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父金父二人從此開始為狐妖賣命,后來狐妖偶然發(fā)現(xiàn)采取人類壽元能夠快速增進修為,便又命令棠父金父每隔七日給它獻上一人。
如此一來,棠父金父便開始到處買賣人口,后來干脆直接買通了當時的刑官,用金銀去買那些牢犯的命,二人這般做來才算是讓那狐妖滿意。
后來狐妖守約除去了金易滿的魔障,也給了棠水根除怪病的藥方,說是棠水被妖物下了詛咒,需得每月吃一顆人心才能緩解。
不過這樣一來,這狐妖也就纏上了金棠兩家,繞是這金堂兩家金銀萬貫也頂不住這般消耗。
好在金易滿進了皇城做了官,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節(jié)節(jié)高升,最后直接成了福臨的戶部尚書。
棠水又在巧合下官試有成,兩人一合計,棠水便接任了南區(qū)的刑官,如此一來,便可省下一大筆買命錢。
棠水和金尚書成了一條船上的螞蚱,后來金尚書怕牢獄的人少的過于頻繁而引起他人注意,便又開始到處買賣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口。
兩人做的天衣無縫,混的也越發(fā)的風生水起。這么多年了,這一步一步的從未出過差錯,哪知四皇子來一趟南區(qū),便陰差陽錯的把此事給查了出來。
“那狐妖呢?”青臉冷聲發(fā)問。
如果真是七日一條人命,青臉無法想象,幾十年來有多少人死于非命。
這個棠水和金易滿,千刀萬剮也不足以抵罪!
“唉!大概半年前吧,那狐妖突然說他的主人回來了,便尋主而去了?!碧乃笸蟮溃骸拔液徒鹨诐M已經金盆洗手,奈何天意弄人啊——!”
棠水隨即又望天長嘆:“蒼天!是我棠水命該如此嗎???!”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背負此等罪孽,可蒼天,從未給過他棠水選擇??!
凰澤一直未言,良久,凰澤拍了拍青臉的肩膀,示意剩下的交給他處理。
青臉應下后,凰澤就走出了牢獄,青臉知道,殿下是想一個人走走了。
…
天顏折用了一晚上才想好怎么安頓阿慈,早上他帶阿慈吃了飯,隨即便拉著阿慈要去一家可以吃住的學堂。
“哥哥……”
阿慈拉著天顏折的手特別的緊,而他眼里亮晶晶的光,總是能第一時間讓天顏折的心跳變的急亂……
天顏折只覺得心臟軟了幾分,竟有些不舍得同阿慈分開。
阿慈并不知道天顏折的打算,此刻,他還以為哥哥是要帶他去有趣的地方玩兒。
“阿慈,等會兒你乖乖聽哥哥的話,可好?”天顏折只得用這種法子來同阿慈商量,他也知道這樣對阿慈不公平,但是……
“哥哥,阿慈只聽哥哥的話?!?p> 阿慈笑著望著哥哥,眼里滿滿都是哥哥的影子,隨后阿慈趁老二還在低頭吃飼糧時,匆匆親了一口天顏折的臉頰,之后還不忘用他尖尖的虎牙輕咬哥哥一下,隨后滿意的狡黠的笑了笑。
“哥哥,阿慈好喜歡哥哥?!?p> 阿慈盯著天顏折唇瓣的雙眼,已經炙熱一片。
天顏折臉頰一紅,轉身牽出了老二,試圖用這種方式掩飾自己的心虛,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對阿慈說出他要暫時離開的事。
天顏折能感覺到阿慈對自己的依戀,可正是這份依戀,讓他更加的窘迫。
“阿慈,上來,抱緊我。”
天顏折拉著阿慈上了馬,極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總會有辦法的……
“關關雎洲,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少兒的讀書聲朗朗響起在學堂的每個角落。
“十二大陸對文賦的看重程度次于劍法道三術,有時候,文賦也可以說成是學習劍法道的輔助品。非要理解的話,其實就是精神上的一種滿足。
三觀的成熟以及文學的造詣能把人們帶到另一個高度,從而更好的感知的劍法道三術的魅力和深意。
曾有高人發(fā)出見解,說天下萬物唯精神世界沒有盡頭,若想尋求真理,走出大道,前提便是創(chuàng)造自己的精神境界?!?p> 教書先生正同十幾個少年侃侃而談,大家似乎在討論著一個論題。
“所以說啊,這讀書并非無用,相反,它是一切的基礎?!苯虝壬詈筮@樣總結道。
四周瞬間響起了響而有力的鼓掌聲。
天顏折也聽得一身蕩氣,恍惚間,似乎回到了自己少兒時讀書誦朗的年代。
“阿慈,喜歡這里嗎?”天顏折看著認真聽教的阿慈,心中似乎有了點底氣。
“哥哥……阿慈不懂?!?p> 阿慈似乎在思考什么,軟軟的聲音夾雜著微弱的疑慮。
“不知這位學生有何不懂的地方?”教書先生注意到了正在旁聽的兩人,溫聲問著那位發(fā)出疑問的少年。
阿慈沉默了片刻,回答道:“為何文賦是劍法道的輔助品呢?我倒認為劍法道是文賦的輔助品。每個人在修煉劍法道時總會有這樣或那樣的領悟,而這些領悟,恰好可以讓人更好的學習和理解文賦?!?p> 阿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懂這些,只是腦子里突然就有了這些東西,似乎很久很久以前,有人這樣告訴過他。
教書先生和天顏折聞言皆是一愣。
“這位學生的理解非常獨到,是老夫斷章取義了?!?p> 天顏折也笑了笑,行禮道:“先生,不知我弟弟可否留在此處學習?”
