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突然將方向盤左轉(zhuǎn),讓湯四寶感到有些意外。
湯四寶是第一次來贛西省城,此刻他雖然很想去贛西師大看看妹子,但也害怕迷路或者是被司機(jī)宰客。畢竟,贛西省城也是個民風(fēng)彪悍的地方,聽說很多陌生游客來這里曾經(jīng)都被宰過。汽車又往前開了幾分鐘后,湯四寶看了看窗外,感覺有點(diǎn)兒不對勁。更加令他吃驚的是,剛才路邊有個指示牌,上面竟赫然寫著——“前方5公里,天路公墓園?!?p> “大哥,你是不是弄錯地方了?我要去贛西師大,你這是往哪兒開呢?天路公墓園區(qū)?”
湯四寶一邊用手機(jī)查找百度地圖,一邊質(zhì)問大金。
大金那古銅色的臉微微一笑,左臉刀疤再次擰在一起:“小兄弟,剛才環(huán)市路那邊在修路,已經(jīng)堵的不行了,咱們還是抄近路吧?!?p> “大哥,不是吧?我看你這不是抄近路,而是越走越遠(yuǎn)啊。你可別宰客哦,我老丈人可是交警哦?!?p> 大金笑了笑,沒再說話,只是嘴角抽了抽。
如果湯四寶也有讀唇術(shù)的話,那他肯定知道,剛才大金嘴里說的是:“老子今天宰定你了!”
說實(shí)話,鬼臉大金不說話的樣子,讓湯四寶感覺到有些恐怖,尤其是窗外越來越荒涼的景色,他立刻意識到,自己應(yīng)該是中圈套了。這時候,他再一次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后認(rèn)真地看了看前排開車的鬼臉大金。
娘的,這人的戰(zhàn)斗力很高啊!
對方體格健壯,約有一米八多,雖然他穿著長袖,但依舊能夠看得出來虎背熊腰,擁有一雙臂圍接近40厘米的麒麟臂。從后面看,他皮膚黝黑,粗壯的脖子上,青筋暴出,感覺很有力量的樣子,而且他的脖子和左臉上,均有一條長約5厘米左右的戰(zhàn)斗疤………
最要命的是,對方居然還戴著一雙白手套。
尼瑪,開車戴手套,不是富豪的專業(yè)司機(jī),就是不留指紋的殺手啊………
湯四寶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
“大哥,你能不能開慢點(diǎn)兒?”
他再次兩手發(fā)抖地打開手機(jī),剛剛按了1、1兩個號碼,還沒有來得及按0,前排的大金就從觀后鏡里看了看他。大金那張面目猙獰的刀疤臉,對著湯四寶微微一笑,目光里透射出一股死亡般冰冷的氣息。
湯四寶感覺渾身起雞皮。
不敢再撥打110了。
他知道,對方已經(jīng)開始注意到他了。而且此刻,汽車已經(jīng)駛?cè)虢纪?,湯四寶望了望窗外,滿眼都是一片蕭瑟和荒蕪。抬眼望向前方,赫然出現(xiàn)一個高大的死氣沉沉的水泥建筑。
那水泥建筑,結(jié)構(gòu)及其簡單,外形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廿”字。在那“廿”上面的一橫中,有一行黑底金字,上面用粗壯的隸書寫著“天路公墓園”?!柏ァ弊值膬蛇吽嘀?,還有一副對聯(lián)。上聯(lián)是“山水風(fēng)光秀”,下聯(lián)是“子孫世澤長”。
完了,這回要完犢子了!
我湯四寶今天難道就要在這山水風(fēng)光秀的地方子孫世澤長了………不行啊,老子現(xiàn)在連兒子都沒有,哪來的子孫世澤長啊………如此一想,湯四寶竟開始有些后悔,當(dāng)初就不該給他的幾個前任做意外手術(shù)了。
還是報警吧!沒路可走了!
湯四寶再次鼓起勇氣,偷偷地按下了110。
嘟嘟嘟了兩聲之后,他剛想出聲報警,汽車停了。
白色的索納塔,停在了一片蘆葦叢中,停在了與世隔絕的墓區(qū)外的山間小路里。刀疤臉下車后,點(diǎn)了一支煙,靜靜地看著湯四寶打電話報警,并且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
“………”
湯四寶渾身顫抖,終于還是將報警電話掛了。
敵我實(shí)力對比懸殊,而且一切都在對方的控制之下,他這個時候再打電話報警,或許就只能加快死亡的節(jié)奏。說不定,原先他能有個全尸,這活兒因?yàn)閳罅司f不定就會被處理成東一塊西一塊呢。
湯四寶強(qiáng)行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
他認(rèn)真地回憶了這幾天的經(jīng)歷。
于是,他立刻就想通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眼前這個刀疤臉,應(yīng)該是賭場那邊派來的。他背后的主人,要么是曹查理,要么是桂曉玲。
車窗,被緩緩地降下來了………
一絲涼風(fēng),沖車窗縫隙里吹了進(jìn)來,湯四寶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知為何,他突然感到膀胱憋得慌。
“大,大哥………這是哪兒?”
“這是一個好地方?!?p> 大金臉部肌肉抽了抽。
“大哥,你………”
“小兄弟,別害怕,我只是想跟你好好聊一聊。不過,你要打電話報警也行,那我就把話說快點(diǎn)兒,把活兒也干快點(diǎn)兒?!?p> “大哥,別別別,我不報警,我都聽你的。”
“嗯,上道就好?!?p> “大………大哥,我可以方便一下嘛………”
大哥點(diǎn)了點(diǎn)頭,繼續(xù)抽煙。
每次干這種活兒之前,他都會點(diǎn)上一支玉溪。
這個習(xí)慣,他永遠(yuǎn)都改不了。
湯四寶兩腿顫抖地下車,想尿卻又尿不出來。
主要是,刀疤臉一邊抽著煙,一邊還看著他尿,實(shí)在是尿不出來啊………
算了,不尿了。
“大哥,能給支煙抽嘛?”
刀疤臉搖了搖頭,表示湯四寶這個要求過分了。
湯四寶渾身顫抖,嘴唇也在顫抖,他帶著顫音問:“大哥,您貴姓?。俊?p> “叫我大金吧。”
“大金哥,咱們有仇嘛?”
“沒有?!?p> “那你為什么要弄我?”
“為了錢。”
“大金哥,我有錢,你要多少,我給多少?!?p> “你給的錢,我不敢要?!?p> “大金哥,別這樣,我知道你是別人找來弄我的,你大膽說吧,查理給了你多少錢?我湯四寶愿意給雙倍?!?p> 大金笑了笑:“查理算哪根蔥?我大金會為他賣命?”
“那………是桂曉玲給你錢了嗎………”
大金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笑了笑,他臉上的刀疤再次擰巴在一起,好像一條印刻在臉上的狗尾巴草。
“好啊,果然是桂曉玲這個死三八。大金哥你說,她給你多少錢,我愿意雙倍給你?!?p> 大金又笑了笑:“小兄弟,你出不起那個價的?!?p> 說完,他伸出五根手指。
湯四寶吃驚地問:“五百萬?”
大金皺了皺眉,然后表情很夸張地笑了笑:“小兄弟,沒想到你還挺自信的嘛。你以為,你能值五百萬?”
“那………那是多少………?”
“五萬塊?!?p> “什么?老子就只值五萬塊?”
湯四寶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