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玉璃偷偷捏了君燕然腰間的肉一把，嗔道：“就你霸道！”
君燕然將她抱得更緊了，低聲說道：“璃兒敢掐朕，這是大不敬之罪！”
“就知道拿你皇帝的身份壓我，我可告訴你，這是離國，不是你的晉國！”慕玉璃不滿地道。
“好好，我不拿身份壓你。璃兒說什么就是什么?！?p> “這還差不多！”慕玉璃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又道：“那你放我下來！”
“地上還有雪，道長說你不能受寒！”君燕然是鐵了心不要她下地了。
慕玉璃已經(jīng)看見有灑掃的道士在道路兩旁，她連忙把臉埋進(jìn)君燕然的胸膛，不讓別人看見她。
其實這樣反而欲蓋彌彰，晉皇和玉璃公主同時出現(xiàn)在鎮(zhèn)岳觀的事情，早已經(jīng)傳遍整個華山了。
明波紅著一張臉，走在二人前面，他們身后還跟著宋宴平和一行晉軍。
七拐八繞地出了鎮(zhèn)岳觀的后門，來到一處宅院，上書：玉泉宮。
“小道就送到這，這里不屬于鎮(zhèn)岳觀所在，小道不便進(jìn)入?！泵鞑ɑ厣硇卸Y，之后便站在一旁，沒有進(jìn)去。
慕玉璃見了驚喜道：“真的是玉泉宮？”
“璃兒知道這？”
“父皇跟我說過華山上有一個溫泉眼，曾有鄉(xiāng)紳在這里建了行宮送給父皇，可他一直沒有機會來?！?p> 她說到最后聲音越來越小了。
“離皇雖然對不起你父親，但對你們母女倆也算不錯。今后你是想繼續(xù)做離國公主也好，做宋氏女也好，我都支持你！”
君燕然知她心中所想，柔聲安慰道。
慕玉璃臉貼著他的胸膛，同樣也柔聲道：“阿然，你真好！”
“我不好，還有誰好？”君燕然理所當(dāng)然地道。
玉泉宮早有侍女與侍從候著，聽聞來人是公主與晉皇，皆是不敢怠慢。
為首的一個老婆子，屈身對慕玉璃道：“樊真人已通知老身公主大駕，老身還當(dāng)是那道人胡言，沒想到公主當(dāng)真親臨！怠慢之處，還望公主見諒！”
“你是……阮嬤嬤！”慕玉璃想要親自去扶她，君燕然依然不放她下來，她只得道：“嬤嬤快請起。”
“這位是晉皇！”慕玉璃略有些尷尬地道。
阮嬤嬤看了君燕然一眼，不失禮節(jié)地行禮道：“晉皇有禮，多謝晉皇送公主前來。”
她一揮手，立刻有侍從抬了步攆上來，她道：“請晉皇移步，公主就由老身照顧吧?！?p> “不必了，朕抱著璃兒，已經(jīng)習(xí)慣了！”君燕然不咸不淡地道。
阮嬤嬤微不可查地抖了抖嘴角，然后道：“請隨老身來?！?p> “阿然，你夠了！”慕玉璃悄聲道，身子掙扎著扭動想要自己下來。
君燕然用力將她擺好，道：“璃兒再亂動，我就在這里親你了！”
慕玉璃渾身震了一下，不敢再動一下，不服氣地罵道：“君禽獸！”
“嗯？”君燕然沉吟道。
“我是說，阿然真有情義?！鼻笊麖娏业哪接窳е荒茼樦S時都要炸毛的某人。
“嗯?！本嗳粷M意地道。
他一直把慕玉璃送到暖房中，才將她放下，外面寒風(fēng)徹骨，玉泉宮內(nèi)卻是溫暖如春。
暖房內(nèi)有一池子，是引了溫泉水到此，使得這暖房水汽氤氳，如同仙境。
有侍女前來行禮，慕玉璃轉(zhuǎn)身對君燕然道：“還不走？”
他湊近她耳邊，道：“要不咱倆一塊洗？”
慕玉璃瞪大了眼，但很快軟下聲道：“別鬧，你身上有傷，不能下水的?！?p> 她還未說完，君燕然已一把將她抱住，當(dāng)一旁的阮嬤嬤等人是透明人。
“璃兒，一會見！”
等慕玉璃反應(yīng)過來時，這暖房里早已沒有了君燕然的蹤影。
阮嬤嬤咳嗽一聲，對著還在發(fā)呆的侍女們道：“還不伺候公主更衣沐??！”
“是！”
一陣忙碌之后，慕玉璃終于順利地泡在了跟鎮(zhèn)岳宮大靜室里的炕，那么大的溫泉池里了。
看著池子里漂浮著的花瓣，慕玉璃問道：“阮嬤嬤，這冬日里哪來的花呀？”
“玉泉宮有地?zé)?，四季如春，花開四季?！?p> 阮嬤嬤跪坐在一旁，幫慕玉璃梳理著雜亂的頭發(fā)。
慕玉璃想著自己身上的狗味，于是道：“讓她們再放些！我這幾天過的真是太慘了！”
阮嬤嬤笑著道：“是，遵命！”
“嬤嬤不是一直在皇宮里嗎？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慕玉璃一邊舒服地享受著，一邊不忘與故人交流。
“自從宸妃娘娘去了之后，公主帶著太子也走了，咱們沁瑤宮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許多人都走了，去年陛下要派人來玉泉宮，我就去求了尤貴妃，她也允了?！?p> “我想著，這華山離終南山不遠(yuǎn)，說不定還有機會再見到公主和太子?！?p> “對了，太子殿下怎么沒和公主在一起？”阮嬤嬤問道。
“鳶兒他，他已經(jīng)好了。”慕玉璃遲疑著要不要告訴她真相。
阮嬤嬤是當(dāng)年陳皇后的陪嫁，后來陳皇后難產(chǎn)而亡，景康帝將慕鳶梓送到沁瑤宮讓宸妃撫養(yǎng)。阮嬤嬤便也跟著慕鳶梓一起到了沁瑤宮，算是宮里資歷最老的宮人之一。
“真的嗎？”阮嬤嬤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嗯！”慕玉璃堅定地道：“就在前不久，醫(yī)王傳人已經(jīng)將鳶兒的弱癥完全治好了，他現(xiàn)在與常人無異了?！?p> “皇后娘娘保佑！皇后娘娘保佑！”阮嬤嬤向西方雍城的方向磕了好幾個頭。
隨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對慕玉璃道：“公主，老身有個請求！”
“嬤嬤是想回東宮伺候？”
阮嬤嬤搖了搖頭，“老身不回去了，就在這玉泉宮終老了。宮里與我年歲相當(dāng)?shù)娜嗽絹碓缴倭耍厝ヒ矝]個能說話的人?！?p> “是不是這幾年宮里出了什么事？”慕玉璃問道。
“年年新人來，舊人去。還不是那樣。”
“那嬤嬤有何事相求？只要我做得到，一定幫你去辦！”慕玉璃又道。
阮嬤嬤磕了一個頭，道：“我老家還有一個弟弟，最近他給我來信說，他已時日無多，想讓我照顧他唯一的女兒。我這個老婆子已經(jīng)決定終老這玉泉宮了，何必再拖累一個小姑娘呢。所以老身想請公主將淑文收下，她是個好孩子?！?p>
不寤飼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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