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璐神形憔悴來到健身房,依然是那身價格不菲的女式運動裝備,肩上挎著包,只是她的“朋友”這次沒有一起來。
換好衣服,與之前一樣,站上跑步機(jī),從慢走開始。
舔狗……不是,周虎看著“女神”運動背影唉聲嘆氣,而女人最懂女人,前臺李婷婷壓低聲音:“虎哥,虎哥!”
喚來周虎注意力,李婷婷朝他使眼色,眼神一個勁朝陳璐遞去,周虎鐵憨憨道:“干嘛?”
李婷婷翻了個白眼,招手道:“你過來!”
周虎不情不愿放下手上啞鈴,走去:“干什么?”
李婷婷再次眼神示意陳璐:“你重回第一備胎的機(jī)會來了。”
周虎:“什么意思?”
李婷婷嘆氣,道:“還能什么意思,陳璐跟渣男分了,你機(jī)會來了。”
“分……!”周虎突然咋呼,被李婷婷及時捂住了嘴,兇道:“喊什么喊,你輕點!先別急,你聽我說完!
別一上去就死纏爛打,陳璐最近肯定心情不好,你別把她惹煩了,今天就從關(guān)心開始,唉!記住啊,今天只能關(guān)心!”
不待李婷婷說完,周虎便急吼吼跑去搶占第一備胎的位置,站到跑步機(jī)旁,壓抑不住的嘚瑟寫在臉上,“關(guān)心”道:“璐璐,今天怎么一個人來,你朋友呢?”
后面追出前臺,想要提醒的李婷婷當(dāng)場捂臉。
2分鐘后,健身房門口
“璐璐,這就走了???
路上開車慢點,
記得多喝熱水~!”周虎朝走向電梯的陳璐揮手喊道,然后回過頭,便撞到前臺李婷婷用一副無藥可救的眼神看著他。
周虎嘴角維持在45度上揚,問道:“怎么了?”
李婷婷搖頭:“沒事,虎哥你高興就好?!?p> …………
陳璐快步走向電梯,今天好不容易調(diào)整好情緒,重新振作來到健身房開始鍛煉,可一來就碰到那個鐵憨憨沒眼色的周虎,哪壺不開提哪壺。
自認(rèn)最近倒霉到了家,陳璐進(jìn)到電梯就不停使勁按頂樓按鈕,她怕再晚一刻就會在二樓路人面前控制不住眼淚。
封閉的電梯狹小空間仿佛一座安全的城堡,陳璐緩下情緒,·隨著電梯上升,她從包里拿出煙。
無奈,人走霉運的時候,總是一波接著一波,出了電梯,從安全通道走上天臺樓梯,她把煙點上,才吸了一口還沒來及吐出,打開鐵門,一股雞腿香味撲鼻而來,緊接著,那個她見了就惱火的胖子和健身房里的小胖子在天臺燈光下大口嚼雞腿喝可樂。
雞腿香氣、胖子“面目可憎”的臉都已經(jīng)在撩撥陳璐因饑餓導(dǎo)致低血糖,以及重重打擊之下,本就十分不穩(wěn)定的情緒,而胖子看到他早已不在乎的咸魚手里夾著點燃香煙,鼻子里噴出煙霧,他一臉嫌棄道:“孩子面前你注意點素質(zhì)好不好?再說這里公共場所,要抽煙找吸煙室去,或者干脆回家愛怎么抽怎么抽?!?p> 然后,咸魚炸了。
“我怎么知道這里有孩子???
你以為我想抽煙???
你以為我喜歡抽煙!?”爆炸的咸魚在天臺上神經(jīng)質(zhì)大吼道,而后扔掉香煙,快步走上前,做出了她很早就想做的事情,一把搶走死胖子手里的雞腿,當(dāng)場大口啃了起來,可啃了沒兩口,情緒已然失控的咸魚全然不顧及形象,張開嘴,“哇”一聲哭嚎出來。
旁邊鄭寬腦子懵懵的:“喂,你有沒有搞錯,你搶我的雞腿,還你哭?
鳴岐,你要給師父作證。”
“嗯!”小胖子點頭,忌憚看向神經(jīng)質(zhì)失控的陳璐,往鄭寬身邊靠了靠。
此地不宜久留,鄭寬只知道陳璐肯定沒吃晚飯,至于她到底什么情況,鄭寬不敢問,也沒興趣,以免沾染上什么是非,他牽起小胖子準(zhǔn)備開溜。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咸魚癱坐地上,哭成了一條咸魚。
“嗯?”鄭寬一下頓住腳步,挑了下眉,拉著小胖子站到安全距離,打算聽聽看。
陳璐對著夜幕哭訴,而鄭寬和小胖子與其說是聽眾,不如說是無關(guān)人士,恰好趕上了咸魚崩潰時,需要傾訴發(fā)泄的一個時間點。
人生到處都是意外,陳璐早就不是涉世不深,剛畢業(yè)出來的大學(xué)生,她觀察過路逸夫很長時間,家產(chǎn)、背景、社會關(guān)系,大半年時間下來,陳璐可以確定這是一個鑲了金邊的單身王老五,完全可以動手拿下。
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路逸夫在國外有個老婆。
這周一,陳璐正做著豪門闊太夢,正牌闊太收到消息,從國外殺了回來,帶齊了保鏢人馬闖到陳璐公司一番大鬧。
陳璐的豪門闊太夢自然碎了,可只是這樣的話,并不足以讓她崩潰,她不是非得靠男人才能活得下去的女人,她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
但正牌闊太發(fā)了狠,不知道動用了什么關(guān)系,公司付了陳璐半年薪水,將她掃地出門。
這才是最致命的打擊,在一家銷售公司一步步爬上來,到在西虹市站穩(wěn)腳跟,有車有房,漸漸開始有了點時間,她的工作是所有一切的根基保障。
而聽著陳璐的不幸遭遇,旁邊的胖子動起了腦筋。
咸魚的私生活聽起來似乎很混亂,可陳璐的私生活跟他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鄭寬只要咸魚能幫他賺錢,就算她一晚上睡兩個,一周輪著換,鄭寬舉雙手支持。
咸魚本身對減肥瘦身有執(zhí)念,又從事減肥產(chǎn)品的銷售工作,這條咸魚對胖子來說再合適不過,他覺得這個虛,可以趁機(jī)入一入。
“冷眼、受氣、欺騙、起早貪黑,這些我都可以忍受,可是這三年來我沒有吃過一頓包飯,我餓?。 卑c坐在地的陳璐對著夜幕一聲長嚎,換了口氣,她指天罵道:“路逸夫,你個孤兒!因為你,我這三年的餓白挨了!”
咸魚忽然站起,往天臺圍欄沖去。鄭寬瞇了下眼睛,沒動,他不相信咸魚會跳,情緒沒到。
真正會跳的,不是因為過不了眼前的坎,而是看不到今后的希望。羞愧、自責(zé)、懊悔……這些都會跳,但絕不是憤怒。不要問胖子是怎么知道的。
再者,就算咸魚真跳出去了,他依然來得及。
“師父!”小胖子著急拉鄭寬衣袖,鄭寬摸頭安撫:“她不傻?!?p> 咸魚憤怒沖到圍欄邊,深吸一口氣,朝著燈火輝煌車水馬龍的西虹市:“呵、tui~!”
執(zhí)念、獨立、堅強(qiáng)的咸魚怎么可能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