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回歸
空氣中散發(fā)著淡淡的消毒水的氣味,余窈猛地睜開眼,她依舊還在平安寵物醫(yī)院,此時的她正靠墻坐著。
球球蔫巴巴的躺在診療臺上,傅瑜背倚著對面的墻壁,眼眸緊閉,鴉羽般的睫毛在眼底投出一層淡淡的陰影。
墻上的掛鐘滴答滴答的走個不停,時針和分針停留在十點四十分。
油膩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神色怪異的看著他們。
余窈神情放空,傅瑜已經睜開了眼,“醫(yī)生來了?”
中年男人莫名對傅瑜現在的樣子有些發(fā)怵,臉上陪著笑,“這姑娘進來快十分鐘了,卻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就是有點擔心過來看看?!?p> 說完被傅瑜毫無感情的眼神逼退,訕訕的退了出去,還把門也順路帶上了。
關門聲讓余窈回神,傅瑜看著她重新聚焦的眼,似乎確定了什么,別過了臉。
余窈默不作聲的開門走出診療室,屋內又陷入了一片黑暗,傅瑜嘴角咧開一個諷刺的弧度,輕輕揉了揉球球的狗頭,跟了出去。
“你打車回學校吧,”傅瑜掏出手機,翻出另一個電話號碼。
余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為什么要趕我走?”
傅瑜手上一頓,“你有錢?”
余窈點頭,還沒來得及解釋,寵物醫(yī)院的門又被人推開了。
“袁醫(yī)生呢?我要找袁醫(yī)生!”進門的女孩子懷里捧著一只泰迪,言語間十分焦急。
縮在一旁的男人一看,又是個頂級的小美女,擠出一個皺巴巴的微笑,走上前去,“這位小姐,你來看病嗎?”
話音剛落,女孩子的臉色頓時不好了,“你會不會說話,這里是寵物醫(yī)院我一個大活人來這兒看什么??!是我的Judy,她生病了!你快給袁醫(yī)生打電話!”
男人一愣,他就姓袁,“你要找的袁醫(yī)生是個女的?”
女孩子本就為了愛狗心煩的要命,語氣自然也好不到哪去,“這家醫(yī)院就是袁醫(yī)生開的,你自己老板是誰還不知道?快把她叫來!這都請的什么人??!”
男人畢竟年齡擺在這兒,臉皮厚還能端的住架子,“不瞞你說,你說的袁醫(yī)生已經不干了,她上個月就把這個店兌給我了。”
女孩子氣急,“你不早說!浪費我時間!”抱著狗轉身就要走。
男人快跑兩步上前一把把她攔住,“她雖然不干了,可不代表我叫不來她啊?!毖哉Z間頗多自信,一個賠錢貨,他一個電話說叫就叫來,敢不來他就叫爹媽收拾她!
女孩子翻了個白眼,“你有她電話?給我,我自己找她?!?p> 男人抱著膀子,笑得一臉自信滿滿,“她是我親妹妹,你說你叫的來還是我叫的來?”
一說袁醫(yī)生是他妹妹,女孩子狐疑的看了看他,語氣卻溫和了許多,“真的?那你把叫吧,快一點!Judy等不了了!”
男人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為了避開幾個人,還特意走進最里頭的診療室。
剩下的三個人打了個照面兒,女孩子才發(fā)現這屋里原來還站了兩個人。
男生擰著眉,氣勢壓人,可五官實在是太出挑,讓她忍不住多瞧了兩眼。
等目光掃到另一個女生時,她遲疑了,怎么——,那么像徐瑤?
余窈見余歆一直盯著自己,就知道她是認出自己來了。
直接大大方方的對人點頭,“余歆小姐?!?p> 余歆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真的是你啊,”再看看傅瑜像個黑臉門神似的站在她身邊,心里莫名覺得有些遺憾,“這大晚上的,和男朋友一起?”
“不是!”
“不是!”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回答,讓余歆直接笑出了聲,“你倆還挺默契的?!?p> 她知道徐瑤是被自己的表妹給趕出余家的,具體內情不清楚,可最近余窈可真是性情大變,變得讓她這個當姐姐的都招架不住。
所以和眼前這個姑娘有關系?余歆有些好奇。
余窈有些心緒不寧,沒注意到余歆眼底的探究,她遲疑的問了句,“余叔叔,和姚阿姨,他們還好嗎?”
余歆淺淺笑了下,以往她不大喜歡徐瑤來著,總覺得帶著幾分算計人的功利心,可現在看徐瑤問話的樣子,也有幾分真心實意?
“他們很好?!庇囔Э蜌獾幕亓艘痪?。
一句客套話,打消了余窈想探聽更多消息的打算,她禮貌的回了個微笑。
要是換做之前的她,心中免不了會因為前路未卜而覺得喪氣,對未知力量的恐懼與憂慮,可去過天啟溜達一圈兒的余窈褪去了大部分不安的浮躁。
來日方長,何須急于一時。
中年男人手里捏著手機,氣喘吁吁的跑過來跟三個人說,“我給她打電話了,她很快就來?!?p> 余窈往球球呆著的診療室走去,“等醫(yī)生來了麻煩你喊我們?!表樖职迅佃ひ步o拽了進去。
第一個醫(yī)生到得早一些,是個架著黑框眼鏡的男生,單看那張臉,讓余窈十分懷疑他是不是才剛剛畢業(yè)。
余歆本想攔下醫(yī)生先給Judy看病,可看到高大的傅瑜,這個想法莫名的就壓了下去。
眼鏡男眼底泛著黑青,他穿好白褂戴上手套,開始給球球檢查。
他看向傅瑜,“你過來幫我按住它的背?!?p> 傅瑜上前一步,按住了球球的背。
“按住了,別讓它亂動。”眼鏡男拿出一個類似體溫計的東西,往上頭抹了些凡士林,左手提起球球的尾巴。
球球早在他讓傅瑜按住自己的時候就覺得不妙,這會兒尾巴被人提起來,下意識的就嗷嗚一聲猛地向上一竄。
力氣大如傅瑜也沒制住球球,被它出其不意的反抗一驚,直接松了手。
球球落地之后想要逃跑,卻因為四肢的疼痛踉蹌倒地,它拼命的往角落里縮去,尾巴夾得緊緊的,口中發(fā)出嗚嗚的哼叫。
傅瑜皺眉,“你手里拿的什么?要做什么?”
眼鏡男推了推鼻子上的鏡框,“這是肛溫計,給它量體溫的。”說著還攤開手展示了一下手里的東西。
球球的叫聲變得更哀切了,幽怨控訴的眼神落在傅瑜身上,讓傅瑜腦瓜皮一緊,“它這樣子一看就是高熱,不需要量——”他指了指閃著亮光的肛溫計,“這個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