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變故
送走了林祖廉父子，已是辰時，孫道陵泡了杯秦山白茶，將魂力回復滿，便往酒肆走去。
剛出的道肆門口，便撞見了于子涵登門拜訪。
他輕輕打量著于子涵，只覺她今天打扮的極為整潔，配上粉色的漢服長裙，竟有一種出水芙蓉的美感，干凈的臉蛋，露出清純可人的面容。
孫道陵心思一動，又想著昨日那床榻上，嫵媚的身影，問道：“你家恩公已經(jīng)醒了？”
“是的，是的……”于子涵不斷點頭，感激道，“昨晚便醒了，不過已是深夜，便沒有過來打擾孫師父?！?p> “里面請，”孫道陵重新打開道肆虛掩的大門，客氣道，“里邊說話?！?p> “不了，不了，孫師父，”于子涵朝孫道陵躬身行禮，從懷中摸出一枚玉簡，遞給孫道陵，帶著些許歡快道，“我家恩公本想親自上門道謝，但此時雖然醒了，卻未能下床。便想求孫師父移步漱玉齋?！?p> 孫道陵接過玉簡，凝神一瞧，卻發(fā)現(xiàn)是漱玉齋的屋契。他皺了皺眉，遞回去給于子涵，道：“你家恩公是何意？”
于子涵不接，只懇請道：“孫師父，移步漱玉齋后，我家恩公便會詳細告知?！?p> 孫道陵想著那人身影，有些意動，但又想著，自己還要盡快考得道士功名，取得官府的法寶，便無奈道：“非是我不愿，實在是現(xiàn)在暫時脫不開身，待我將事情處理完，便登門如何？”
于子涵輕輕嘆息，朝孫道陵失落道：“那，孫師父，一定記得上門噢?！?p> “嗯……”孫道陵應了一聲，再次將玉簡遞過去，也沒有多做客套，輕聲道，“你且先將玉簡拿回去罷?！?p> “恩……，奴婢先辭過孫師父?！庇谧雍妼O道陵決然，也不強求。她朝孫道陵微微蹲身行禮，望著孫道陵緩緩退了兩步，才轉(zhuǎn)身，快步走了。
看著對方裊娜的身影，孫道陵有些沉醉……直到對方消失在老街人流中，他才晃了晃腦袋，往酒肆中走去。
此時酒肆中，斷斷續(xù)續(xù)，有了些許街坊幫忙治喪。
白子焉在一邊指揮操持。她見得孫道陵，立即快步相迎，低聲問道：“道陵你昨夜去哪了？一夜未見你人影，道肆又關(guān)著門。”
孫道陵皺著眉，疑惑道：“子焉姐，怎么了，有什么事嗎？”
“那先去給你二爺磕個頭，咱們再聊?！卑鬃友纱叽僖宦暎膊辉僬f什么，拉著孫道陵一起往堂屋中走去。
孫道陵只覺，對方手中，傳來一陣溫潤之感，又聞著對方傳來的陣陣暗香，一時心猿意馬起來。
他心不在焉地來到后院，只見二爺?shù)墓啄?，已?jīng)停放在了堂屋正中。
筱慧和那天那個小道姑，正在堂屋入口處燒紙，見得孫道陵過來，立即跪身相迎，遞了三柱檀香，嘴中痛哭：“家父不幸離世，賢侄請上香?！?p> 孫道陵朝筱慧鞠躬，雙手接過檀香，就著棺木前的香燭點燃。而后雙手執(zhí)著香，朝二爺拜了三拜，這才將檀香插在供桌上的香爐中。
又拿起供桌上的酒壺，給二爺輕輕倒了一輪酒。輕聲道：“此前多受二爺照顧，侄孫這就給二爺敬酒，二爺請……”
“謝賢侄祭拜……”筱慧從身邊布袋，拿出一枚錢幣和一根紅線，雙手遞給孫道陵。
孫道陵瞧著冷清的治喪現(xiàn)場，只覺一陣噓噓，莫名有些傷感，又瞧著只有筱慧一人披麻戴孝，更覺凄涼。
他接過錢幣和紅線，將兩者束縛在一起，系在腰間，又蹲下，從筱慧手中接過值錢，給二爺燒了一些。這才站起身來，和白子焉到外邊說話。
孫道陵好奇地問道：“子焉姐，有何事要和我說？”
白子焉轉(zhuǎn)頭往四處瞧了瞧，見身邊沒人，才輕聲在孫道陵耳邊說道：“你道正師弟，這兩天便回?！?p> “嗯……？”孫道陵輕輕應了一聲，有些高興，但瞧著白子焉這小心謹慎的模樣，又覺有些怪異，問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
“嗯……”白子焉應了一聲，有些傷感地嘆息道，“聽說，你道正師弟，也已離世……”
“啊……”孫道陵心中一個咯噔，恍若雷劈，心中極為難受。
白子焉戚戚然道：“道陵，你且先不要漏了風聲，你慧嬸嬸現(xiàn)在還未知道。”
“又能瞞過幾時？”孫道陵嘆息一聲，怔怔的發(fā)呆。往堂屋瞧了一眼，一下子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白子焉亦有些踟躕，無奈地嘆息道：“能瞞住一時是一時，此時你慧嬸嬸心中已極是煩悶、痛楚，實在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p> 孫道陵出聲詢問：“子焉姐哪里來的消息？現(xiàn)在還有誰知道？”
白子焉輕聲說道：“早前，有道人到香燭店傳訊，恰好你慧嬸嬸在酒肆這邊治喪。我在那邊收拾整理香燭店，就接待了那道人?，F(xiàn)下就你我兩人得知此消息。”
孫道陵此時已顧不得多想，滿心想著如何將消息瞞下，不讓他人知曉。
他朝白子焉急切地問道：“那道人可說，道正師弟何時回家？是何人送回？”
白子焉低聲答道：“應是兩天后，但未說明是誰送回。”
孫道陵沉默，朝白子焉問道：“子焉姐，打算如何處置？”
“不若我們?nèi)ンA站接？”白子焉沉吟片刻，輕聲提議道。
孫道陵皺了皺眉，只能點點頭，嘆息道：“現(xiàn)在也只能這樣了?！?p> 兩人說話間，義莊小道姑朝從后院走了出來。她朝孫道陵作揖道：“見過孫道兵?！?p> 白子焉瞧了那小道姑一眼，輕聲朝孫道陵作別道：“我先回堂屋陪筱慧姐，你們聊?！?p> 孫道陵點點頭，目送白子焉走回后院，這才輕輕瞧了一眼那小道姑，誠懇道：“謝謝小姑娘這幾天的照顧?！?p> 小道姑懇切道：“此乃是奴家本分，當初，若非是孫道士的舉薦，奴家不過是一義莊文役，又哪有機會中得道士功名？”
原來如此。孫道陵煥然，看著對方的絕美地臉蛋，心思一動，輕聲問道：“既然如此，那你便算得上我半個師妹，不知師妹怎么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