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芳閣
“小姐,奴婢今天總是會發(fā)現(xiàn)有一個陌生的小廝在咱們院子旁轉(zhuǎn)悠,還時不時的向咱們院子里張望?!按溲┣那臏惖郊o傲芙的身邊說道。
紀傲芙正在提著筆臨摹著祖母給她找來的字帖。
“哦?“紀傲芙放下手中的筆,轉(zhuǎn)了轉(zhuǎn)有些酸疼的手腕。
這一天她可真是忙到頭腳倒懸,祖母給她請了琴棋書畫的教習師傅,她今天一天的時辰都被安排的滿滿當當。這會兒練會字,晚飯后還要去祖母那里讓祖母考教,紀傲芙恨不能把吃飯的時間都省下來好用來多學點東西。
“這個小廝你知道是誰嗎?“紀傲芙端起放在桌旁的茶杯,狠狠的喝了好幾口才又問道。
“奴婢沒見過,但是奴婢讓翠芹偷偷看過,她說這個小廝好像是素茗閣的。“翠雪接過被紀傲芙喝空的茶杯說道。
“素茗閣?那你這幾天好好盯著點,屋里不能少點什么,但也不能多點什么,知道嗎?“
“是,奴婢知道了?!按溲┒酥盏牟璞鋈ソo紀傲芙再沏一杯新茶。
翠雪出去后,紀傲芙又提起筆繼續(xù)練著祖母送過來的字帖。雖然寫的生澀,可是紀傲芙依舊一筆一劃的慢慢書寫。
安慶堂
“給祖母請安。“
“嗯,起來吧?!?p> “祖母給你找的《自書告身貼》你今天練了沒?“
“練了??墒沁€是寫的不好?!凹o傲芙笑著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
“寫不好沒關(guān)系,先給祖母寫個固和光字來看看?!?p> 紀傲芙站起身,紀老夫人身旁的蘭云、蘭月二人去給紀傲芙準備筆墨紙硯的東西。
紀傲芙站在桌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提筆在紙上寫了一個固字,又寫了一個永字,將紙拿起來甩了甩讓墨跡干了。才把手上紙交給了紀老夫人。
“嗯,寫的還不錯,只是有點急功近利,要知道練字是需要靜下心來才可以練好的。明白嗎?”
“孫女明白了?!奔o傲芙從紀老夫人的手里接過紙。細細的看了起來。想知道紀老夫人是從什么地方看出來自己寫的急功近利了。
“別著急,沒有哪一個人是一口就吃成一個大胖子的,總得有個循序漸進的道理?!奔o老夫人喝了一口茶繼續(xù)寬慰道。
“是,孫女明白了?!奔o傲芙深深吸了一口氣。她也想慢慢來,可是她的殺子之仇還沒報,現(xiàn)在她依舊能夜夜夢到自己那雙兒女躺在蛇堆里的樣子,她怎能讓這些惡人再多享受一絲一毫的安寧。她多么想明天就讓這些人全部去死好安慰自己那雙兒女的在天之靈!可是自己現(xiàn)在一點能力都沒有,她能怎么辦?她只能等!
“你哥哥明天就回來了。”看著紀傲芙拿著那張紙出神,而眼神卻越來越冰冷,像是從地獄出來的一樣,紀老夫人忍不住出聲說道。
“哥哥?”紀傲芙有些沒反應過來的問道。
“嗯,明天就到家了,這次讓他一個人去處理店鋪里的事情,祖母還有些不放心呢,好在你哥哥他要回來了?!碧崞饘O子,紀老夫人滿臉的驕傲與欣慰。
“祖母,孫女有句話想說?!笨粗o老夫人一臉的驕傲,紀傲芙躊躇了半天還是開口說道。
“哦?什么話你說吧?!?p> “祖母,讓哥哥去參加科舉吧!”
“什么?”紀老夫人吃驚的看著紀傲芙。
“祖母讓哥哥去參加科舉吧,只有這樣我們才有出路?!奔o傲芙又堅定的說了一遍。她太清楚作為一個商賈,在以后的路上得有多難。
“可是祖母老了,祖母不能一直管著這么大的家業(yè),你哥哥要是去做官,那咱們這么大一份家業(yè)該怎么辦?要讓給二房和三房那兩個黑心黑肺的嗎?!”紀老夫人有些生氣的說道。想她孤身一人在商海創(chuàng)下這么大一份家業(yè),是吃了多少的苦。一個男人在商海里闖蕩都尚且艱難跟何況是個女人!當年紀老夫人那可真是刀山血海里走過一遭才有了今天這遍布天下的巨大產(chǎn)業(yè),她怎能將這些產(chǎn)業(yè)拱手讓人!本想著兒子長大了自己終于可以享享清福,誰知天不遂人愿,讓她白發(fā)人送了黑發(fā)人,她不得不擔起照顧孫子孫女的重擔,怎還能讓她將產(chǎn)業(yè)讓給老二和老三那幾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當然不能!祖母用心血換來的東西怎能便宜那些人!”紀傲芙當然知道二三房的人是些什么東西,自己已經(jīng)死在他們手里一次了,這個教訓可是用自己和自己一雙兒女的命換來的!想到這紀傲芙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說道:“孫女愿在菩薩面前起誓一輩子不嫁人,接管好家業(yè)!”
