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羅裳過去想要扶著鱘,而鱘卻退后了幾步并且搖搖頭。
看來她沒有什么事,神色的話,也應該只是累了吧,畢竟剛才那是觀想,會耗費觀想力,那么緣結被斬斷的話,鱘對自己的看法也會發(fā)生改變吧。
“裴兄,我……要去幫……爺爺了?!?p> “嗯,你可以去,但是我作為你的大哥,我想說一句,三思而行?!?p> “裴羅裳,雖然你的年紀比我大,但是過了今天,我再也不會稱你為‘裴兄’了?!?p> 隨便了,是人都會變的,而你只是從一個身份變成另一個身份而已,十六歲,說小不小,但是還是太沉重了。
裴羅裳沒有看魚秋離去的背影,而是無力地坐倒在地,不知道背后的傷怎么樣了,再加上這次受的傷,來到異世之后,還真是一直受傷啊。
“鱘……你怕什么?”
鱘聽著裴羅裳叫她,她竟然又退了幾步。
突然,一陣寒氣襲向鱘,裴羅裳想都沒有想,青光一現(xiàn),用刀擋下這一擊。
“鏘——”
青龍刀一震,裴羅裳整只手都震麻了。
而一柄劍已經(jīng)抵在裴羅裳的脖子上,若是沒錯的話,還是原來的位置。
“呼——”
一口氣噴在裴羅裳的臉上,裴羅裳感覺整張臉好像都凍住了。
“若不是我及時撤力,你可能已經(jīng)死了?!?p> “為什么不說,若我不是裴羅裳,我就死了?!?p> “少貧嘴,我說過,下次見面,我可能會殺了你。”
驚蟄收回劍,繞過裴羅裳,向著鱘走去,看來這次來,驚蟄的目的是鱘,而且來者不善。
“等一下?!?p> 裴羅裳喊住驚蟄,青龍刀也抵在她的脖子上。
“呼——”
驚蟄吹出一口氣,青龍刀從刀鋒開始一路往裴羅裳的手凍結。
裴羅裳也是當斷則斷,青龍刀隨手甩開,消失不見。
“你想要殺她,這里沒有人能攔得住你,但是我想要知道為什么?”
“你配知道嗎?”
“你覺得呢?你覺得我的記憶怎么樣?來到魚躍峽的記憶怎么樣?”
“快說!”
又是劍抵脖子,看來也應該是原來的位置,然而,裴羅裳的嘴角咧開笑容。
“呵呵呵!我有點討厭現(xiàn)在的立場,被人威脅,向來不是我裴羅裳喜歡的,麥蟄倫。”
裴羅裳伸出右指,一點她的下巴,然而她的表情一點都沒有變化。
“好,你也要知道我等了多久了!所以,這點時間我是等得起的?!?p> 驚蟄收起了劍,而裴羅裳也順勢靠在驚蟄的肩上,然而,她并沒有躲開。
“不要得寸進尺?!?p> “是嗎?”
驚蟄抬起手就要打過去了,可是卻又停住了,他受傷了,好像還挺嚴重的。
“鱘,記得我嗎?”
“記得,驚蟄姐姐。”
裴羅裳一看鱘的樣子,為什么要害怕驚蟄?
“看好,裴羅裳。”
驚蟄拔劍刺向鱘,然而,在刺中的瞬間,裴羅裳一把抓住了劍尖。
“你想讓我看什么?看你殺人嗎?”
“她不是人?!?p> “你才不是人,如果沒有她,我現(xiàn)在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樣的!”
若不是鱘將裴羅裳從冰塊里砸開的話,或許今時今日,自己還在冰塊里待著呢。
鱘看到裴羅裳流血了,沒有對驚蟄的突然出劍害怕,反倒是從自己的紅裝上撕下一塊布為裴羅裳包扎。
這仿佛回到初見時的模樣,還是她為自己包扎。
“可是她只是章廉創(chuàng)造的幻象而已?!?p> “什么!幻象!你說清楚!”
驚蟄的這句話直接沖擊裴羅裳的大腦,章廉應該是老家伙,那么幻象的話……這句話代表了太多了。
“章廉的觀想你應該知道一些吧,他能創(chuàng)造出幻象,而魚躍峽里的大多數(shù)人都是他創(chuàng)造出來的,然而因為這些人在我們腦海中根深蒂固,所以可以化作他的力量,這樣說,你能理解嗎?”
“所以,你借由殺了這些人,破除自己心中的認知,從而破解章先生的觀想?成功了嗎?”
驚蟄搖搖頭。
裴羅裳抱頭。
等一下,若真的是這樣的話,老家伙,不,還是叫章先生吧,你也太殘忍了,對自己。
“他們在哪里?”
“你想要干嘛?”
“阻止一件慘案……不,可能是見證一劍慘案?!?p> “你在做夢嗎?”
驚蟄再一次將劍抵在裴羅裳的脖子上,還是老位置。
“你不想出去了嗎?”
“魚秋已經(jīng)答應我,讓我出去了?!?p> “但是,陰陽魚在我這里,只有我才能打開出去的門!”
驚蟄把劍放下,伸出手來,頭微微低下。
“可以給我嗎?”
這是請求,這是來自一個急切想要離開這里的人的請求,十六年的時光在這個地方,她不是圣人,她不想要在這稍大的囚籠中老去。
裴羅裳將陰陽魚從玉牌里拿出來,把一個交給驚蟄,另一個自己拿著。
“陰陽魚有兩個,我給你一個是想讓你相信我,同樣也是,我不相信你,你的劍隨時可以斬斷我的手,但是我的手會不會捏碎這個陰陽魚就不知道了,倒時候,一起老死吧?!?p> 驚蟄使勁按著自己的劍,可是還是忍不住發(fā)抖。
“在哪里!”
裴羅裳聽到回答之后,在林子里疾馳,魚秋肯定是知道位置的,而自己可能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呼呼——爺爺……我……裴羅裳他藏了一手,我……”
“沒事,等我把他們解決掉……”
“章先生,你未免也太托大了吧,不過,你的實力確實可以,但是現(xiàn)在多了一個拖油瓶,你覺得我先殺誰?”
白侍如是說道。
“靠近我?!?p> 這句話顯然是對魚秋說的,魚秋也按他說的話做了。
宮廷的編鐘奏鳴,卻在這林中更顯得寂靜,白色的劍握在手中,魚秋屏住呼吸,任誰都避不開這猝不及防的背后一擊。
裴羅裳到了,在魚秋的身后,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這一幕。
一把劍從章廉的腰際刺了進去,從另一側出來。
這就是魚秋的選擇。
在裴羅裳來的時候,這件事已經(jīng)發(fā)生了,沒有辦法阻止,也不能阻止。
就像裴羅裳幾天前就知道這個老人一定會死,而且是魚秋所害,可是翻出來的真實,是在老人這一邊的立場,而不是一直以來的魚秋和白侍的立場。
這一切,也都是章廉章先生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