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珩才落座,夢娘就端來了洗腳水,跪在地上幫他洗腳,本打算趁著這個功夫看看書,哪知這小丫頭的手又不安分起來,時不時撓他腳心的癢癢。
“夢娘,這樣一點都不好玩。”庾珩嚴肅的說。
“哦!”夢娘小嘴嘟著,看到庾珩不搭理自己,也顯得不開心起來。
這是一個小娃娃般的黃雀鳥修煉而成的單純的小丫頭,庾珩收留她的時候她正被金圣夫人的三足烏鴉攻擊,全身是傷,氣息奄奄。哪知著小丫頭生性活潑單純,她到來之前整個庾府都是靜謐的,是她的笑聲打破了庾府的沉悶,她不經(jīng)意的惡作劇讓這些小妖精們找到了生活的樂趣。
庾珩很是縱著她,但不知道今日怎么的就是很不想跟她開玩笑。
“你生氣了?因為我把所有人都定格在笑臉,還是撓了你的腳心?”不一會兒小丫頭就憋不住了。
“都不是,我沒有生氣。你出去吧!”庾珩把腳從失去溫度的水中拿出來。
“哼!”這回倒是夢娘生氣了,也不給庾珩擦腳,任由水滴得到處都是,抬起銅盆就走了。
管家柏無衣拿著擦腳的帕子進來,給庾珩擦去多余的水,嘴里抱怨著:“我說啊,就是老爺太慣著她了?!扁诅駬u搖頭,想著自己的狼狽樣,竟然被自己的丫鬟奚落了,很是可笑。
“老爺您看看這個吧。”柏無衣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來。
信封上沒有寫任何的字,只是在封口處有一朵粉色的杏花。庾珩拿過來,用手輕輕一扇,杏花便飛起來逐漸消失在空氣中。他只道這是石霸天遞來的消息,一邊將信箋從信封中抽出,一邊問柏無衣:“送信的還說什么嗎?”
柏無衣略微回憶了一下,今天下午他去街上買花娘喜歡的荷花酥,被一個光著膀子的男人撞了一下,他一個趔趄險些摔倒,男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就走了。在轉過街道口,進入無人的胡同時,柏無衣捏了袖內(nèi)一把,捏到的正是這封信。
他將詳細的情景說給庾珩,而庾珩只是點點頭,因為他已經(jīng)被信中的內(nèi)容深深吸引。
“金圣夫人及左副手炎魑今天早晨離開了長洲?!扁诅窀責o衣分享著信中的內(nèi)容,柏無衣認真的聽著,表情充滿疑惑。
“這個金圣老妖在長洲守了三百多年都沒有挪動過,現(xiàn)在怎么突然離開了?”柏無衣問道。
庾珩也不清楚,但是他可以肯定此時應該是太陰神對長洲失控的時候,與其等待石霸天傳遞消息,還不如自己親自去找答案。對了,杭一合不是念叨過想要去巡視各縣各郡嗎?索性帶他出去走走。
“只是說了這件事嗎?”柏無衣雖然沒有看信的內(nèi)容,卻知道一封長信不可能僅僅是這么一句話。
信上還提到一件事,應該是鼓動杭一合出門的最大理由:山賊魁罡幫要跟漕運滄幫干架了,運河水盜也牽扯其中。
“石霸天求救呢。”庾珩把信遞給柏無衣看。
看完信柏無衣不由的皺起了眉頭,說:“滄幫是我們用來制衡水盜和山賊的,現(xiàn)在難不成要被那兩伙賊聯(lián)手清除?”
“不可能的,我的人不是那么好動的!”庾珩將拳頭往桌上一砸,柏無衣也不敢再說話。
“水盜本來已經(jīng)快被瓦解了,但是前年不知道從哪里蹦出兩兄妹來,居然又把他們聚起來,不知不覺還發(fā)展起來了?!扁诅袼f的事柏無衣再清楚不過,因為剿滅水盜是他一手操辦的,本來是要一舉殲滅的,可這段時間庾珩卻沉迷于跟季山道人忙活復活素華的事,無心剿匪,柏無衣無奈留下了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