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戚如與遲若賦走了許久。
此時距離他們離開趙府,已經(jīng)有一周的時日了。
鄭戚如覺得時間的流逝仿佛化成了無數(shù)道小火焰在她心頭燃燒著。她無法控制住對小月的思念和擔(dān)憂。
她隱隱覺得,事情并不簡單。但唯有找到小月,她才能獲知真相。
遲若賦雖知道鄭戚如心急如焚,但卻無能為力。他的身體因強(qiáng)行破開某些能力而損傷了大半,如今的他只能等待著恢復(fù)實(shí)力。
兩人漫無目的地走著,直到走到了一家小茶館門口。
遲若賦看了鄭戚如一眼,突然道:“我們走地太久了,休息一下再出發(fā)吧?!?p> 鄭戚如伸出舌舔了舔唇,點(diǎn)頭答應(yīng)。
于是兩人掀開茶館門口的橫布,進(jìn)去坐定。
他們坐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有人出來接應(yīng)。整個茶館不大,只有四五桌的規(guī)模。
遲若賦沉吟一聲,道:“也許店家老板此時有事外出,我們先喝著茶等一會兒吧。”
鄭戚如皺眉:“若是那店家老板一直不回來呢?”
“那么待我們喝完后,留下適當(dāng)?shù)你y兩?!?p> 鄭戚如點(diǎn)點(diǎn)頭,這樣也行。她將放在桌子上的茶壺拿起,給自己倒了滿滿額一杯水,正打算喝下時,卻被遲若賦攔下了。
遲若賦拿過她的杯子,然后湊近聞了聞,隨后將鄭戚如的杯子還給了她:“喝吧。”他的嘴角掛上春風(fēng)般的暖意。
鄭戚如飲下后,頓時覺得身心舒暢。她渴地快冒煙的嗓子終于得到了釋放。
她又抬手為自己倒了一杯,順便拿了個新的杯子給遲若賦也倒了一杯。
“你也喝呀?!?p> “我不渴?!边t若賦只笑著看著她。
鄭戚如想起這一路上的干糧和水都是自己解決的,遲若賦絲毫未碰。也許會法術(shù)的人就是不一樣吧。她覺得等找到小月后,兩人一定得找個師傅好好學(xué)一學(xué)。
自身強(qiáng)大,才能無畏于世。
她連續(xù)喝了好幾杯,直到把整個茶壺里的水都喝了個干凈,才滿意地漾出笑容,而后便對遲若賦一歪頭,示意兩人可以走了。
遲若賦從懷中掏出了些許銀兩(對于茶錢是絕對夠了的),放在桌子上,與鄭戚如一同走了出去。
沒走幾步,兩人碰見了一個帶著刀疤的男人。
男人穿著簡陋,頭發(fā)凌亂不堪,臉上有一道又深又長的刀疤,自眼角處一直斜斜地劃到了耳邊,看上去十分怖人。
鄭戚如心頭一跳,突然有了預(yù)感:“請問…你是否是這茶館的主人?”
男人雖外表怖人,但目光溫和,聞言疑惑道:“是的,有什么事嗎?”
