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夜色冰涼清透,深藍色的天空掛滿了繁星。
寂靜的草原上突然一聲蒼涼地狼吟,給清冷的夜添加了幾分恐怖。
簫絮茹坐在草地上,不由地抱緊膀子。
心想老天對我不薄,黑夜狼鳴這樣的人生糟境,總算遇到個男人作伴,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不得不佩服眼前的男人已經利索的然起了篝火,打來一只野兔烤在火上。
絲絲肉香撲鼻而來,此時肚子咕咕叫不說,饞蟲也開始作亂,簫絮茹看著火上的烤兔開始流口水。
“烤好了沒有?”
簫絮茹目不轉睛的盯著黃油油的兔肉軟綿綿的一句。
四爺抬起頭,火光下一張清透動人的嬌顏,小嘴珉了又珉,那可愛樣子心里莫名悸動,寧可自己餓著也不想讓她餓著。
四爺加快手下的動作,挑了挑火頭,翻了翻烤兔。
“想吃,先告訴我你的名字?!?p> “簫……格木芯。”
簫絮如還沒說出簫子字,急忙報出姓名。
說什么也不能說出這個漢人名字,這是師傅當年起的,說什么和了陰陽八卦就能改變乾坤,改了名才能叫回三魂六魄,身體就會健康。絮是花絮,滿天飛來飛去,有了自由的空間,才能快樂的活在世上。
簫絮如有些心虛的眨了眨眼睛一聲嘀咕。
“你都沒告訴我名字,好好的不呆在你們大明跑到草原來干什么?”
四爺挑了挑眉。撕下一塊兔肉遞給簫絮如。
“姓朱,單子一個笛。”
“朱笛,為什么不叫朱簫?!?p> “笛子有什么好,簫聲才叫好聽?!?p> 朱棣立即拉下臉,有些不高興。
簫絮茹咬了一口肉,憋在嘴里邊嚼邊說:“真小氣,叫你朱笛還不行嗎?笛子就笛子,沒什么不好?!?p> 四爺優(yōu)雅的吃了口兔肉,突然發(fā)現自己盡然干這么無聊的事,日理萬機的四爺盡然陪著一個小丫頭在這里瞎頒。
“上次你偷走我的玉佩,還不打算還給我?!?p> “什么?玉佩?!?p> 簫絮茹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低眉順眼的一句:“是我拿的嗎?我怎么不記得。”
“好好想想,那可是我的定情之物,你不會是打算嫁給我吧!”
簫絮茹有些急了,摔下手里的骨頭起身跑到四爺跟前,油手剛要搭在肩膀上,四爺一臉嫌棄的看著那只油爪子。簫絮茹手放在半空中急忙收回來,甩著手在原地打轉。
“大哥,笛子大哥,不至于吧!不就一個玉佩還什么定情之物呢,怎么會惹火上身了?”
四爺臉色由白轉黑。
京都想要嫁給四爺的女子可以從東華門排到西華門,可眼前的人表情好像嫁給他吃了天大的虧。
簫絮茹不顧及什么油爪子,渾身摸了一邊,楞在了原地。
她急忙湊到四爺跟前有些討好的說:“笛子大哥,你千萬別生氣,我把那玉佩放在行囊里,不過你放心,我的婢女就是丟了性命也不會丟了你的玉佩?!?p> 四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簫絮如越來越著急的解釋:“好,我發(fā)誓,如果玉佩丟了,你想和什么樣的女子定情我都給你幫忙搞定?!?p> 四爺的冷冷的一句:“什么時候還我玉佩。”
簫絮茹小心翼翼的坐在四爺旁邊低聲說:“下月十五是我?guī)熜值纳?,我要回德州,我給你送到惜緣客棧,行不行?”
四爺皺起眉頭一整沉思?!皦糁邢胍⒌呐又潦贾两K都是馨兒,就是遵父母之命娶的妻雖然賢良淑德,文武雙全,卻在男女情感這方面總提不起什么勁頭。
眼前的女子機靈古怪,有些幾年前和馨兒相處的感覺。可是她的名字叫格木芯,自稱是韃靼人,與馨兒也對不上號。
家里的哥哥弟弟妻妾幾房兒女滿堂,十六歲的弟弟都當爹了,四爺下定決心找到的馨兒也生他一院子的孩子??烧伊诉@么多年,那女子好像就地蒸發(fā)了。
從相識那年算起馨兒也十六七歲了,和眼前的人差不多大,她們都會吹簫,四爺突然有些興奮。
“格木芯,你會吹簫,會不會吹《望月》。
簫絮如搖了搖頭,從四爺的眸中搜索了一圈,沒看出,《望月》是什么曲子值得他這么興奮。轉眼間那失望的眼神讓簫絮茹一整失落。
“不過我學了一首《春花江月夜》吹給你聽”
簫絮茹有些獻殷勤的樣子。蹦跳著過去掏出水袋,倒水洗了洗手,拿出的行囊袋里的衣服擦了擦手。
那上好的錦衣長袍盡然被她當了擦手布。
四爺睜大眼看著眼前人,要是府里任何一個人包括明媒正娶的女主人敢把四爺的衣服這么糟蹋,那就是找死。
“我的衣服你就當了擦手布?!彼臓敼室庹Z氣有些不悅。
“不就一件衣服至于嗎?”簫絮茹兩步跨到四爺跟前嘴撅得老高。
“要不是你說吹簫,我怕油手搞臟了玉簫,怎么會讓你生氣。那好,你的油手在我衣服上擦擦,算我們扯平了。”
簫絮茹提著袍角伸到四爺眼前,她的這一系列動作不僅沒讓四爺生氣,心里還莫名的受用,總想逗一逗她。
“是你說的?我擦了?”
四爺猛然吃了一驚,什么時候鐵馬金戈的統(tǒng)帥這么幼稚,真的在簫絮如的裙角上擦了擦手。這動作要人讓下屬看見那還了得。
“不生氣了吧!,看在你為我烤肉辛苦的份上,我給你吹簫,不是誰都有幸聽我的簫聲。”
簫絮茹說完轉身坐在了四爺旁邊,衣穗飄過帶來一種從未有過自然清純的女性體香,卻讓人如此留戀。
她從懷里掏出一支袖珍白色玉簫吹起來,委婉的簫聲沖破夜色的昏暗,帶著人的思緒聽鳥語,聞花香,眼前竟然是潺潺流水,巍峨青山。
隨著簫音的回蕩,簫絮茹收簫入懷。
“怎么樣?好聽嗎?”
簫絮如拍了拍四爺的肩膀,他才回過神來。
“我問你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
當然是《春花江月夜》這首曲子怎么樣了?
四爺側臉對上那純凈的眸子里滿滿的期待,還真是個小丫頭。
剛才被簫聲帶入另一個世界,在愉悅中有些忘乎所然。
“不錯。”
簫絮如眸中滿了欣喜急聲問道:“你聽到小橋流水人家了嗎?”
四爺點了點頭。
簫絮茹有些忘形的拉上四爺的手臂搖了搖,連聲說:“知音難覓呀,知音難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