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純預料得沒錯，一隊確實是來幫忙搶活兒的。
副主管位置的競爭正式開始后，只要有合適的任務，廖飛總能找到合理的借口讓雷蒙德代為處理，績效也被算在十三隊頭上。
但衛(wèi)星城發(fā)展了數百年，已經十分穩(wěn)定，評級在C以上的事件很少，那么多特遣隊不可能閑著，都要做事。
一隊能接到的大任務也有限，半個月過去，只給十三隊帶來了五次D級任務和兩次C級任務。
這些任務都很簡單，不是這個工廠的儲藏罐泄漏，就是那個企業(yè)的反應爐破損，特遣隊的工作只是趕過去調查，然后協(xié)調工程隊進行維修，確保小事故不會演變成大事故，比排卵還容易，有的甚至動動嘴就完成了。
白純的“氣功”一次也沒派上用場，也沒再借用過溫瑞莎的力量，不過抽時間又偷偷帶她去了一次歌販店，兩個人的友誼還處在初級階段，需要進一步加深，另外聽溫瑞莎唱歌本身也是一種享受。
楚漢雄和菲莉絲一直在關注四隊和十七隊的情況，這兩個隊明顯沒有一隊和十三隊團結，伯納德和村江東樹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導致任務被分散了。
尤其伯納德自視甚高，不愿意接D級以下的小任務，半個月里只處理了一次B級任務和兩次C級任務，績效成績落在雷蒙德后面。
十七隊的運氣比較差，接到一次B級任務但搞砸了，導致事故升級，險些在衛(wèi)星城釀成A級災害。
村江東樹的績效成績被倒扣，還需要花時間善后，基本上已經退出了競爭。
按照目前的成績排名，雷蒙德暫時最高，伯納德次之，廖飛第三，村江東樹墊底，形勢一片大好，楚漢雄和菲莉絲都很高興。
但白純卻高興不起來，因為最核心的東西沒有任何改變，雷蒙德還是像以前那樣沉默寡言。
得知了雷蒙德的過往，白純現在更傾向于把對方的沉默理解為某種自我的封閉。
或許雷蒙德能坐上副主管的位置，也能干得很棒，但未必能如約瑟夫所愿，擔當起對抗種族派的排頭兵。
他就像一塊功能被限制住的高功率電池，難以發(fā)揮全部的作用。
約瑟夫把白純叫到辦公室專門聊了聊這件事，雖然沒多說什么，但對雷蒙德的狀態(tài)明顯有些失望，對白純的關鍵性也有了新的評判，認為他沒有發(fā)揮應有的作用。
白純有些郁悶，哪個設備壞了他分分鐘就能修好，但“修”一個人真不是他擅長的東西，尤其對象還是雷蒙德這種性格堅韌的硬漢。
這種人通常很難受打擊，但一旦受到打擊，任何外部的心理疏導都沒用，只能期待他自己走出來。
閑暇之余，白純也沒放松自己的理論研究，但這東西比雷蒙德還難搞定，白純研究來研究去始終止無寸進，搞得他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這塊料。
這天，白純正窩在臥室里細讀那本《惡魔綱要》，雷蒙德推門進來，告訴他有任務。
白純穿戴整齊出來，楚漢雄和菲莉絲已經準備好，雷蒙德像往常一樣簡單說了一下任務內容。
“聯邦警署接到報案，有兩個地下非法社團正在一座物運站對峙，懷疑有棱光炮一類的重武器。
警署請求安全局支援，任務評級B，原本分配給了四隊，但四隊找借口推脫了，一隊接了過來，讓咱們過去協(xié)同處理?！?p> “四隊為什么沒接？”白純有些奇怪，目前伯納德和雷蒙德的績效成績相差不多，解決一次B級事件就能實現反超，B級事件本身又很少，放棄這樣的好機會，明顯不是伯納德的性格。
“這小子賊唄，”楚漢雄唇角一撇，表達了對伯納德的不屑，“衛(wèi)星城不管什么天災都好處理，但一旦出了人禍事情就麻煩多了，尤其是這些地下幫派，到時候惹急了拿著各種家伙一通亂射，誰碰上誰倒霉?！?p> “伯納德不去正好，”菲莉絲的態(tài)度有些積極，“咱們隊這個月的績效已經超過四隊，再加上這次B級事件，只要四隊后面接不到A級任務，隊長副主管的位置就穩(wěn)了?！?p> “這次的事有些危險，注意安全?！崩酌傻潞唵握f了句，帶三個人出了簡易房，坐上那輛裝甲車，向城里開去。
不久，裝甲車停在衛(wèi)星城一處物運站的外圍。
隔著車窗，白純看到附近是一大片倉庫，不少警用聚變車停在外面，紅藍兩色的警燈不停閃爍，不遠處拉起隔離帶，隔離帶外停著幾輛紅色的消防車。
大量警員以警車為掩護，舉著長槍短炮瞄準物運站的幾條主要通道。
物運站的電閘好像拉掉了，通道里黑乎乎一片，看不到那些地下幫派的人在那里。
數臺無人飛行器正在簡易房的上空盤旋，偵查著整片區(qū)域的情況，一股緊張的氣氛撲面而來。
裝甲車停好，幾個人下車向警車走過去，一隊隊長廖飛看到他們，大步迎了過來。
上次在東部礦區(qū)，廖飛戴著頭盔，白純只看到對方長滿絡腮胡，好像有些粗獷，此時才發(fā)現這位隊長不是粗獷型的，雖然胡須茂密，但臉型很好，眼睛也很明亮，留著短發(fā)，是那種略帶頹廢感的英俊。
“廖飛隊長。”菲莉絲對廖飛印象很好，遠遠地打了個招呼。
廖飛對她點頭致意，走過來和雷蒙德握了握手，對白純和楚漢雄也點頭致了下意，然后簡潔明了地說了下情況。
“這次的事比較難辦，據舉報，那些人手上持有重武器，這片物運站存放有易燃物，不能開火，警方包圍了這里，但沒敢進去。
物運站的大部分工作人員都跑出來了，還有一些沒出來，可能已經落在那些人手上。警方扔了對講進去，但那些人不肯談，一直僵持到現在?！?p> “怪不得四隊不愿意來，”菲莉絲隔著警車的車頂，望了眼倉庫區(qū)黑乎乎的通道，“光線這么暗，又不知道里面什么情況，出點問題就是要命的事?！?p> “四隊是沒來，但向局里申請了臨時戒備，”廖飛苦笑了下，“伯納德說不定正躲在哪里等著出問題，我本來不想叫你們，可約瑟夫主管說B級事件不多，最好把你們叫過來?！?p> “伯納德還是這么雞賊，”楚漢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萬一真打起來，事件就升級了，這個混蛋再跑過來處理，到時鍋得咱們背，功勞他來搶。”
白純也有些服氣。按正常流程，安全局接到事故報警后，先由風評司定級，再分配給合適的特遣隊。
這樣可以節(jié)省人力和物力，但有時難免影響效率，因此還會要求部分特遣隊進入戒備狀態(tài)，在外面巡邏，不管從哪種途徑了解到有事故發(fā)生，都可以不經過調遣，就近趕往現場處理。
伯納德不肯接這次任務，又申請進入戒備狀態(tài)，明顯是等著事情鬧大，再過來撿便宜，先不說人品怎么樣，幾乎已經沒有任何職業(yè)道德可言。
這種人要當了副主管，安全局的氛圍絕對會更官僚主義，人們做事更功利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