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噬心血咒
本是陽光明媚的好天氣,一霎間霧氣濁濁,天色猶如黑夜。
“師傅快走?!币鼓珡娙烫弁?,攔下雪姑,一把將玉龍推離此地,看著他消失后,這才癱倒在地。
“你以為你能救的了他嗎?你誰也救不了。”西月軒羽捂住傷口陰險地一笑。
“你究竟要干什么?”夜墨厲聲問道。
她雖善謀,此時對西月軒羽的做法,有些摸不透了,尤其是師傅也卷入其中,讓她原本煩亂的心更加重了。
“你不是想我死嗎?”西月軒羽邪惡地笑了一下道:“我成全你?!?p> 他的笑讓夜墨不寒而栗,他又在謀劃什么?
夜墨看著垂手站立的雪姑,心中一陣難過,她此時竟然成了西月軒羽的得力隨從。
回到王宮,西月軒羽命人將夜墨圈禁宮內(nèi),不讓任何人接近。
“你終于忍受不了了!”夜墨笑道:“你放了我或殺了我,便不會再煩心?!?p> “我不會放你,也不會殺你,我要讓你永遠后悔?!蔽髟萝幱鸷藓薜氐?。
“你除了用我身邊的人來威脅我,還能有更好的辦法嗎?”夜墨不屑地道。
“這已經(jīng)足夠了,不過我現(xiàn)在好像有了一個更好的法子?!避幱鹜蝗恍镑纫恍Φ溃骸澳悴?,是什么?”
一股涼意襲上心頭,夜墨一下跌坐在地。
翌日,龍城鬧市“一口香”酒樓。
西月軒羽慢慢地品著酒,二樓臨街的位置,果真把鬧事盡收眼底。
鬧事的百尺高桿之上吊著兩人,一個是司顏,另一個是雪姑,高桿之下圍滿了圍觀之人。
“這是又要處決誰啊,時逢亂世人的命不值錢了!”有人在竊竊私語。
“托木,可見到玉龍的影子?”西月軒羽問。
“回王上,還未看到?!蓖心净卮稹?p> 西月軒羽目光飄向了窗外,天氣比起昨天來要好的很多,昨日也不知哪來的妖風(fēng),竟然改變的天地之色。
正在他環(huán)視之際,一條人影如閃電般飛了過來。
“王上?!蓖心竞傲艘宦暋?p> 西月軒羽早已看到,沉聲道:“莫要動手,見機行事?!?p> “唯?!蓖心疽粨]手,帶人下了酒樓。
那條人影越過圍觀的眾人,一劍斬斷高桿之上的繩索,將雪姑與司顏一手一個救下了高桿。
“玉龍前輩,你果真癡情,為了愛人不惜孤身犯險?!?p> 西月軒羽飛身從酒樓躍下,直接來到玉龍面前。
“墨兒呢,她在哪里?”玉龍放下雪姑與司顏問道。
“前輩放心,那丫頭安全的很,她是我喜歡的人,怎能讓她受委屈呢?”軒羽笑呵呵地看著他。
“王上,何必與他廢話,他既然自投羅網(wǎng),拿下再說。”托木全神戒備地道。
“不急,好戲還在后面呢?”西月軒羽嘿嘿笑著,他狡黠的眼神讓玉龍心中生出一陣寒意。
“讓開,任你天羅地網(wǎng),今日我也要帶走她們?!庇颀埑謩ψo住雪姑兩人。
“師傅,小心雪姑。”夜墨在紛亂的人群中喊了一聲。
玉龍再反應(yīng)已是來不及,身后的雪姑面色微微一笑,一枚銀針已打入他的頭頂百會,此穴本是死穴,卻偏偏在秘術(shù)下可讓人喪失記憶。
“不要?!币鼓樕n白地沖了過來。
這張路果真靠不住。西月軒羽暗想。
他讓張路給夜墨喝了安神茶,本想讓夜墨熟睡,卻不想夜墨竟然趕了過來。
他一把抓住夜墨,怒吼:“你竟然不顧噬心之痛,也要背叛我?”