先生見阿慈天資聰穎,自是非常愿意收下,連忙應道:“二位如若不覺此處簡陋,便留下吧?!?p> “謝過先生了。”
天顏折已經有了主意,他會趁阿慈晚上熟睡時,自己悄悄離開,事后再讓教書先生替他同阿慈告別。
因為房間有限的緣故,阿慈和天顏折需要和三人擠一個房間。
阿慈長得頗為好看,加上他的確天資聰明,渾身的氣質又是乖軟的,這里的學生皆是非常喜歡他,奈何阿慈不知為何卻對他們冷冷淡淡的。
“阿慈不喜歡他們?”天顏折摸了摸阿慈的鼻尖,趁其他學生都睡了,才低聲問著。
“哥哥……阿慈只喜歡你的……”阿慈似是有些委屈,哥哥的問題似乎讓他很沮喪,“哥哥難道想讓我喜歡別人嗎?”
天顏折知道自己問錯了話,連忙解釋道:“怎么會呢?哥哥怎么會讓阿慈喜歡別人,只是,只是阿慈還是要交些朋友的?!?p> “朋友?”阿慈似乎不理解這個詞。
“就是阿慈有需要的時候,朋友會幫助你,別人有需要的時候,阿慈也要幫助他們,這樣,你們就是朋友了?!?p> 天顏折用最通俗的說法解釋給阿慈聽,他很清楚自己去欲雪騰意味著什么,他并不希望阿慈日后太過孤單。
“嗯!阿慈知道了?!?p> 天顏折看了看阿慈戴在頭上的銀簪,這是那日那位嬸嬸兒把阿慈認成娘子時,阿慈選的簪子。
精致簡單,優(yōu)雅美觀的一支銀簪。
…
“什么?!”金易滿一怒之下摔碎了手中的陶瓷杯具,他看著無功而返的幾人,一雙眼里全是憤怒,陰鷙,寒森。
“你們這群廢物!”金易滿指著他們的鼻子罵道。
幾人不敢說話,單膝下跪,低頭不語。
“棠水他要逃跑,說明事情已經敗露,四皇子現(xiàn)在在南區(qū)還未歸來,現(xiàn)在消滅證據(jù)還來得及,以他棠水一人之詞不足為據(jù),我們還需從長計議?!迸赃叺哪俏凰氖鄽q的男人不緊不慢的同棠水分析著事情的嚴重程度。
金易滿也冷靜了下來開始思考對策。
“聽說溫執(zhí)和三殿下見面了。”金易滿揮了揮衣袖,示意那幾個黑衣人退下。
所有黑衣人點頭輕步離去。
“沒錯,那位惦記著皇位,溫皇又時日無多,到時幟司國將有一場可以驚動十二大陸的大變,溫執(zhí)要想坐穩(wěn)皇位,還需要使點手段,三殿下對他而言,是必不可缺的盟友。”那人低聲道。
“就怕事成以后,他溫執(zhí)翻臉不認人,也不知道三殿下有沒有什么后牌?!苯鹨诐M嘆了口氣:“四殿下不會對我手下留情,眼下,我確實該站隊了?!?p> “三殿下向來賢明愛才,他不是古板小氣之人,尚書以前做的事,三殿下通通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惜這福臨眼中只有四殿下,倒是可惜了三殿下的君王之才。
尚書是個聰明人,四殿下雖然為人隨和,但是眼里卻容不得沙子,他可以不計較任何無關痛癢的事,可是沙子……
它畢竟是礙眼了……
金尚書,你要做的決定,可是關乎整個金家的生死啊,還請尚書想好了再說?!?p> 金尚書沉思不言,他琢磨著這人的每一句話,權衡利弊之后,金尚書點了點頭,“三殿下有朝一日,定能如愿以償!”
那人聞言爽朗的笑了兩聲,隨后夸贊道:“金尚書果然是識時務者,前途無量啊前途無量!”
“眼下……”金尚書并未放松,他遲疑道:“還請三皇子那邊到時多為老臣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p> 那人聽后,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笑著保證道:“金尚書不必擔心,三殿下心里有分寸著呢,他四殿下畢竟不是皇上,一切還有周旋的余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