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誠回頭，一雙白眼正盯著他，陸明誠被嚇了一跳，看清人后，是個阿姨正盯著他。
阿姨穿著樸素，表情木納呆滯，整體看沒什么特別，但是那雙看人的眼睛讓人無法忽視。阿姨那眼神帶著直逼人心的絕望與寒意，如枯井般的死亡凝視，臉色陰沉恐怖。
陸明誠被那眼神看得心底直發(fā)毛。
阿姨收回目光，陰沉著臉走進梁艷剛剛消失的樓道。
這個人好奇怪。
陸明誠心底冒出這個想法。
陸明誠回到車里后開車離開，半個小時后，他把車停在別墅區(qū)門口，他一直坐在車里注意著小區(qū)門口。
沒多久，一輛黑色豪車出現(xiàn)在別墅區(qū)門口，陸明誠下車攔住豪車，陳建林看見陸明誠攔他車，心臟瞬間提起來。
陸明誠打開車門，自來熟地坐在副駕駛，陳建林膽戰(zhàn)心驚注視著陸明誠，“警官，有什么事嗎？”
陸明誠面無表情道：“和你說一些事，我們?nèi)ツ慵伊?，放心，我是警察，不會對你做什么?！?p> 陳建林把車開進小區(qū)，然后帶著陸明誠去他家。
兩人對坐著，陳建林的雙手規(guī)規(guī)矩矩地握著膝蓋，他被陸明誠盯得很不自在。
陸明誠直奔主題道：“陳先生還記得林冰嗎？”
陳建林心里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沙啞著嗓子道：“記，記得。”
“她死了，林冰死了?！?p> 陸明誠的聲音不大不小，不緩不急，可陳建林仿佛被雷劈中了一樣，他感覺他的心臟此刻停止了跳動，什么聲音也聽不見，就目瞪口呆看著陸明誠。
“林冰死在家里，吃安眠藥死的。”
陸明誠的聲音就像地獄里修羅的聲音，刺耳凌厲。陳建林所有的外殼都在這一瞬間塌陷，再也繃不住，他從沙發(fā)上滑坐在地上，猶如一灘爛泥，就像豆腐渣工程蓋的大樓，一瞬間倒塌在地。
陳建林再也無能為力。
陸明誠漠視著陳建林。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陳建林抱住頭縮在沙發(fā)的角落，“怎么會這樣，她們?yōu)槭裁磿?，不是我，不是我……?p> 陸明誠走到陳建林身邊提起他的衣服，質(zhì)問道：“你到底做過什么，這么多人因為你死了，你害死這么多人?！?p> “沒有！”陳建林抓住陸明誠的胳膊，驚慌不安道：“沒有，我什么都沒有做過，我不知道她們怎么就死了，不關(guān)我的事，我沒有殺她們，不關(guān)我的事，她們的死跟我沒關(guān)系。”
陳建林說著說著，竟然哭了，他好慌，好害怕，為什么和他有關(guān)系的女人都死了，為什么？“我什么也沒做過，我真的不知道她們怎么就死了?！?p> “你什么都沒有做過？”陸明誠放開陳建林，“你什么都沒有做過，她們怎么會死！她們都是和你有交集后，人生就被你送進了地獄。”
陸明誠無情的把陳建林一心想逃避的事赤裸裸地說出來，陳建林捂住耳朵往角落里躲，“別說了，別說了，別說了?！?p> “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因為和你有交集，她們會死嗎？她們會活的好好的?！?p> 陸明誠不依不饒，步步緊逼陳建林，“你到底想害死多少人你才滿意！”
“不！”陳建林被逼急了，他嘶嚎一聲，“跟我沒關(guān)系！”
“怎么會沒關(guān)系？姚雪出車禍死了，琪琪胃出血死了，吳曉溺水死了，王露露心臟病突發(fā)死了，就連前幾天和你翻云覆雨的林冰也自殺死了，這些人難道和你都沒關(guān)系嗎？”
“林冰我根本就沒碰過她！”陳建林抬起頭來，目光炯炯地看著陸明誠，“我那晚根本就沒碰過林冰！”
陸明誠平靜地說道：“那晚你們發(fā)生了什么？”
“那晚，她喝醉了，我只是帶她去休息而已，我壓根就沒碰過她?！?p> “林冰死了，這你怎么解釋？”
“我說了林冰的死和我沒關(guān)系！”陳建林突然扯住陸明誠的衣服顫抖著身子吼道，“她是自殺，自殺！不是意外，不是上天懲罰我。”
陸明誠挑眉，“上天？你怎么知道是上天在懲罰你？你做過什么缺德事？”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上天為什么要懲罰我?！标惤钟盅闪耍ё☆^縮在沙發(fā)的角落，“為什么別人不死，和我有關(guān)系的女人就要死？這是為什么？”
“那晚你為什么要帶林冰去酒店，你們那么多人，讓誰帶去不好，非得你帶？”
“她喝多了?！?p> “僅僅只是喝多了？”陸明誠蹲下來把警官證拿出來亮在陳建林眼前，“看清楚，你欺騙警察沒什么好處。”
“我……”陳建林吞吞口水，他低頭道：“那晚她和我走得非常近，她喝多了，如果我不送，會……很沒面子?！?p> “那送她到酒店后你可以離開，為什么要留下來?！?p> “我進房間后，那女人就不讓我走啊。”陳建林也很無奈，“那女人分明就是裝醉，或許半醉半醒吧，一到房間，她就勾引我，不讓我走?！?p> “然后你沒有碰她？”陸明誠表示有點不信。
陳建林低著頭，難以啟齒，這是一個男人的尊嚴，“沒有。”
陸明誠有些懂了，沒有在追問這件事下去，“這件事你和誰說了？或是，誰問過你？”
“薛華?！标惤窒攵紱]想就說出了薛華的名字。
“在哪問的？怎么問的，你又是怎么回答的？”
“在歌廳里，他打電話給我，我沒接到，第二天他就問我怎么不接電話，他本想問我一些工作上的事，我說沒看見，就把事情的經(jīng)過給他說了?！?p> “酒店的事你沒說？”
“說了?！?p> 陸明誠皺眉看著陳建林，陳建林拉開衣服領(lǐng)子，讓自己喘口氣，“我把該在酒店發(fā)生的事給薛華說了。”
陸明誠這下全懂了，“所以，林冰死了。”
“我說了林冰的死跟我沒關(guān)系！”陳建林抬頭怒吼道，“我要說多少遍你才相信我！”
陸明誠挑釁道：“你真相信林冰真的是自殺？”
“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真相嗎？”陸明誠站起來，“以前死的那些人，是天意還是人為，你想知道嗎？”
“人為？”陳建林爬起來，人清醒了些，恢復了一點點精神，“什么意思，那些人不是死于意外嗎？”
“你真的相信是意外？”陸明誠笑了，“怎么就那么巧？難道你一點不妥也沒看出來嗎？”
陳建林沉默了，意外和明天，誰也不知道哪個先來，意外是誰也無法預知的，那些人死于意外，他毫無疑問就信了，認為這是上天在懲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