“我們剛從那里出來,方才見你不在,便直接在桌上放了些茶錢,你可以數(shù)數(shù)夠不夠?!?p> 刀疤男人打量了兩人一眼,道:“既然我回來了,你們就再呆一會兒吧,我為你們煮點(diǎn)花生米??茨銈兊臉幼?,應(yīng)該是在趕很遠(yuǎn)的路吧?!?p> 兩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
“先進(jìn)來吧,給你們弄點(diǎn)吃的。不要錢?!闭f著,男人邁開步子,掀開簾子進(jìn)去了。
鄭戚如與遲若賦對視了一眼,跟著男人重新進(jìn)入這個小茶館。
這刀疤男人雖然面容顯得有些可怖,但眉眼之間沒有絲毫兇氣,應(yīng)是無惡意的。
兩人坐在方才的位置上。男人則來到了自己的攤位,準(zhǔn)備為他們弄些吃的。
鄭戚如敏銳地發(fā)現(xiàn),男人是用左手在鍋上翻炒著,右手的衣袖卻空空的,隨著男人的動作無力地扭動著。
男人是斷臂。
鄭戚如看了看遲若賦,對方同樣一副了然的神色,但兩人都選擇默不吭聲地繼續(xù)喝著茶。有些傷心事,還是別提地好。
幾分鐘后,男人做好了閑食,為兩人端到了桌上。
鄭戚如拿起筷子挑出一顆花生米,放入嘴里嘗了嘗,不禁贊嘆道:“真好吃!謝謝你老板?!?p> 遲若賦也微點(diǎn)點(diǎn)頭,說了聲謝謝。
男人只溫柔地笑了笑,可那刀疤卻隨著他臉上扭動的幅度跟著擴(kuò)散開來,看起來有些詭異。
遲若賦指著指桌上尚未動的錢,對男人道:“這是我們的茶錢,你先收著吧,若是不夠請給我們說。”
男人搖搖頭:“這錢怎么會不夠,我這種茶怎么可能值那么多銀兩。你們給我兩個銅板就行了?!?p> 兩人不好拒絕,只能作罷,但仍加了兩個銅板,言稱是避暑的遮陽費(fèi)、
男人倒也沒忸怩,便收下了而后開口問道:“不知兩位客官,此行是去往何處?”
“我們要去找一個朋友?!?p> “二位的朋友是在…?”
“哦,她在那北部東南塔處的位置?!睂τ谝粋€陌生人,他們還是不想透露太多,便隨便說了一個地方。
男人有些驚訝:“那么遠(yuǎn)的地方嗎?”
“是的。”
“那么…那么…你們一定是會經(jīng)過那個地方了…”男人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變得異常痛苦,他用左手捂住自己的右臂處,濃眉皺成了一團(tuán)。
“不知道是那個地方?”鄭戚如好奇地問道。
“那個地方…嗯…你們能否幫我一個忙?能否…”他猶豫地憋出幾個字句,但還未等二人回答,又自顧自地嘆了口氣,“唉,還是算了。”
鄭戚如更加好奇了:“你說的是什么地方?幫什么忙?若是可以的話,我們一定會幫的!而且…我身邊這位,法術(shù)十分高強(qiáng),一般的事兒都難不了他!”
遲若賦聞言微咳了幾聲。
男人黯淡的眼睛突然發(fā)亮,語氣中多了點(diǎn)期待,但又夾雜著擔(dān)憂:“真的嗎?這位公子若真的…那么,說不定不會出什么事的…”說完,男人猶豫了一會兒,便目光堅(jiān)定地欲朝兩人下跪。
兩人連忙攔了下來。
鄭戚如急道:“你要是有什么事就直說,我們一定會幫助你的?!?p> 遲若賦在一旁暗嘆,這丫頭的秉性還真是改不了,但他還是點(diǎn)頭道:“是的,有什么話請直說吧?!?p> 男子下跪不成,抬首感激地望著兩人,隨后直起身子,躊躇了片刻,道:“是這樣的…我…我想讓你們幫我送一封信?!?p> “嗨…就這點(diǎn)兒事啊。成!你給我們說一下那個地方的名字,等我們路過的時候,便給你送信。”
“不…你們到時候一定要格外小心,那個地方十分危險,里面…里面有很恐怖的妖怪??!”男人見鄭戚如十分輕松的模樣,連忙補(bǔ)充道。
“妖怪…什么妖怪?”鄭戚如有些不解。
遲若賦聞言,臉上的表情倒沒什么變化。雖然他實(shí)力減弱了許多,但若是小心一點(diǎn),一般的妖怪他還是能夠?qū)Ω兜亓说摹?p> 男人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那個地方,名叫光明鎮(zhèn),本來是一個怡人的小鎮(zhèn),大家相處地十分和睦。可是最近幾年,光明鎮(zhèn)卻失去了光明。因?yàn)閹啄昵暗囊惶?,?zhèn)子上的許多人都莫名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