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誠頓住,身體下意識緊繃,他心慌不敢置信地看著神態(tài)自若的王力嚴肅道:“梁艷帶你們?nèi)サ???p> “嗯,不過,”王力遲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黑,你老相好好像有點怕那條巷子,她是強撐著壯著膽子帶我們?nèi)サ摹!?p> 陸明誠面無表情,心里卻翻江倒海無法平息。他心里越來越?jīng)]底,他莫名焦急心慌,他初中以前可是很混球的人,可他都不知道那里有條巷子,梁艷以前放學(xué)就回家,那么乖的女孩子,而且那條路和她回家的路也不順路,梁艷是怎么知道那條巷子的?
王力的電話響了,他掛斷電話后臉色凝重,“我走了,蔡雅芬的尸體在河邊找到了?!?p> 陸明誠頓時多了幾分震驚,“我和你一起去。”
王力攔住陸明誠,“歇歇吧你,自己現(xiàn)在什么情況自己不清楚?”
王力說完懶得再和陸明誠廢話,他匆匆離開。到樓下時遇見回來的蘇瑩和倪婷婷,他拉著蘇瑩就走,對倪婷婷匆匆說了句:“陸明誠就交給你了?!?p> 王力跑的十萬火急,蘇瑩也莫名被帶的心慌,以為出了什么天塌的事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王力拉著蘇瑩上車,“去了就知道了?!?p> 他們匆匆趕到找到蔡雅芬尸體的現(xiàn)場。現(xiàn)場已經(jīng)圍了很多的警察,他們走近,蘇瑩驚呼一聲。
他們一眼看見蔡雅芬慘白發(fā)黑的臉,王力將蘇瑩拉退兩步,“你去幫忙做筆錄?!?p> 蘇瑩不逞強,她點點頭趕緊去找報案的人了解情況。
王力走近,蔡雅芬的尸體被一個黑色麻袋裝起來,現(xiàn)在露出一個頭,尸體已經(jīng)開始發(fā)臭。
報案的是一個打魚的大爺,大爺衣衫襤褸,看起來有些落魄,卻顯著波瀾不驚的氣度。“我早上像往常一樣收網(wǎng),但我發(fā)現(xiàn)今早的網(wǎng)比平時的網(wǎng)還要沉,我心中大喜,以為我今天撈到很多魚,那時天黑也看不清,只看見我的網(wǎng)里有黑黑的一坨東西,我感覺有些不對,網(wǎng)拉上來以后,我去打開來看,用手電筒晃了晃,沒想到是個人,我就立馬報警了。”
王力走到陳學(xué)琛的身邊,和他一起蹲在尸體面前查看尸體,“陳隊?!?p> 陳學(xué)琛面色凝重,他戴著手套掀開麻袋,蔡雅芬被一塊布包裹著,類似于床單這樣的布。他在往下翻,蔡雅芬的頭發(fā)下好像遮擋了什么東西,他扒開蔡雅芬的頭發(fā),出現(xiàn)的是一個打火機,小賣部里賣一兩元一個的打火機。
陳學(xué)琛眼里閃出冷厲的光芒,他立即走到大爺身旁,“你早上發(fā)現(xiàn)尸體是什么時候?”
“大概五點多?!贝鬆斦f。
“你收網(wǎng)時有多少人在場看見你撈到了一具尸體?”
“沒多少人,”大爺想了想,“不過我想這里的人都知道我撈出尸體這件事了,這里就這么大地方,有什么消息,風(fēng)一吹,大家都知道?!?p> 陳學(xué)琛那張公正不阿充滿威信的臉上,逐漸透出狠辣來,他聲音冷肅果斷地吩咐道:“王力、有向跟我走,其他人留下來處理。”
陳學(xué)琛說完便帶著人走,他顯得有點焦慮,三人跑得十萬火急。
陸明誠不聽王力的勸說,帶著倪婷婷急匆匆出了醫(yī)院,他們來時正好遇見羅慧蘭和楊成軍來認尸體。
羅慧蘭一下車,還沒見著蔡雅芬的尸體,哀泣的聲音就先傳過來,她跌跌撞撞跑到蔡雅芬的尸體旁,大家都給她讓了一條路。
羅慧蘭有些邋遢,她為蔡雅芬的事操透了心,這兩天睡不好也吃不好,面色黑沉憔悴,如今見了蔡雅芬的尸體,更是崩潰大哭。
跟在羅慧蘭身后的是楊成軍,楊成軍依然穿著得體像個君子,臉色悲痛,不忍看蔡雅芬的尸體,回避地低下頭。
女人四十豆腐渣,男人四十一枝花。羅慧蘭和楊成軍很形象的演繹了這句話。
“雅芬,雅芬,”羅慧蘭猛烈地搖著蔡雅芬的尸體,她哭的歇斯底里,慘絕人寰,“雅芬,我是慧蘭啊,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慧蘭啊,我來了,我來了……”
倪婷婷走到羅慧蘭的身旁,有些不忍,“羅女士,請節(jié)哀?!?p> “你讓我怎么節(jié)哀!”
羅慧蘭暴怒發(fā)狂,她哭得驚天動地,剛剛猛抬頭,差點兩眼一閉暈過去,倪婷婷趕緊扶住她。
“你告訴我怎么節(jié)哀,”羅慧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聽見理智在她腦中響起摧枯拉朽的聲音,她崩潰大哭,聲音粗壯嘶啞,“她如今就這么去了,你讓我怎么節(jié)哀?!?p> 倪婷婷被羅慧蘭的悲痛欲絕哭聲帶動,她情緒低落也忍不住紅了眼眶,被羅慧蘭吼過之后,她也說不出什么安慰的話了。她抬頭見楊成軍站在一旁,臉色悲痛,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只是未到傷心處,喪子又喪老婆,楊成軍作為父親老公,怎么可能這么淡定無動于衷,她很懷疑楊成軍臉上的悲痛之色是真的還是為了應(yīng)付裝出來的。
她走到楊成軍的身旁,“楊先生?”
楊成軍受驚,不安的情緒突兀地冒出來,他欲蓋彌彰狼狽般地擦掉臉上的眼淚,他顯得有些局促,低啞道:“有什么事嗎?”
倪婷婷的目光在楊成軍身上轉(zhuǎn)了一圈,嘆息一聲,“發(fā)生這種事,我們只能勸你們節(jié)哀,喪子又喪妻,您心里一定也不好受吧。”
楊成軍哽咽著,粗著脖子說不出來話,他稍稍平息一下,“不好受又能怎么樣,生活仍然要繼續(xù),我要替她們好好的努力活下去。”
“先確認一下死者的隨身物品吧?!蹦哝面谜f,楊成軍這份堅強,的確很容易讓她對他產(chǎn)生同情,讓女同胞們生出憐憫之心。
這時,羅慧蘭卻突然跳起來指著楊成軍道:“你就是殺人兇手!”
楊成軍的拳頭剎那間攥緊,額頭上的青筋隱隱冒出,壓著心里的怒火道:“我不明白,羅慧蘭,你為什么一口咬定是我殺了蔡雅芬,我是哪對不起你,你要對我這么多的偏見!”
羅慧蘭挑眉,看著楊成軍憤怒壓抑的模樣,她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楊成軍的后牙槽動了動,牽動著面部肌肉也跟著明顯移動,他看著羅慧蘭,恨得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