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離開
又是一個無眠之夜。檀寂子一晚上沒有睡覺，他絞盡腦汁想了整個晚上，還是想不出什么法子來。窗外已經(jīng)慢慢亮了起來，又是新的一天到來了。瀲月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她的身上正披著一件寬大的衣袍，是檀寂子的。他待瀲月如父般疼愛。也許正是在他失去了琉璃后，更懂得珍惜身邊的人吧。
瀲月醒來只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衣袍，屋子里已不見檀寂子的身影了。他去哪了？桌子上的聚神鼎也不見了。
瀲月見此，慌忙站起身來，匆匆往門外跑去。她剛跑到一處轉(zhuǎn)角的地方，一頭猛地撞上了一個身穿著白色華服的胸膛上。這忽的一撞，讓瀲月的腦袋嗡嗡的作響。她連忙捂著額頭，雙眼直冒金星。
“怎么啦？小狐主，你沒撞到哪里吧？”
帶瀲月站定后，慢慢地抬頭看見了眼前的人正是陌如風。
“陌首領(lǐng)，這一大早，你是要去哪啊？”瀲月捂著暈乎乎的頭，問道陌如風。
“我也正要問小狐主呢？”陌如風看著瀲月這么著急的樣子，還以為是出了什么事情呢？
“我一大早沒有見到師傅，所以想出來看看。我見屋子里的東西也不見了，所以有些魯莽，陌首領(lǐng)勿怪?！?p> “原來是這樣。跟我來吧，也許我知道你的師傅去了哪里。”陌如風說完轉(zhuǎn)身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瀲月連忙跟了上去……
鳳鳴山的山勢獨特，四面都是陡峭的山崖，而山頂卻是平坦之地。在鳳鳴山的一頭，初升的陽光正好照射在山上。在懸崖邊上，正立著一個人影，他迎面對著朝陽，身后拖著長長的影子，顯得此時的他孤獨又寂寥。那人正是檀寂子。他負手而立，揚著頭，閉著眼睛，面朝著山外。和煦的微風吹動了他滿頭的銀發(fā)，輕輕地拂在他的臉上，就如一雙溫暖的手掌輕輕撫過他的臉龐。
陌如風帶著瀲月來到了這里，看到了站在崖邊的人影。瀲月知道他大概是在想琉璃洞主了吧。人在無助的時候，是最想念藏在心底最深處的那個人。
“師傅！”
瀲月大喊一聲，朝他跑了過去。
檀寂子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一身粉衫，正向他跑來的瀲月。見此，他的臉上立刻恢復(fù)了和藹的樣子。而瀲月的身后，陌如風穿著一身白色的繡金絲華袍，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檀寂子。他的眼中帶著復(fù)雜的神色。因為他明白，就算冥蚩的元神能恢復(fù)過來，他和檀寂子無疑都是在冒險！
冥蚩在冥玄的心中是謀逆之徒，這是他們無法磨滅的一點。也沒有人能證明冥蚩的清白。他們這么做，不僅是違背了冥浮宮的那位主子。情節(jié)嚴重更會落得跟陌桓褚一樣的下場。
“你們來得正好，陌首領(lǐng)，我正好有話對你說。”檀寂子鄭重的對陌如風說道。
“檀宗主請講！”
“我決定了，獨自帶著聚神鼎離開。日后若是圣主追究起此事，還請陌首領(lǐng)幫忙作證，此事全是我檀寂子一人所為，跟靈族和狐族無關(guān)！”
瀲月一愣！她抬頭看著一臉堅定的檀寂子，風從他的身后吹過來，拂亂了他滿頭的銀絲。他這是要獨自攬下所有的后果，撇清靈族和狐族的禍患。
“師傅，您這是要離開瀲月嗎？”瀲月望著檀寂子，眼中充滿了不舍和擔憂。
“從我決定要做這件事情后，我就沒有想過要將你們牽扯進來。我是圣尊的座下弟子，就算事情到了最壞的地步，圣主也會念在這情分上對我網(wǎng)開一面的。而你們皆是一族之長，行差踏錯半步，便會連累整個族群無辜的人?！?p> “可是師傅，圣主從來都不是念情分之人。不然也不會發(fā)生這些事情，要你替他收拾爛攤子了！”瀲月年紀雖小，可許多事情卻看得很明白。圣主就連他的兄弟至親都不念，更何況其他人？
“瀲月！你簡直被我縱壞了！你剛才的那些話，切記不可再說。圣主可不是你能隨便妄自菲議的！”檀寂子十分生氣的瞪著瀲月。她到底是年紀太小了，口無遮攔，將檀寂子教她謹言慎行的話，全都拋之腦后了。她這樣不管不顧的，還怎么能帶領(lǐng)一族之眾？
瀲月知道自己失言了，她確實是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因為她明白，檀寂子要去做的事情充滿了風險。可除了他，還會有誰能去做呢？
“師傅，月兒知道錯了?！?p> 檀寂子看著滿眼不舍的瀲月，心中也放不下她。
一直沒有開口的陌如風忍不住開口道：“檀宗主，我明白你的用意。可憑你一人之力，想要救殿下也非易事啊?！?p> “我已經(jīng)決定了。就算再難，我也會想辦法的。只是在臨行前，我還請陌首領(lǐng)將月兒送回狐族。”檀寂子是不想讓那瀲月再牽扯進來了。
“檀宗主請放心吧，陌某會將小狐主安全的送回狐族的。”陌如風點頭道。
“師傅，您這就要走了嗎？那月兒什么身時候還能再見到你??？月兒會在紅鸞洞等著你，你要快些回來啊?！?p> 瀲月沒想到檀寂子說離開就要離開，忍不住眼淚刷的一下流了出來。
“月兒，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只是我還有許多的東西沒有教你。想到此，我真是愧對琉璃，愧對狐族。只是，師傅必須要去做這些事情。不然，我的心中會有更多的遺憾?！?p> “那師傅要去哪里？”瀲月望著檀寂子滿眼念念不舍。要是檀寂子不再她的身邊了，那她以后怎么辦呢？
“月兒，你是狐族之長，以后不能再這么任性了。你總要學會自己長大的?！?p> 檀寂子沒有告訴陌如風和瀲月他接下來要去何處。因為他們少知道些，反而更安全。畢竟他們的身后還有兩個無辜的族群。
自那以后檀寂子便消聲滅跡了，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
陌如風派洛湘護送瀲月回狐族，臨行前陌如風問了瀲月一句：“小狐主是真的喜歡鳳凰樹嗎？”
瀲月仰著頭看著陌如風，笑道：“我當然是真的喜歡了，只是陌首領(lǐng)問這干嘛？難不成，你還能再變出一片鳳凰林出來。”
陌如風笑而不語。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讓他華袍上的金絲繡線顯得無比的耀眼。瀲月說不上哪里有些不對勁，她竟然覺得陌如風，還是長得挺好看的。他是瀲月第一次離開狐族見到的人，也是日后送她一整片鳳凰林的人。
來時是檀寂子帶著她一起來的，走時卻變成了她一人。瀲月的心中有些難過，她帶著一刻惆悵的心，回到了狐族。許多事情終究還是要自己去面對的。這也許也是檀寂子對她的磨練，她既然命中注定被選中坐上了這個位置，那自然要承受許多旁人無法體會的艱難和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