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元流至雙眼,淡藍(lán)色的光膜覆蓋在眼前,一朵若有若無的藍(lán)色火花在瞳孔深處起伏著。
道明看向酒樓樓頂,一片空白,甚至沒有一絲氣運的痕跡??稍僖豢粗車钠渌啼?,樓頂上多少都些不同的氣運夾雜在一起。
“可否進(jìn)去一觀。”
女人點了點頭,身體一側(cè),也顧不得邀客了,領(lǐng)著道明走進(jìn)酒樓。
“喲,花姐,居然還領(lǐng)了個道長和小孩進(jìn)來,真是有你的?!?p> 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從樓上走下來,花姐生怕她說出什么少兒不宜的話,要是惹惱了道明,今晚又要失眠了。
前些日子,全國搜捕修道者,現(xiàn)在好不容易碰到一個,說什么也要試試。
“林姐,這是道長,我?guī)麃韰⒂^參觀?!?p> 花姐用身體擋住道明,一邊對林姐使眼色,林姐恍然大悟,酒樓中眼尖的客人也發(fā)現(xiàn)異常。
“哎喲,諸位客官寬心,你們吃好喝好,這位道長是請來看風(fēng)水的。”
“哈哈,林姐是嫌賺的少嗎?那又何必開花酒樓,干脆開春樓好了,屆時我一定給您捧場?!?p> 林姐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還是和顏悅色地回道。
“哎呀,客官說笑了,我們花酒樓都是些孱弱女子,就怕開了,要惱了諸位客官的閑情雅致?!?p> 話一出,既給了人面子,又給自己博得同情。
“你說的女鬼是什么?”
道明走到酒樓中間的紅花柱旁,伸手在柱上撫摸著,冰涼刺骨的寒意直欲刺破他的皮膚。
“哎喲,還請道長小聲點。我們酒樓生意本來就不好,全靠晚上招攬些客人,要是被您嚇走,我們上下幾十口人可要喝西北風(fēng)了。”
花姐先是賣了個慘,但見道明不為所動,只好繼續(xù)說道。
“其實我們這里也沒死過人,但一到午夜,就能看到一個披頭散發(fā)的紅衣女鬼在走廊上游蕩,還有人說是聽到鬼哭聲。真不知道是走的什么霉運?”
道明眼睛一凝,隨即走上樓梯,眼睛在走廊上掃視著,并沒有看到任何不同尋常的地方。
“道長,來喝一杯?!?p> 一個兩頰通紅的錦衣男子舉著酒杯,想要站起身,腳下直打晃,一旁的女人只能站起來扶住他。
“不了,居士還是少喝點,酗酒傷身。魚雖冷血,但魚膽性溫,建議多吃些魚膽補補?!?p> 道明走到男子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認(rèn)真道。
男子楞了一下,又坐回椅上,低著頭,不發(fā)一言。
一旁的女人還以為他酒多了,忙去取水桶。
“道長看出什么了嗎?”
道明有意在鼻前扇了扇,若有所指地大聲回道。
“這里酒味太重了,我都聞不到其他味道了。”
“哈哈,道長莫不是也想聞聞女人的香味?!?p> 一開始說話的男子站起身,彎著腰,眼睛一瞇,斜笑著看向道明。
“修道者一心求道,而且我早已心有所屬,我說的味道是咸魚的味道?!?p> 花姐奇怪地看向道明,這里也沒有咸魚啊,莫不是道長聞著酒氣醉了?
“道長喜歡吃咸魚?”
