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祁小峰的生日會
很快,就到了五一勞動節(jié)。那時候的勞動節(jié)假期,跟國慶一樣還是七天。
即使我們班以極其優(yōu)異的運動會成績來迎接五一長假,但老師們還是一如既往地鐵面無私。基本上以一張試卷2個小時來計算,這放假跟上學(xué)沒什么本質(zhì)區(qū)別,只是換了一個地方學(xué)習(xí)。
我們四個人早早地就約好,假期的最后一天一起去香格里拉為祁小峰慶祝生日。所以,還沒開始放假,我就利用課間休息的時間在趕假期作業(yè)了。再加上我的效率向來高,回家以后用了兩整天的時間就把作業(yè)全部做完了。
那時候,上學(xué)的時候想放假,真的放假了,就發(fā)現(xiàn)在家的日子還不如上學(xué)。在家時間一久,家長就會忍不住嘮叨。
當(dāng)然了,我不存在這種煩惱,我的父母在外地工作,把我放在外婆家,從小到大我都是自己管自己。其實有時候,真的很羨慕別的同學(xué)有這樣的煩惱。
那個時候,我們都沒有手機,為了不讓家長知道我們的動向,固定電話用得也少。那時候的約會啊,全靠提前約定??赡菚r候大家基本都不會遲到,甚至?xí)崆昂芫玫竭_約會的地點,因為大家都很珍惜每一次的約會。
假期的最后一天,我早早地從家里出發(fā)了,從我家到城里還需要一個半小時的車程。陸離約我早點去,因為她要給祁小峰訂蛋糕買生日禮物,想讓我?guī)兔⒖家幌?,作為閨蜜的我自然是義不容辭的。
我們先去了學(xué)校附近的一家蛋糕店,定了一個花里胡哨的水果蛋糕。那時候的蛋糕,就那幾種款式,不像現(xiàn)在挑花眼也挑不出自己滿意的。
蛋糕現(xiàn)做,需要一些時間。我們趁著這個時間空隙,去了不遠(yuǎn)處的一家禮品店。
我在飾品店轉(zhuǎn)了一圈,挑了一個很酷的鑰匙扣掛件。
陸離卻對那些琳瑯滿目的禮品一點也不滿意,等我的禮物包裝好,就拉著我徑直往街對面的飾品店走去。
她挑了一對很樸素的戒指,店員再三保證是純銀的,她才下決心付了錢。那是一筆“巨款”,她付完錢之后就可憐兮兮地靠著我說:“曉晨,我這個月就靠你活下去了?!?p> 我看她那為了愛情“舍生忘死”的沒出息樣,勉強答應(yīng)了她。
她問店員要了2根紅繩,分別穿起一枚戒指,然后在我面前得意地晃:“你看我多聰明,用紅繩穿著掛在脖子上,就沒人發(fā)現(xiàn)我們有情侶戒指咯?!?p> 我十分捧場:“哇,真的欸,這辦法太牛了!”
我們?nèi)×说案廒s到香格里拉的時候,兩個男生已經(jīng)到了。
祁小峰抱怨道:“怎么那么慢???”
我皺著眉頭十分哀怨:“沒辦法,為了給你買禮物,我們倆都成窮光蛋了,只好攔了一輛人力三輪過來了?!?p> 陸離在祁小峰的身邊坐下,迫不及待地從包里拿出包裝精美的禮物。
“生日快樂!”她把禮物遞給他。
祁小峰笑瞇瞇地接過禮物:“謝謝?!?p> “快打開看看!”
在陸離的示意下,祁小峰打開了禮物,看到里面的內(nèi)容,顯然很驚喜。陸離拿起穿著大號戒指的紅繩,掛在了祁小峰的脖子上:“以后都不許拿下來!”
祁小峰點點頭,也替陸離戴上了。
一旁的程亮看不下去了:“你們倆能不能別這么秀恩愛,實在看不下去了。”
祁小峰卻一把摟過陸離的肩膀,和她緊緊靠在一起,挑釁道:“有本事你也秀啊!”
程亮與我對視一眼,無奈地笑了。
我拿出準(zhǔn)備好的禮物遞給祁小峰:“祁小峰,生日快樂!好好待我們家陸離,不然我會找你算賬哦!”
祁小峰接過禮物,一邊拆包裝一邊說:“好說好說!”
等我們用餐結(jié)束,就到了吃蛋糕的時間了。我和陸離細(xì)心地在蛋糕上插上了14支蠟燭,程亮負(fù)責(zé)點燃。
燭光中,祁小峰十分虔誠地許了愿,然后按流程吹滅了蠟燭。
正準(zhǔn)備切蛋糕地時候,陸離用手指蘸了一點奶油,猝不及防地抹到祁小峰的臉頰上,然后在旁邊傻傻地笑了起來。
祁小峰反手也在陸離地臉上抹上了厚厚的奶油。
忽然,我感覺臉頰上一涼,轉(zhuǎn)頭就看見程亮舉著還殘留著奶油的食指對著我得逞地笑。
我當(dāng)然也不會示弱,立馬反擊。
包間里霎時間一片混亂。等到大家笑不動鬧不動了,蛋糕差不多只剩下蛋糕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四個人都已經(jīng)變成了“怪物”,每個人的身上都一片狼藉。
“林曉晨,走,我們?nèi)ハ词珠g洗一下?!背塘梁拔?。
我看了一眼滿臉奶油的陸離,說:“好啊,陸離我們一起去呀!”
程亮突然拽起我的手臂就往包廂門外拖。
“你干嘛呀?”我掙脫開他的鉗制。
他伸出食指戳了一下我的額頭:“林曉晨,你怎么就一點眼力見也沒有,這么長時間一點長進也沒有!”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又是要給他們兩個制造單獨相處的機會呀。
我朝著他了然地笑笑。
水池邊上,我們各占一個水池,開始清洗。這抹奶油一時爽,清洗起來可要費老大的勁兒了,臉上洗完了,頭發(fā)上還沾著,衣服上擦完了,褲子上還沾著,連鞋子上都有那么一點。
香格里拉的洗手間有一個很大的敗筆,就是洗手臺沒有鏡子。
過了好一會兒,我跟程亮終于清理到自己滿意的地步了。我倆面對面站著,然后就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你洗的什么呀,額頭上和頭發(fā)上都沒有弄干凈!”我看著他額頭和頭發(fā)上殘留的白色奶油嘲笑道。
程亮拿著手中得面紙胡亂擦了兩下:“沒有鏡子,我看不到啊。”
我從他手中搶過面紙,抬手替他擦掉了額頭上的奶油。他突然變得好安靜,就那樣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嗯,臉上沒有了,頭發(fā)上還有一些,可是好像夠不到。
我踮起腳尖,努力地夠向他那縷沾著奶油的頭發(fā)。好不容易擦到了,可是后面還有一縷。踮著腳好累呀。
“你低下頭,后腦勺我?guī)湍悴烈幌??!?p> 程亮十分乖巧地按照我的指令做。那一刻,我們倆靠得好近,我可以清晰地聽到他的呼吸,一聲一聲,十分均勻,一聲一聲,好像漸漸變得急促了。
我給他清理完,他也很細(xì)心地幫我擦拭。那感覺,跟剛才的又不一樣。
如果說剛才有些緊張,那這一刻完全就是害羞。
我感受著程亮的指節(jié)似有若無地擦過我的皮膚,仿佛一縷春風(fēng)拂面,撓得我滿臉通紅。
我抬起頭看向他的臉,那一刻他也剛好看向我。
那一瞬的對視,仿佛有一個世紀(jì)那么長。世間的一切仿佛都停止了,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互望著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