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拳攥的都能聽見指骨咔嚓聲,閻楚的臉上掛滿了寒霜,猶如數(shù)九寒冬的凌冽肅殺,眼中的殺意眼看著就要溢出來了。
閻楚痛恨的不單單是王修文出手淘汰青行,更痛恨的自己好容易搶奪到的藏在青行身上的鑰匙就這么被人給搶走了!按照規(guī)則來說,相人只要能擁有一枚鑰匙就夠了,可閻楚不這么認為。
另外兩名沒能擁有“朔風”、“玄空”或是“斷浪”技能的相人也不這么認為,雖然他們沒有劈波斬浪的本事,可最基本的游泳技能還是有的,兩人紛紛下水朝著袁鎮(zhèn)等人站立的石徑游過來。
“等什么,撤啊!”王修文一聲吼,眾人扭頭就朝著石徑延伸方向奔跑起來。
閻楚絕對不會就此罷手的,他剛想動卻不料那名掌握“冰鑒”的相人雙手在水面攪和一陣子,然后抬手將一柄一柄的冰刀朝著追擊的三人投擲,他的舉動為袁鎮(zhèn)等人的撤退爭取到了時間。
這一段石徑必須是通往拜日頂?shù)牡缆妨?,一共也就三條路,他們兵分兩路都打探過了,除了這最后的一條還能有別的選擇么?這一路上跑得最歡的人便是傅琰,他在隊伍的最前頭,在他之后是葉琛、護著沅沅的袁鎮(zhèn)、王修文以及“冰鑒”相人。
隨著地勢的抬升,石徑越來越高,奔跑起來也就愈發(fā)的費力,幾人都開始大喘氣,雙腿也漸漸變得沉重起來。從日頭高升戰(zhàn)紀開始到現(xiàn)在怎么說也過去了三四個小時了,相人們沒有一刻休息過,此時個個都是強忍著身體的倦意。
幾人之中要數(shù)沅沅最為弱勢,手臂帶著傷,速度是越來越慢。袁鎮(zhèn)一手緊緊的拉住沅沅,她只要一開口便會被袁鎮(zhèn)給堵住“什么都不要說,節(jié)省體力,咱們就要抵達終點了!”
沅沅微微泛白的嘴唇欲言又止,她低頭看看自己的胸口,相系盤已經亮起了紅燈,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到啦!”
傅琰的興奮的吶喊足以讓所有人咬牙堅持到最后。石徑的盡頭也是一處洞口,穿出一看便是山頂?shù)牡孛媪?,放下他們便一直在越陀島的腹部內爭斗。
所謂的拜日頂其實不過是越陀島的最高處,在這里建造了九級臺階而上的三層樓閣,樓閣應該是依靠著山勢而建的,左右對應的兩側各有一尊超過一人高度的龍首,龍嘴內噴出兩道噴泉,泉水從最高處傾斜而下在陽光的照射下映射出兩道短小的彩虹。
樓閣八重飛檐,琉璃覆頂、赤木撐穹、青磚鋪地,一道拱橋從閣樓的一層延伸出來到對岸。一開始眾人有些疑惑,不就在山頂么何須多此一舉的去建造一座拱橋,及至靠近一看方才明白閣樓所在的頂同眾人站立的山頂之間還有一道懸崖。原本是一體的山勢就像是被人用鐮刀從頭砍了一刀卻沒有到底,裂口從山頂一直蔓延到山腰位置形成V字形。
“九宮盒一定在里面!”傅琰當先跳上拱橋,奪門而入。
王修文和葉琛緊跟其后,袁鎮(zhèn)扶著沅沅剛剛踏上拱橋的時候,沅沅回頭去看那個一直跟在身后默不作聲的“冰鑒”相人,他的臉上表情有些不自然,可是袁鎮(zhèn)一時間也說不出究竟是哪里不自然,更何況閻楚等人緊隨其后就來了。
當閻楚剛剛走出石徑的時候,袁鎮(zhèn)等人已經進入了閣樓,他立刻啟用“玄空”幾個跟頭就翻越過了拱橋來到了閣樓的正門。
閻楚甫一落地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里面是什么模樣,一道勁風就從里面噴射出來。閻楚的身子快速后仰,同時腳步不停朝著拱橋的位置快速移動,他耳朵仿佛聽見了虎嘯的聲音。
對方出拳非常的快,根本就不打算留給閻楚任何反應的余地。拳頭組成了一堵墻將閻楚嚴嚴實實的堵在了閣樓的門外。
能動用“虎賁”的,在袁鎮(zhèn)身邊的人不用閻楚多想就知道一定是王修文。此人不但是嘴巴毒,身手也是不賴,在搶得先機之后硬是壓著閻楚打,將他逼退到了拱橋之上。
“還不動手!”閻楚一聲吶喊,他喊的便是后來的兩名相人。
其中一人梗著脖子朝著天空一聲嘶吼,然后舉起拳頭照著拱橋的橋身就是一拳。嚯,這力道可以,拱橋立刻開始搖晃起來,一些木頭碎屑紛紛掉落。
當“陷陣”發(fā)揮力量之后,另一名相人發(fā)動了“虎賁”,四肢抓地然后凌空躍起趴在王修文的背上直接將他給掀翻在地,滾落到了閣樓的一側地面上。
得到了解救的閻楚對著王修文嘲諷道:“一山不容二虎,讓國人都看看究竟雌雄何分!”
