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又添殺戮
寒慕與封沉雖然甩掉了那伙追殺之人,卻一時迷了方向。
封沉雖然走過遠(yuǎn)路,可那時畢竟身邊還跟著人,此時就她與寒慕,而寒慕也迷了方向,只好順路北上。
夜墨不是說要去方行嗎,方行在北自然是要往北走,原先路上的難民多如蟻蝗,路過連草根都不剩,此時竟然連人影都不見了,倒讓他們有些不適應(yīng),暗自揣摩這其中的緣由。
“喂,你是不是走錯方向了,這一路上怎么連個人影都見不著啊?!狈獬粮诤降纳砗蠛暗?。
“沒人是好事啊,證明天啟的天下還不至于讓百姓流離失所。”寒慕帶著諷刺的口吻對封沉道。
“你是對朝廷不滿呢,還是對我爹有成見,干嘛說話陰陽怪氣的?!狈獬翚鈵赖刎?zé)備他。
“不敢?!焙交氐溃骸拔乙蝗司褪窃傩奶勰切┨踊牡娜艘彩峭魅话?,我能力有限幫不了?!闭f到這里他心中一陣難過。
封沉似乎看出他神情不對,便道:“你這么抵觸朝廷,心中定有心事?!?p> 寒慕心中一驚,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痛苦,他認(rèn)為自己完全可以坦然面對仇恨,可是當(dāng)提起往日的傷痛,他就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原來那錐心刺骨般的疼痛,一直都在慢慢地啃食著他的心。
“我不是在抵觸朝廷,只是看不慣現(xiàn)在的局面而已?!焙轿⑽⒁恍?,掩飾自己看似有些僵硬的表情。
“是嗎,我怎么感覺你看我的眼神,總是帶著仇恨呢?”封沉瞇起雙目,用研究的目光看著他。
寒慕心中更是一驚,他低估了封沉分辨的能力,他哪里知道,眼前這個看似刁蠻任性的小女子,可是封賢達(dá)得力的助手,雖不甚同意自己父親的手段與做法,可是為了自己的親情,她還是幫父親辦過一些違背良心的事情。
“是嗎,你是不是干的虧心事多了,總感覺別人是來向你們尋仇的?!焙焦室饽迷挻趟馈?p> 本以為封沉?xí)負(fù)羲?,卻沒想封沉反而一笑,道:“以我多年的辦事經(jīng)驗,你這是心虛的表現(xiàn)。”
寒慕聽了不由地呵呵一笑道:“開玩笑,平時你總是拿這樣的話唬人吧,可惜,你今天不能如愿?!?p> 封沉淡然一笑,不在多問,徑自前行,暗想:你一定有事瞞著我,不著急我會慢慢查出你的蹤跡。
寒慕也是暗暗慶幸,自己能騙過去,若她再問下去,自己真的不知道該怎樣應(yīng)付了。
“我餓了,上哪能找到吃的。”封沉突然轉(zhuǎn)過身來對寒慕道:“你弄些吃的來嘛?!?p> 寒慕?jīng)]好氣地對她道:“這荒山野嶺的,要我去哪給你找吃的,你不是本事大嗎,自己想辦法去?!?p> 封沉瞪了他一眼,賭氣不在理他,悶著頭往前走。
寒慕也不再吭聲,心中不由地?fù)?dān)心起夜墨的安危,不知道他們躲過那些人的追殺沒有。
兩人就這樣行走了一段漫長的路程,在前面的封沉突然一聲歡呼,似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東西,寒慕尋聲望去,看到遠(yuǎn)處隱約顯現(xiàn)房屋的模樣,心中也是一陣大喜,這連夜的奔波,他也是感到累了。
當(dāng)他們接近這座莊園時,靜悄悄的哪有人在?
封沉伸手推門,那看似還算結(jié)實的大木門,竟然轟然倒地,揚起了漫天塵土。
塵囂中寒光一現(xiàn)…
“小心。”在封沉身后的寒慕喊了一聲,一把將封沉扯到身后舉劍相迎。
封沉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寒慕已將那人一掌打倒在地。
寒慕用劍抵住倒地之人,卻是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年,衣衫雖華麗卻血跡斑斑,他手捂腹部似是受傷嚴(yán)重,鮮血還在慢慢滲出,神情激動地沖寒慕喊道:“你們這些畜牲,畜牲,殺了我吧,殺了我吧?!?p> 寒慕見了收起了手中的長劍,問道:“你是誰,你受傷了,在這里干什么?!?p> 少年聽了更是激動喊道:“這話應(yīng)該我問你們,你們?yōu)槭裁催@么心狠手辣,滅了我全族,為什么,為什么?!?p> 他那雙眼睛里除了悲傷與絕望,似乎就剩下仇恨,連身上的傷痛都忘了,這一刻他已經(jīng)忘記了死亡的可怕,復(fù)仇成了他唯一的目標(biāo)。
封沉與寒慕這才看到偌大的一座院子,死尸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那流在地上的鮮血,似乎已經(jīng)干涸。
看到這慘絕人寰的景象,縱是馳騁過沙場的寒慕也被震撼住了。
封沉忍不住干嘔了起來,人瞬間感覺不好了。
“這些人似乎已經(jīng)死了有幾天了?!焙讲榭戳艘幌滤麄兊氖w對封沉道:“死者都是被利器所傷,看這情形一定是一伙人沖進(jìn)院內(nèi)屠殺致死?!?p> 封沉一邊嘔吐一邊點頭,這里的確是經(jīng)過一場血淋淋的屠殺,只是不知道是怎樣的一伙人,面對這些手無寸鐵的人們進(jìn)行殘殺的,這座莊園里里外外也要有百十號人,竟然被殺之殆盡。
“好殘忍的殺戮?!焙娇粗矍暗木跋蟮?。
他似乎又回到了父親與姐姐慘死的場面,那場面與今天的似曾相似。
“小心?!狈獬梁傲艘宦暎瑢⑺兜搅艘贿?,只聽得兵器掉地上發(fā)出“嘡啷”的清脆聲,就聽那少年大喊著:“你們?nèi)ニ腊?,去死吧。”聲音憤怒中摻加著仇恨?p> “你真的不要命了。”封沉喝了一聲,手中的長劍已是舉了起來。
“不要?!焙竭B忙阻止了她,“不要傷害他,恐怕他是這座莊園唯一的幸存者了?!?p> 封沉聽了放下了手中的長劍,用眼掃了一下周圍的情形,也點了點頭,便問年輕人,“你是這座莊園的什么人,干嘛這么不要命的來殺我們?!?p> 年輕人經(jīng)過兩次襲擊沒有成功,神情似乎變得更激動了,他沖寒慕、封沉嘶聲喊著:“是你們殺了我的家人,你們都要償命。”說著又不顧死活地沖了過來。
封沉一掌將他打倒,再也不動了。
寒慕連忙俯身抱住了那人,怒視封沉:“你殺了他,你為什么要殺了他?!?p> 封沉瞥了他一眼,冷漠地道:“你是豬嗎,沒看到他只是暈了沒有死嗎?”
寒慕忙試探了一下他的鼻息,雖沉重急促但并沒死去,便有些不好意思了:“是我不好誤會你了。”
封沉擺了一下手,臉色一幅不屑的樣子道:“找個地方將他安置一下,好好替他包扎一下傷口,再這樣下去,不是被我殺死,也會失血致死,我去察看一下周圍的情況?!?p> 寒慕點了一下頭,此時感覺封沉還是一個很不錯的人,便拖起少年往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