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趙聞風危險地瞇起眼睛:“姓遲的,別忘了我們的約定。若是你打破了,你想要的那兩個東西,絕對得不到。”
“是嗎?”遲若賦嘲諷地笑了笑,“我倒覺得,即使你失敗了,甚至你死了,我想要的東西,我一樣可以得到。”
鄭戚如有些堂皇,她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看著近在咫尺的遲若賦,心情十分混亂。
趙聞風冷哼了一聲,道:“你若是毀約,就別想得到它?!?p> 遲若賦仍是無所謂地笑著:“只怕你是低估我了,我已得到了那所謂的弒神印。至于毀約問題,恐怕…也是你先毀的吧?!闭f罷,他目光大盛,身上竟有金色的光芒如同圓圈一般一道道地擴散開來,只震得身后趙聞秀三人直接滾落到了幾米遠處。
趙聞風也被那道勁芒震得身體后退了好幾步才穩(wěn)住,他看著面前金光環(huán)繞,恍若神人的遲若賦,嫉恨又震怒道:“原來你是埋怨我想殺了你的心上人。沒事,我可以不殺她,只要你放手,不干涉我的計劃,我便可以不殺她。但若是你不留情面地繼續(xù)破壞我的計劃,那我也絕不會讓你好過!”
“恐怕太晚了,我可不愿與你這般的人狼狽為奸?!贝嗽捯宦洌t若賦雙腳一抬,有勁風于之奔騰,他乘著風力快速襲來,身上金芒也隨之波浪般涌過來。
趙聞風見事情毫無轉(zhuǎn)機,面色一沉,連忙身子下蹲,穩(wěn)住身形,隨后立馬以雙拳迎之,紫黑光球也隨之與遲若賦的金芒對抗著。兩人的對戰(zhàn),形成了巨大的力量波動。
不會武功的鄭戚如只覺得耳邊不斷耳鳴著,眼睛也一片發(fā)白,看不太真切,連忙抱起已然變成魔植的管家,跑至不遠處的角落里躲了起來。至于趙老爺,她是真的無法作為了。不過還好,那個紫靈寶似乎有靈,感知到危險后便發(fā)出了一道澄澈的光,覆蓋住了躺在床上的趙老爺,使得一道透明的屏障現(xiàn)出形來,抵擋住了趙聞風和遲若賦的戰(zhàn)場。
鄭戚如瞇著眼睛,想要盡力看清眼前發(fā)生的一切。
顯然,兩人的實力有些懸殊。遲若賦輕松應敵,雙手時而交替,釋放出一個又一個絢麗的光球,時而一手握拳,將趙聞風的黑紫光暈逐個擊毀。
趙聞風有些吃力,緊緊咬著下唇,額上不斷冒著汗水,雙腳不斷顫抖著,眼看著便要招架不住。
鄭戚如覺得時局已定,勝負已分,不禁心頭一喜,卻見戰(zhàn)場中的趙聞風突然眸中一絲邪光流轉(zhuǎn),假意朝一個方向使出一個虛招,使得遲若賦應付,隨后身子卻詭異的極速一轉(zhuǎn),待鄭戚如反應過來,他卻已經(jīng)到了自己身邊。
她驚慌失色,急忙躲藏,卻無奈沒有功力,根本無法躲藏,不遠處的遲若賦雖留意到了,同時以最快的速度往這邊飛過來,并不斷朝著趙聞風發(fā)出一陣陣恐怖的攻擊,可無奈那趙聞風似是鐵了心拉下旁人一般,身后背部雖已經(jīng)被血染紅,胸前甚至都已冒出顆顆碩大的血珠,仍然固執(zhí)地禁錮住鄭戚如的身子,一只手做手刀狀,擱在她的頸部位置,迫使她無法動彈。
趙聞風達到目的,滿臉血跡,但仍是燦爛地笑著。
他遲緩地轉(zhuǎn)過身來,將鄭戚如緊緊地禁錮在自己胸前,一只手掌像是銳利的刀尖般摁在她頸部,微昂著頭,挑釁般看著遲若賦。
遲若賦看到這種情況,眉頭終于皺了起來。
他一直放松的自信笑容終于也垮塌。
“你,想怎樣?!彼恼Z氣如萬年寒冰。
知道自己已掌握到對方要害的趙聞風得意地笑著:“不想怎樣,只要你根據(jù)我們之前約定好的去做,我便原諒你,不與你計較,我也會放了這個女人?!?p> 遲若賦眼光微動,似乎正在考慮中。
趙聞風見之,冷酷地笑了笑,嘲諷道:“所以啊,這就是注重感情的壞處。你看你,明明功力比我高深那么多,足以將我輕易殺死,卻為了這個女人,站在遠處一動也不敢動,就像是一個懦夫?!?p> 鄭戚如聽聞這話,心臟如同被萬千螞蟻撕咬般癢痛難耐。她真的不能相信,也不愿相信,曾經(jīng)與自己談笑風生的人,卻將自己視為一個不必投放任何感情的,女人。想到自己還與他商榷事情結(jié)束后一起出府游玩的計劃,便覺得諷刺可笑。
遲若賦仍然沒有言語,他看見鄭戚如眼中的凄然之色,心頭一跳,有些后悔。
如果當初自己不顧及那么多,如果…