男子繼續(xù)問道,手抓著欄桿,眼睛閃過一絲寒光。其他桌子上的客人也安靜下來,興趣盎然地看著道明。
“當(dāng)然不是,只是聽聞海魚一旦脫水,就會變成咸魚。咸魚味特大,烹飪前要用烈酒開鍋?!?p> “道長,你沒事吧。”
花姐想要伸手去撫住道明,這話她怎么聽得云里霧里的,但道明卻朝她擺擺手說道。
“還請居士去廚房取一把快刀來,若是咸魚要翻身,就給它剃剃骨,看看它的魚肉有幾兩?!?p> “花姐,道長讓你去拿,你便去拿吧?!?p> 林姐走到道明身邊,像是接替花姐的位置,繼續(xù)帶路。
“道長,看你的道袍是靈師境吧,這么小的年紀(jì)就有靈師境應(yīng)該更加愛惜生命才是。”
男子走到道明跟前,手中的酒杯冒出絲絲寒氣,眼中透著赤裸裸的挑釁。
“噫,好重的咸魚味,快走遠(yuǎn)點,不然把你捶爛?!?p> 千墨鼻子一皺,握著小拳頭,兇兇地警告著男子,眼中一閃而過的紅光讓男子直往后退。
“哈哈,一個大老爺們居然怕一個小孩。”
一個面龐瘦削,透著慘白的男子拍著桌子笑道??蓻]等他接著往下說,一個巨大的魚頭從一旁竄出將他一口吞下。
“啊~”
尖叫聲一片,人群亂作一團(tuán),道明往樓梯口走去,林姐卻好巧不巧地?fù)踝∷穆贰?p> “唉,我只是想取把刀而已,既然這樣,不如讓刀來找我好了?!?p> 道明向上跳起,從天花板上拉下一跟細(xì)如發(fā)絲的鐵線,看到花姐真的從廚房拿了一把菜刀,彈指一射。
鐵線穿過刀環(huán)繞了三圈,不遠(yuǎn)處的男子喉嚨低吼著趴在地上,臉上布滿鱗片,兩只手變成魚鰭一樣的利爪。
“吼”
魚妖咆哮一聲沖向道明,而道明手指一提,鐺一聲,一把寒光閃爍的菜刀劈在魚妖臉上。
魚妖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臉上的傷口,綠色的鮮血散發(fā)著濃濃的魚腥味和酒味。
“居然有這么大的魚童,應(yīng)該是養(yǎng)了很長時間吧。林姐,你不會告訴我,這個魚童也是人類和魚妖正常愛情的結(jié)晶吧?!?p> 林姐一驚,想要反駁,但見道明的樣子只是試探她,便知中計了。
道明有些遺憾地?fù)u搖頭,從二樓躍下,伸手摸在那根冰涼異常的花柱上。
“正好我還缺件趁手的兵器,多謝慷慨相贈?!?p> 道明說著雙手抓住花柱,腳下石板狠狠一陷,轟咔一聲,花柱竟是被直接拔起。
“祝融祝福,祥火伴身,吐焰?!?p> 一道淡淡的火圈出現(xiàn)在道明身后,只見他張嘴一噴,熾熱的火焰從嘴中飛出。
火焰點在花柱上,迅速燃起火焰,很快便露出它的真正面目。
“寒蛟骨?要是能變成一把劍就好了?!?p> 淡灰色的寒蛟骨聽到道明的話,寒光一閃,一把數(shù)丈長的長劍出現(xiàn)在他手中。
“哇,要是小點就好了?!?p> 寒蛟骨再一閃,變成一把兩尺寒劍,道明伸手摸在劍身上,耳邊似是傳來寒蛟的怒吼。
“以后你便叫寒蛟劍,今日便取妖帥境魚童為你祭鋒?!?p> 林姐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大步跨出,手臂張開,擋在魚童身前。
但寒蛟劍剛開鋒,一劍刺出,不見血便沒有回頭路。
“噗”
綠色的血液淌在寒蛟劍上,劍身輕微地顫抖,發(fā)出愉快的輕鳴聲。
道明面無表情地伸手一拔,劍尖抵地,綠色的魚血順著血槽滴到地面。
“你要殺我?”
林姐雙眼濕潤地看著道明,走廊上的燭光下,白皙光滑的皮膚如同絲綢一般,嫵媚的丹鳳眼直叫人沉陷進(jìn)去。
“你剛剛不是早就想死了嗎?”
道明手持寒蛟劍,周身彌漫著冰冷刺骨的寒氣,燭火都變的暗淡下來。
“呃”
寒光劃過,一只個頭不過三尺左右的魚童倒在林莫悔身前,林姐像是沒有想到這只魚童會擋在她身前。
“你為什么不一劍殺了我,難道魚童真的不該存在嗎?”
林姐跪倒在魚童身旁,柔荑素手輕輕撫摸在魚童的臉上,眼淚如珠,無聲地滴落在樓板上。
“它們?yōu)槭裁礇_出來,你不應(yīng)該最清楚嗎?”
道明嘴角一揚,若有所指地說道,手中的寒蛟劍愈發(fā)陰寒。
“你早就知道了?”
“我不僅知道這些,還知道你的替身術(shù)學(xué)的不到家?!?p> 道明一劍刺穿地板,地板下滿是四通八達(dá)的鐵線。所謂的替身,不過是兩者站在同一根鐵線上,施法者只要默念咒法,一運轉(zhuǎn)真氣,兩者就會互換。
“你還知道什么?”
“你應(yīng)該是前朝余孤吧,姓林,雙木林,木姐?”
“你怎么知道那段歷史的?不可能?哈哈,你又是在乍我?!?p> 道明輕一聳肩,木文瓊狀若癲狂,姣好的面容顯得有些猙獰。
“道明,我記住你了。不過也請你記住我的名字,奴家叫木文瓊哦,咯咯?!?p> “是這種替身術(shù)給你的勇氣嗎?”
電光火石間,一劍劃過,一塊紅色綢布輕飄飄的落到道明手中,寒蛟劍似是不甘地顫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