“傲芙?”紀老夫人被紀傲芙這一跪給嚇了一跳,隨后回味過紀傲芙說的話,連忙呵斥道:“胡說!你怎能不嫁人!”
“祖母!只有哥哥為官我們才不會被別人掣肘,才不會被別人威脅,我們才有底氣去跟別人抗衡??!哥哥的學業(yè)很好!孫女相信只要哥哥再用功個一兩年,定能考中的!”
“你說的這些祖母怎能不知!可你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怎么能撐起這么大一份家業(yè)?這不是個說說就能辦成的事!你不行的!”
“孫女能行!祖母能做到,孫女定然能!因為我是紀家的女兒!孫女定會成為哥哥的后盾!”
紀老夫人被紀傲芙眼中堅定和決絕給看愣了。她可以嗎?她才是個十二歲的小女孩啊,這么重的一副擔子壓上去,她能承受的了嗎?可是看著紀傲芙眼中的堅定和決絕,紀老夫人還是想試試!
“那好吧!可是這會很苦!你不僅要每日學習琴棋書畫,還要學經(jīng)商之道。你能知道嗎?從今后你將沒有一日是安生的!”
“為了祖母!為了父親母親!為了哥哥!為了紀家!孫女一定能!也必須能!”哥哥一定得當官!上一世她太明白權(quán)利代表著什么!這不是錢能解決的!所以她一定要讓哥哥去科考!
“好!”紀老夫人欣慰的看著紀傲芙。不管紀傲芙能不能將這份重擔承擔下來,她都覺得這個孫女是長大了!可以為家族和親人分擔了。
明慶苑
“老太太給紀傲芙請了教習師傅?!“林冬云瞪著站在面前的夏青。
“是,奴婢在素芳閣外見到了教琴的秦芳師傅?!跋那嗟椭^不敢看林冬云。
“秦芳?!去年我打發(fā)了十幾波人去請她,她都借口說太累不想再教學生!現(xiàn)在盡然去教了紀傲芙那個小賤人!“林冬云狠狠的拍了拍桌子。她恨啊!憑什么自己的焉芙就得屈居人下!就跟當年的自己一樣!憑什么!
“夫人仔細手疼!”夏青急忙跑過去給林冬云揉著手掌。
“不能讓紀傲芙那個小賤人這么猖狂!我焉芙不能得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林冬云陰冷的望著窗外,若是眼神能實化,那外面定然已經(jīng)被凍上了一層冰霜。
現(xiàn)在一旁的夏青已然察覺到那份冰冷,不由得挪了挪腳。這個女人太可怕,太狠了。
素茗閣
“風平準備什么時候動手?“紀嫣芙拽著倩秀躲進里屋悄聲問道。
“風平今兒早上來回話了,說是大小姐的院子里看的太緊了,他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倩秀趴在紀嫣芙的耳朵邊說道。
“那叫他趕緊的啊,明天可就是牡華郡主開詩會的日子了!今天他必須給我拿回來!“
“是,奴婢知道,奴婢這就去讓風平加緊?!百恍愀A烁W吡顺鋈?。
素芳閣
“小姐,要睡了嗎?”翠萱看著一進門的紀傲芙拖著沉重的步伐就往床鋪走去,急忙跟在后面問道。
“嗯,今天太累了?!闭f著呢,紀傲芙已經(jīng)直挺挺的躺在了床上,眼睛也已經(jīng)緩緩的閉了起來。
“哎,小姐!外衣還沒脫呢!先別睡??!寬了衣服再睡!”翠萱急忙把紀傲芙從床上拽了起來。
可就是這樣,累慘了的紀傲芙也沒有睜開眼睛。翠萱只得替紀傲芙脫了衣服,然后又將紀傲芙好好的安頓在床上,替紀傲芙掖好了被角,吹滅了床邊的一盞燭臺,才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月上樹梢,素芳閣內(nèi)每一間屋子里的燈都已經(jīng)熄滅,預示著住在這里的人已經(jīng)進入了夢鄉(xiāng)。
此時的風平正貓在素芳閣的墻根下,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素芳閣內(nèi)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