可是,哪有那么多如果。很多事情,永遠只能是后知后覺的懊惱。
他認真地盤算著,也許,自己只有用那一招了。雖然有風險,不過…試試吧。
他默默用力,將所有焦點都集中于身體某處,準備將那封印揭開。
趙聞風一直都注意著遲若賦的神色,見此狀況,突然覺得不妙。此時的遲若賦已閉上眼,身子慢慢懸空,身下竟模模糊糊地出現(xiàn)一個仿若神盤的圓狀虛影。
趙聞風趕緊威脅道:“你可別想耍什么花招了。否則,你一時快活,這個女人卻要付出生命的代價?!闭f著他的手掌一側(cè)生出黑色的鐮刀光印,緊靠著鄭戚如頸部的手更加接近,那光印便微微下陷,使得鄭戚如的頸部被割裂出一個口子,不斷往外涌著血。
雖然很痛,但鄭戚如卻選擇輕輕閉上眼睛,忍耐著,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她相信遲若賦,一定會救下她。
這時,趙聞風似乎突然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雙目圓瞪,身子竟然驚嚇地微微顫抖,手刀更是深陷鄭戚如頸部。鄭戚如頸部的血越流越多,她感覺自己身上的氣力不斷消失,眼皮像是有千斤重的重物壓著,動彈不得,身體慢慢地被放空…
突然,她身子一輕,下一秒,她被接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一股輕柔的氣力不斷地傳入了自己的體內(nèi),鄭戚如感覺流失了大半的血液似乎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體內(nèi)。
她勉力抬眼,便看見了遲若賦的俊臉。他溫柔地看著鄭戚如,眼中卻渙散著自責和心疼。
她虛弱地笑了笑,突然想到了什么,連忙掙脫出他的懷抱,站起身來,四處看了看。
整個房間一片狼藉。
趙聞秀三人似乎被之前對戰(zhàn)的余波所波及,全都躺在不遠處的地上,昏睡不起。
趙聞風正躺在趙老爺?shù)拇策叄闹票桓g,少了大半截,而露在外面的殘余肢體焦黑一片,面容已被黑紅的血跡染得看不清原本模樣。不知死活。
趙老爺仍安然躺在床上。魔植模樣的管家也仍在方才的位置,他的四肢已經(jīng)不在,化為了深棕色的植物枝干,而頭部安然無恙,只是原來的耳部突然變得細長,眉心處還有一個小小的竹筍般模樣的凸起。但管家似乎受損頗為嚴重,痛苦地緊閉雙眼。
鄭戚如擔心地看著管家,用手扯了扯遲若賦的衣角:“喂,你快救救管家吧。我還有好多事要問他呢。不對,是它?!?p> 遲若賦斜著眼看著鄭戚如:“什么叫喂?我不叫喂。喂可沒有什么方法救人。”
鄭戚如只好討好地對他一笑:“那遲若賦啊,你就快救救那位老人家吧,我看他傷的挺重的…”她心里還是偷偷嘀咕著,她之所以喊他喂,還不是因為對他之前欺騙自己的事耿耿于懷。這件事日后仍得追究…
遲若賦似乎看清了她心中所想,似笑非笑地盯了她一眼,將仍懸浮在趙老爺身邊的紫靈寶拿到手中,隨后走到管家的面前,一手握著紫靈寶,一手伸出食指與中指不斷于空中揮動著,劃出奇怪的手勢,然后將那只手覆于紫靈寶之上,那奇物便散發(fā)出紫色的奇異光芒,朝著管家的身體涌去。
不一會兒,紫芒漸退,管家的眼睛緩緩睜開,眉間的竹筍模樣的突出物也突然閃爍了一下綠色的短芒。
他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面前的兩人,又看了看整個房間的景象,似乎想起了什么,連忙起身朝著兩人鞠了一躬。當然,因為它頭部以下都是粗大的魔植,所以也只是頭部向下彎曲了一下。
“謝謝二位,我趙府永遠感激二位的恩情?!?p> 鄭戚如笑著擺擺手道:“我們哪里做了什么啊,況且,趙老爺?shù)氖虑槲覀兌歼€沒有解決呢。不過這事兒你似乎比我們更清楚,所以我們還得請教你?!?p> 管家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老爺,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是啊,老爺必須得醒來,那東西必須得出來。這事,也必須得我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