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标惽搴难凵窨床怀鋈魏萎悩?。
我的心思在他身上轉(zhuǎn)了兩圈,即使他知道我是粽子,也沒有排斥我、傷害我,更不是被逼到發(fā)瘋的邊緣才肯跟我說話。
所以就算他識破我的身份,也不妨礙我們繼續(xù)合作。
“不客氣?!背シ讲潘さ箷r喊的那聲‘哎呀’,這是我在墓中說的第一句話。
“嗯?小芙妹子說話啦?”
“你不是啞——?”
“沒什么可大驚小怪的,她是長期一個人生活造成的失語,現(xiàn)在可能適應(yīng)回來了?!标惽搴嫖医忉尩?。
他這明顯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的身份,那么之前他就是故意用別人聽不見的音量說出磷火蟲的特性,免得他們知道我沒有活人的體溫。
事實上,我不可能像他說的那樣,突然開口說話,因為我和盜墓賊交流過很多年,始終沒辦法說話。
但文靖他們立刻接受了陳清寒的解釋,問了我好些問題。
“湖里有怪物?!蔽液眯奶嵝阉麄?,與其關(guān)心我,不如考慮一下怎么對付它。
“怕啥,它敢出來,我就敢把它打成生魚片,看哥給你表演個子彈切魚。”
“你不吹牛能死?。恳f對付怪物,還得我搬山一門的自制武器~”
“哦?什么武器?”尖叫小姐一直對順風(fēng)不理不睬,聽他說有獨門武器,才露出幾分好奇。
順風(fēng)難得被人關(guān)注,現(xiàn)在關(guān)注他的又是尖叫小姐,那個得瑟勁兒仿佛是要坐竄天猴上天。
他從背包里抽出一個用軟皮包裹的東西,看形狀好像是帶瞄準(zhǔn)鏡的步槍,只是槍管有些短。
“行啊,你小子真有秘密武器!”文靖雙眼放光,給了順風(fēng)一巴掌,差點把順風(fēng)給拍個狗吃屎。
“搬山一門用槍嗎?”我在墓里見過不少搬山道人,似乎沒有哪個使過現(xiàn)代化武器。
“與時俱進嘛,不進步就是退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順風(fēng)解開軟皮的繩子,小心翼翼地打開,露出里面那把涂裝色彩斑斕、使用液態(tài)彈夾,操作極度簡便的滋水槍!
“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文靖捏捏拳頭,呲牙瞪著順風(fēng)。
“這槍不是重點,重點是彈夾里的東西?!表橈L(fēng)指指水槍彈夾,里面已經(jīng)灌滿液體。
“什么東西?圣水?神水?”
“非也,是本山人精心制作的超濃縮敵敵畏plus~大象致死量!”
帶著農(nóng)藥下墓的、他是獨一份,以前也有人帶秘制驅(qū)蟲粉,可是配方復(fù)雜,使用者不會向別人透露藥粉的成分。
而他用電視購物的語氣,說著最簡單的配方,我好想揍他怎么辦?
“啊~”順風(fēng)捂著腦袋哀嚎,其他人全都看著我舉在半空,還沒來得及放下的手。
我眨眨眼,盡可能地讓自己看上去很無辜,身體和大腦高度統(tǒng)一不是我的錯……
“打的好,順風(fēng)老弟,記住啦,人太高調(diào),腦袋上容易長包?!蔽木感覟?zāi)樂禍道。
“誰打我?誰?”順風(fēng)抬起頭時,我的胳膊已經(jīng)迅速放了下去,估計是大家不滿他剛剛故弄玄虛,所以沒人出賣我。
“難道是石頭砸的?”順風(fēng)仰頭看看上方的黑暗,“呃呃呃呃呃…”
“怎么著?腦震蕩了?學(xué)什么鵝叫?”文靖拍了順風(fēng)一下,后者立刻揪住他的袖子,眼睛仍然盯著頭頂。
文靖和我們也跟著抬起頭看向頭頂,赫然發(fā)現(xiàn)上頭吊著一個死人。
死人的身體微微晃動,極有可能是脖子被什么東西勒住了。
嘀嗒…嘀嗒…
尸體上的水正在往下滴落,剛才誰都沒注意,主要是沒發(fā)現(xiàn)頭上有人。
我們在這聊了半天,原來頭頂一直懸著一個死人。
說起來……再正常不過了,這墓里到處都是尸體,它們無處不在,就像古墓的裝飾品。
只不過這具尸體是新鮮的,在我遇到秦家人時,他還不在這兒,也就是說他是我回去報信的時候出現(xiàn)的。
“尸體身上有水,可能是從湖里游上來的,死亡的時間也不長?!标惽搴疀]有一絲懼怕或忌憚,他走近尸體,用手電光照著死者的臉觀察了一會兒。
“會不會是那個怪物把人掛這的?”文靖退來兩步,他身體最壯,還拿著大殺傷性武器,卻對尸體十分忌憚。
“怪物不吃他,把他掛這干嘛?”順風(fēng)沒好氣地說。
“這你就不懂了吧,怪物在湖里抓人不易,好不容易抓到一個,做成風(fēng)干肉,可以慢慢吃?!?p> “去你的,你聽說誰家的怪物會腌臘肉~”
“尸體身體表面有鹽?!标惽搴Τ鲐笆?,把吊著尸體的東西砍斷,尸體掉了下來。
這具尸體沒穿衣服,身體表面確實有一層白色結(jié)晶體,只是顆粒比較粗糙。
“咳…說不定這是咸水湖……”文靖越說越?jīng)]底氣,地下沒有陽光,尸體身上還在滴水,而且我離開的時間不長,就算尸體身上的水是鹽水,也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蒸干。
再退一步說,即便蒸干了,也蒸不出這么厚一層鹽。
尸體給我的感覺,就像被丟進鹽罐子里滾了一圈。
我摸摸自己的頭,總覺得腦子變靈活了,自從317組下墓,我的變化越來越多。
“這人死于溺水,身上沒別的傷痕,是死后才被吊上去的?!标惽搴屑殭z查完尸體后說,“他身上的鹽有涂抹的痕跡,不是自然沾到的?!?p> “陳教授,我記得你不是學(xué)醫(yī)的啊,現(xiàn)在大學(xué)教授還需要兼職嗎?園丁的生活如此艱辛么?”文靖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人家不是專業(yè)的,可是觀察入微、心細如發(fā),你們加一塊兒,都頂不上他十分之一?!焙冒胩鞗]說話的尖叫小姐一開口就吹起了陳清寒的彩虹屁。
我卻不這么認為,陳清寒固然有他的優(yōu)點,但紅花還需綠葉配,有他們幾個襯托著,他的形象沒法不高大。
他們的注意力全放在尸體上,陳清寒覺得尸體有古怪,想知道是誰把尸體弄成這樣的。
與此同時,湖面上悄無聲息地伸出幾只觸手,它們猶如鬼魅,這次出水一點聲音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