來,目光之中帶著森冷之意,仿佛萬年的冰雪一般冰冷的攝人心魄。
“你的籌碼很大,但對我來說還不夠。我們雙方都沒有錯,錯的只是這個世界?!?p> 茲——
蘇陰陽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刻,秋水劍已然出鞘,猶如白銀一般的寒光閃過以后。只見肖嘯的脖子間出現(xiàn)了一道傷痕,隨后血液從傷口之處爆發(fā),最終鮮血沾滿了整個身體。肖嘯雙手捂住脖子,眼神之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帶著痛苦之色,喃喃道:“不——要,不要——,求求你——,放過我——的——家——人吧!”
那掙扎之間的痛苦,猶如絕望的人,試圖抓住最后一個救命的稻草一般。然而這卻只是掙扎,對于蘇陰陽來說,在見到蘇帝之前,他的心是猶如磐石一般冰冷的。
“你放心,我會給他們一個痛苦的,不會讓他們感覺到痛苦?!?p> 感覺到事實不可扭轉(zhuǎn),肖嘯終于放下了最后的掙扎,彌留之間帶著最后的感激道:“謝——謝——你——?!?p> 哎——
無情終是有情人,肖嘯是如此,蘇陰陽同樣也是如此。蘇陰陽看懂了其他人的意思,還不待他人開口,就直接揮手打斷了一切。
“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你們先走,我解決麻煩以后,就會追上你們?!?p> 蘇陰陽拿走了太一的記錄,這些是要交給太音的。起身的時候,就開始收拾起來,不過還不待其他人說什么。葉夕水帶著巧笑嫣然之色,似乎并沒有感覺即將到來的殺戮,道:“我跟你走一趟吧!雖然這是川蜀道,但是應(yīng)該沒有比我更了解一切?!?p> 蘇陰陽聞言一陣悸動之色,不過隨后想到了什么,反而揮手阻攔了葉夕水。
葉夕水的身份特別,不但是天下七幫的主事人,同樣也是默認(rèn)的葉家家主。最重要的,她還是道門四大巨擘之一,龍虎山天師府的傳人。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地位,絕對不能讓其輕易涉險。再說了,葉夕水對蘇陰陽有諸多的幫助,他也不會讓她有任何的危險。
對于朋友,對于兄弟,對于家人,蘇陰陽絕對不會和蘇帝一樣,任何的傷害都是一種痛入心扉的苦痛。
蘇陰陽提腳就跨上了駿馬,不過還不待他出走,葉夕水就把手中的錦盒交給了身邊的太一??v身一躍就坐在了蘇陰陽的后面,帶著笑意對馬下的太一說道:“太一姐姐,有鳳來儀琴幫我保管一下,這在天師府可是代表我身份的證明,你可千萬不要給我弄丟,弄壞了?!?p> 話音落下的時候,還不待太一和周天宇說話。猶如雙手一般纖細(xì)雪嫩的雙腿一夾馬肚,縱馬就馳聘在荒原之上。那猶如百靈鳥一般靈動的聲音,只聽見傳來一陣陣呼喚之音。
駕——,駕——
喜悅之音不是誰都聽得到,誰都能聽得懂。不過同為女子,太一卻油然感覺到了,那是一種來自心靈的喜悅。雖然這種感覺她聽不懂,聽不明白,不過卻為此深感為葉夕水高興。鄭重嚴(yán)肅的神情之中,太一帶著謹(jǐn)慎之色將錦盒收好,就算葉夕水不說,她也同樣明白這有鳳來儀琴的重要性。
將其背負(fù)在身后的時候,太一也縱身坐上馬背,對著周天宇說道:“此地連番激戰(zhàn),宜早不宜遲,我們還是早點走吧!”
周天宇略微有些擔(dān)心之色,道:“不知他們此行究竟是福,還是禍?!?p> 太一道:“放心吧!一個蘇陰陽,再加上一個葉夕水,若是這樣還有禍的話,那整個川蜀道早就無敵于大荒了?!?p> 篝火覆滅之間,一切湮滅在了黑暗之中。
駕——
韁繩雖然一直在蘇陰陽的手中,不過葉夕水的雙手卻緊緊的抓住蘇陰陽的衣角。駿馬雖然在奔跑中顛簸起伏,但葉夕水反而帶著清脆悅耳的大笑聲。仿佛即將到來的不是殺戮,而是一件讓她感覺到欣喜暢快的喜悅之事。
蘇陰陽有一些默默的無語,此刻的他就像是個女子,反而是身后的葉夕水像個男人。將他懷抱其中,縱馬飛馳跨越荒涼的大地。雖然神情看上去頗為無奈,不過心里卻非常喜歡這種感覺,頗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其實就連蘇陰陽自己都感覺到疑惑,為何自己有這般復(fù)雜的心思。
不過這種感覺不錯,卻并非蘇陰陽想要的。
筋肉蓬勃有力的右手,向后一轉(zhuǎn)反手一動反而抓住了葉夕水,還不待身后之人反應(yīng)過來用力一提。葉夕水整個人直接飛舞到了空中,在陣陣的驚呼聲之中,蜀錦長袍的飄舞之下,身體落下的瞬間就坐在了蘇陰陽的前方。蘇陰陽身體微微后退一步,葉夕水已經(jīng)坐在了他的懷抱之中。
雙手緊緊握住韁繩,厲聲大喝道:“駕——”
葉夕水的心陷入一片混沌之中,原本才思敏捷的睿智早已消失,仿佛從未用擁有過一般。她從小就不與異性接觸,就算是身邊服侍的侍從,都必須是女子之身。雖然手下有一幫大老爺們,但從來不準(zhǔn)接近她一米范圍之內(nèi),似乎這成為了無形的禁區(qū)一般。
不過這一切都湮滅了,因為蘇陰陽破壞了規(guī)矩。雖然之前是無意的,但現(xiàn)在的舉動卻是有意的,對此她不知道如何的表達。若是別人的話,早就被誅殺了,因為她的身體會本能的抗拒一切。
反而是蘇陰陽,葉夕水只是心思帶著復(fù)雜,但起碼沒有任何的反抗情緒,最多也就是有些不悅之色而已。葉夕水自己也非常的疑惑,為何自己會這樣,為何原本的規(guī)矩被破壞,自己卻沒有任何的在意。
葉夕水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心神的世界很復(fù)雜。即便是以她睿智的頭腦,也很難看透人心的復(fù)雜,不只是對于別人,就連她亦是如此。若不是如此的話,當(dāng)年她早已經(jīng)入道,也不會和蘇陰陽一樣入世思考天地自我。
對于蘇陰陽,葉夕水說不上喜歡,因為她知道自己的情感。舞天機的隔代傳人,注定是要以天道為心,人世間的情感雖然有,但絕對不會成為葉夕水的全部。至少她喜歡的人,不會是現(xiàn)在,也不會是蘇陰陽。
若是不喜歡的話,那剛剛復(fù)雜的心思又是什么,或者說為何被異性碰觸的怒火會消失。或者說,為何蘇陰陽會被允許,可以接近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