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玉璃當即打開那個小瓷瓶上面紅色的瓶塞,放在鼻下去聞,“果真是神清氣爽,這藥還可解乏吧!”
念息點了點頭,“你這三年在藥廬不是白待的?!?p> “是念息姐姐教得好!”慕玉璃反手握住她的手,又問道:“他有消息了嗎?”
“上個月去信告訴師兄,在豐鎬城相會,至今未有回信。也不知他有沒有收到。”
念息面上沒有什么表情,但慕玉璃知道她心底是很擔心君聶嘆的。
“君聶嘆本事這么大,肯定會平安到豐鎬城來找你的,念姐姐勿憂?!?p> “遼王設宴,你陪我一道去吧?”慕玉璃拉著她的手,嬌聲道。
“我一向不喜歡那些大排場?!蹦钕⒈鞠刖芙^,但是想到慕玉璃的處境,“就當是陪你吧,反正也應該是男女分席的?!?p> “念息,你最好了!”慕玉璃一把抱住她,將臉蹭在她胸前。
感受著軟軟的觸感,心道怪不得君燕然那家伙動不動就要抱她。
女兒家的身子可真軟,念息的尤為軟。
她開始有點理解慕洛言了,若她是個男子,定也會喜歡上念息的,又善良,又會醫(yī)術,還長得這么好看。
念息倒是沒什么感覺,她拍了拍慕玉璃的背,“好啦,你身上還有傷,這么放你一個人去,我還真不放心呢!”
“有你陪我,我才放心。”慕玉璃放開了懷抱,牽著念息的手,道:“走吧。我快要餓死了,早膳和午膳都沒吃呢?!?p> “晉皇還敢餓著你?”
念息說這話的時候,二人已經走到了院子里,就看到君燕然一手拿著一包茶餅,一手不知從哪里又弄來了半只燒雞。
看來是不敢了。
念息抿著嘴偷笑,堂堂晉皇居然是這幅樣子,她可真是大開眼界。
慕玉璃臉紅了一半,看著君燕然肆意的笑臉,伸手接過了那茶餅和燒雞。
“怎么帶燒雞來了?”慕玉璃悄聲問道。
“璃兒不喜歡?那下次換醬牛肉吧?!?p>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蒸魚?”
“馬上就要赴宴了,我哪有工夫去吃???”
“車上吃嘛,再說遼王發(fā)宴席,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呢?還是先吃飽了才對得起自己?!?p> 君燕然也是壓低了聲音,以為這樣旁人就聽不見了,但念息離得他們很近,將二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沈嬤嬤接過那燒雞和茶餅,交到一旁的小丫鬟手中,她笑著道:“豐鎬城的皇族多,恐怕這次都會去赴宴,公主吃飽了去的確比較妥當?!?p> 她其實早就交代廚房做好了點心準備帶去的,但沒想到晉皇也能想到這些。
她不禁重新審視起這個最近在豐鎬城幾乎人人談虎色變的晉國之皇。
沈嬤嬤與阮嬤嬤一樣,也是沁瑤宮里看著慕玉璃和慕鳶梓長大的老人。她是隨慕玉璃一道來終南山的,但畢竟年紀大了,受不得山上的寒,慕玉璃便讓她在豐鎬城的公主府打理內務。
“會有誰來?”慕玉璃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安地看著她。
“趙王、靖國公、武安侯、靈妍長公主……”
阮嬤嬤掰著手指說了一大號人物,慕玉璃聽得頭大,而她還在說,“還有豐鎬郡太守趙志義,秦州刺史張泉……”
“秦州刺史!”
這可是個不得了的人物,慕玉璃又道:“他不應該在雍城述職嗎?”
宋君變法肅清了吏治,其中的一項就是設立刺史制度,直接歸中央御史臺管轄。
刺史無品級,無固定治所,前兩年的秦州刺史還不是這個張泉,而是一個叫洪適之的人,現在已經是御史中丞了。
“這老身就不知道了,只是聽說這個張泉張大人最近都在豐鎬城中?!?p> 慕玉璃覺得有必要見一見這個張泉,她道:“先不管誰會來,去看看不就知道了?!?p> “鳶兒呢?”
等了半天也不見慕鳶梓出現,慕玉璃打發(fā)了兩個小丫頭去催,卻得到回應說太子已在府外等候。
待與念息上了馬車,慕玉璃掀開車簾,望向君燕然,道:“晉皇要與我們一道走嗎?”
君燕然本來也想鉆進車里,但見念息跟著一道,只好道:“璃兒慢些走,我會比你先到的?!?p> 他湊近那張車簾旁的臉,在她耳邊輕聲道:“其實我并不想你去的,那些人那些事該早些丟給慕鳶梓才是?!?p> 慕玉璃撲閃著大眼睛,伸手推開他的臉,道:“鳶兒還需歷練,我若不護著他,他還不被那些老狐貍給欺了去?!?p> “自己還是個小孩呢?還管別人。”君燕然捏了下慕玉璃的鼻尖,寵溺地道。
慕玉璃皺了皺眉,“我去年就及笄啦,不是小孩子了?!?p> “在我看來就是,餓了都不知道開口要吃的,還得我送燒雞來。你說我不來找你,你是不是就會餓死呀?”
“咳咳……”里頭的念息聽不下去,提醒著難舍難分的兩人。
“哪那么容易餓死!”慕玉璃將車簾迅速拉下,吩咐車夫道:“快走吧,莫讓鳶兒等久了?!?p> 君燕然看著那車簾放下了又再次撩起,露出里面慕玉璃的回眸一笑,他嘴角咧得老高。
一旁躲在樹上的晉皇親衛(wèi)見到這笑容,驚得從樹上掉了下來。
君燕然馬上換回了一張黑臉,“罰俸三個月!”
那人是頂替楊皓生位置的一個親衛(wèi),他開始有些理解為什么楊皓生寧愿去做公主護衛(wèi)隊長,也不想做羽林中郎將兼晉皇親衛(wèi)了。
這主子真的好嚇人。
楊皓生現在身受重傷還在離營,沒有跟來。
慕鳶梓騎著一匹黑色的駿馬立于公主府門口,他面容清秀,常年臥于病榻,使得他的膚色比一般女子還要白。如今病愈,雖然臉色看不出來,但是唇色比以往紅潤了許多。
路過的小娘子們不少都對著他暗送秋波,更有一個大膽的小娘子直接將手中的絲帕丟到了他懷里。
慕鳶梓頓時不知所措了,他問道:“這位姑娘,這是何意?”
那小娘子見他竟是不懂,更是笑得開懷不已。
“給你,你便拿著?!?p> 慕鳶梓并不想要別人的東西,他直接下馬,走到那小娘子面前,伸手將那絲帕遞回去。
“我已有姐姐給我繡的絲帕,不需要姑娘這一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