當閻楚和“陷陣”相人沖進閣樓的時候,他們要面對的便是袁鎮(zhèn)和葉琛。袁鎮(zhèn)選擇了閻楚,他們倆的過結已經很深了也不在乎再多一筆,他掌握的是“朔風”對陣閻楚的“玄空”倒是難分伯仲。
葉琛的“玄空”用來對付“陷陣”反而能發(fā)揮出葉琛靈活的特點,占據(jù)優(yōu)勢。
一干人等就在閣樓外動起手來,得空的只有三人:沅沅、傅琰和“冰鑒”相人。
“我暫時也幫不上忙,還是先行研究九宮盒吧!”傅琰瞅了沅沅一眼,這個已經負傷的女人遠遠不如外頭的那些人危險。
話說這九宮盒是用檀香木打造的合并在一起的九個盒子:五個有鎖孔的盒子按照中間及四周的分布,五個盒子正好拼成了五點正,另外還有四個沒有鎖孔的盒子跟外圍的四個有鎖孔的盒子一一對應的挨著。
沅沅看著中心的盒子被四個有鎖孔的盒子包圍著,再看看另外四個沒有鎖孔的盒子,不由得有些納悶:這樣的設計究竟有什么用意?
傅琰似乎沒有太過的顧忌,他拿著鑰匙就去插最中間的盒子,沅沅急忙出言制止:“你為何選擇中間的?”
“我是第一個能選擇的人,中間的位置如此明顯我難道要拱手讓人么?”傅琰根本不管沅沅的阻止毅然將鑰匙照著鎖孔插去,可是鑰匙剛剛沒入一半就卡住了,不管傅琰如何的嘗試都沒法將鑰匙完整的插入。
“難道不匹配?”
“自然是了!你仔細看看這些鎖孔造型都各不相同,一定是同五枚鑰匙一一對應的,你的鑰匙注定是不能打開中間這個盒子的?!便溷溆行┍梢暩电?。
身后的打斗還在繼續(xù),傅琰只好還了一個盒子去打開,結果還是沒有成功,直到嘗試中間盒子的正上方這個盒子的時候方才聽見了夢寐以求的開鎖聲。
那一刻傅琰的眼睛都亮了,他仿佛看見了盒子里的孔雀翎,只要將孔雀翎握在手里他便是最后的贏家!盒子開啟了,傅琰的眼睛里倒影出來的是空蕩蕩,什么都沒有!
怎么回事?傅琰不可置信的愣怔在原地,就在此時最為靠近打開的盒子的那個沒有鎖孔的盒子豁然開啟,然后一道閃電穿透了傅琰的胸口。沅沅親眼看見,那閃電準確的擊中了傅琰的相系盤,她都聽見了相系盤發(fā)出的破裂的聲音。
傅琰此時的眼里除了不敢相信之外還有驚恐和意外,他低頭去看自己的胸口,衣服被燒焦出一個口子,里頭微微冒出點點灰色煙霧,然后他就在眾人眼前碎裂成為塵埃隨風而逝。
沅沅若不是捂住自己的嘴,此時只怕已經是驚呼出來。她不是害怕而是不知所措,規(guī)則里不是說了搶到鑰匙打開九宮盒就能得到孔雀翎的么?傅琰究竟是哪個程序做錯了?
見證了這一幕的四人此時也放慢了打斗的動作,四人分開出安全距離盯著九宮盒看去。
袁鎮(zhèn)問道:“沅沅,方才發(fā)生了什么?”
沅沅如何能給出解釋呢?她的確是見證了整個過程,可是這其中的原因究竟是如何她也是一頭霧水。
“淘汰的好!”閻楚喊道:“想要拔得頭籌?這便是代價!”說著,手不自覺的握緊了口袋里的鑰匙。
正在此時,王修文搖搖晃晃的走進來,一見到袁鎮(zhèn)便倒入了他的懷里。袁鎮(zhèn)擠急忙去看王修文的胸口,相系盤破裂出一個口子,噼啪的聲音都能清晰的聽見,若不是王修文死命用手捂住只怕早就灰飛煙滅了。
“那個麻煩鬼我已經幫你解決掉了......只不過我也得走了,枕頭這一戰(zhàn)你一定得贏,為了你自己也是為了我......”王修文的話似乎沒有說完,相系盤的燈徹底熄滅之后他也步上了傅琰的后塵。
閻楚太樂意見到這一幕了,這下他同袁鎮(zhèn)之間的實力基本平衡了:二對二,至于沅沅和那個“冰鑒”相人閻楚沒有放在眼里。
袁鎮(zhèn)握緊了王修文在最后關頭塞進手里的鑰匙抬眼看著閻楚說道:“孔雀翎一定是少于五枚的,咱們誰能拿到拼的便是人品了,可惜你的人品不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