血咒的噬心之痛好比萬蟲啃噬,世間無人能忍受。
“你忘了,我比常人更能忍受痛楚。”
夜墨一回手,手中已多了一把金色別致彎刀,那是軒羽腰間的佩刀,是西月拓石獎勵給每位王子的賀品。
軒羽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腰間。
“你要干什么?!彼蟪砸惑@。
“我救不了他們,我死?!币鼓嗳灰恍Γ瑥澋秳澫蝽楅g。
“不。”
西月軒羽大吼一聲衣袂飄然而起,一股無形的氣場慢慢往外蔓延,眾人頓時感覺被人控制一般使不上力氣。
“丫頭,你若死,我便會無窮無盡地折磨他們,讓他們生不如死?!?p> 西月軒羽此時如同魔鬼,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風(fēng)起,吹起漫天黃沙,也吹散了夜墨心中唯一的信念。
彎刀在手中滑落跌落地上,震起一團塵埃,隨即被風(fēng)帶走。
龍城的冬天除了雪無雨,便是遮天蔽日的大風(fēng)沙。
昨天刮的天昏地暗,乾坤顛倒,今日卻刮的地暗天昏,日月失色。
德清殿上。
“你放了他們,我受你驅(qū)使?!币鼓坪跻幌伦邮チ硕分?。
西月軒羽大笑起來,隨著笑聲漸弱,似乎變成了哭腔,讓人聽到心酸不已。
“你為何到了此時,還不體諒孤的一片真心?!蔽髟萝幱鸢^望地道。
“你的真心便是殘害我身邊所有的人,甚至包括你的兄弟?!币鼓珕査?。
“住口?!蔽髟萝幱鹱钆聞e人揭穿自己的私心,他有些惱羞成怒地對夜墨吼道:“你不是忘不了寒慕嗎,孤會讓你得償所愿?!?p> 夜墨看著他近似瘋狂模樣,心中突然一陣恐懼,不祥征兆隴上心頭。
“你要怎樣?”她問。
“你會知道的。”西月軒羽邪惡地一笑喊道:“來人將玉龍帶上來?!?p> 不一會,托木將玉龍帶上殿來,看著已忘記往事的師傅,夜墨心中一陣悲哀。
“你放了他,不要傷害他們,我答應(yīng)任你差遣。”夜墨此時只有哀求。
“好,只要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孤答應(yīng)你絕不傷害他們。”軒羽道。
“何事?”夜墨連忙問。
“去慕國刺殺寒慕?!避幱鹨蛔忠活D地說出。
夜墨聽了怔在了當?shù)亍?p> “你師傅玉龍會隨你前去?!蔽髟萝幱鸩⒉焕頃母惺?,徑自道:“別想著解除身上的血咒,因為,你身上的血咒只有我的心頭血才能解除,別想著自殺,你師傅玉龍身上的血咒,也只有雪姑的心頭血才能能解除,你死,我便殺了雪姑,你師傅也會死。”
“你竟然也給他下了血咒?!币鼓珱]想到軒羽會如此陰險狠毒。
“你善謀略,孤不得不防?!?p> 軒羽陰沉一笑,雖笑的無奈,雖笑的悲傷,心中卻已絕望,她不屬于離國,更不屬于自己,這一次他要破釜沉舟。
“他即是你的隨從,又是你的監(jiān)管,花招可耍,手段可用,你那驕狂的小性子,更可以張狂,只要你不怕他們因你而死,你可盡情發(fā)揮,來人送他們出城?!?p> 西月軒羽說完大喊一聲。
夜墨站在龍城城外,一腳踏出牢獄,另一腳又踏進囚籠。
“老天,我一生精于算計,卻讓別人算計了一生?!币鼓鎏扉L嘆。日月之下,無所遁形。
“人間不論喜憂,不論哭笑,太陽升落,人們勞作,不會因誰死而停止不前?!蔽髟萝幱鹨踩缫鼓话阊鐾L空,在她身邊念叨著:“你又何必這般執(zhí)念,害了自己害了他人?”
他想在最后一刻說服夜墨,哪怕還有一絲希望,他都不想放棄。
“既然如此,又何謂放棄?”夜墨看著他道:“對壞人的妥協(xié)就是縱容。”
軒羽哈哈大笑。
“既如此,孤奉陪。”他突然附于夜墨耳邊低聲道:“莫要?;ㄕ校业娜藭S時盯著你。”
夜墨竟然呵呵一笑,口中長吟道:“亂世山河碎,國破家何堪。本系無量心,難度無緣人?!?p> 她轉(zhuǎn)身上了馬,不在理會西月軒羽絕塵而去,玉龍緊隨其后。
“八弟,為何不讓她忘記前塵呢?”一旁的西月軒澤不解地問道。
“忘記前塵,她只是殺人工具,又怎能感受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軒羽望著夜墨遠去的背影,心中不知是疼痛還是快樂,總之泛起了陣陣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