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軍的模樣果然印證了余曉蕊的心中所想,她一時氣極攻心,指著他半天都說不出話。只想出去當面問問賈秀珍,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趙軍背抵在門板上死活不讓她出去,就差給她跪下來。
余曉蕊一忍再忍,眼淚都掉下來了,拿著枕頭狠狠揍了趙軍一頓,氣才算消下來。
接下來幾天,賈秀珍是沒有再忘接過趙子睿,可也天天吃了飯就往外跑。
余曉蕊自己照顧趙子軒也就罷了,那尿布也是堆一堆才洗。余曉蕊每每看著家里亂七八糟的樣子,真的很心煩。
這天趙軍下午下班回來,就看趙子睿在餐廳的桌子上寫作業(yè),余曉蕊則在收拾沙發(fā)。
“咱媽呢?”趙軍問。
“下樓看打麻將的去了?!庇鄷匀锘卮稹?p> 最氣人的是賈秀珍一點兒不覺得她去看那個、不顧家有什么不對,回來還眉飛色舞地跟她講哪個老頭出錯了牌,哪個老太太總是輸錢,哪個哪個聰明什么的,她覺得自己都快內(nèi)傷了。
趙軍知道賈秀珍愛打麻將,也沒想到她這么不務正業(yè),趕緊換了衣服,將余曉蕊手里的東西搶過來,說:“我來吧,你回屋躺著休息?!?p> “你能跟咱媽說說,讓她稍微收拾一下家里嗎?”余曉蕊實在看不下去了。
如果不是在坐月子,她真的自己收拾了。
趙軍看著地板上一灘灘的黑漬,沙發(fā)巾丟的到處都是,趙子睿的玩具和趙子軒的尿布“糾纏”在一起。平時余曉蕊將家里整理的井井有條的,這么乍一看確實很不適應。
“她從來都不愛收拾家里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在老家都不收拾?!壁w軍說著自己動起手來。
“那咱們家未來一個月就一直這么亂下去嗎?”余曉蕊問。
往年他們回家過年就住個兩三天,家里確實很亂,做飯又都是公公趙建華做,而她難得回一次老家也都搶著做(自然少不了一番洗洗涮涮),可畢竟沒有這么長時間一起生活過,如今余曉蕊是真有點受不了。
“我收拾還不行嗎?”趙軍道。
“你能保證天天收拾嗎?”
他雖然態(tài)度不錯,但余曉蕊卻太了解他。趙軍是比一般的在家當大爺?shù)哪腥藦婞c,可還是懶得很。平時回來下班給孩子檢查個作業(yè)都是她日日提醒,也從不見他掃過一次地。
“老婆,咱們家現(xiàn)在特殊時期,差不多就行了吧。媽本來住的也不習慣,那么大歲數(shù)了又要做飯又要洗尿布的也挺累的?!摆w軍幫自己母親說著話。
這時屋里的趙子軒突然哭起來,余曉蕊也顧不得跟他爭論,轉(zhuǎn)身便進了臥室。
“軒軒乖,媽媽來了,媽媽來了?!庇鄷匀镖s緊將孩子抱起來,一抹又尿濕了,便將尿布拽出來。
趙軍接了拿到衛(wèi)生間去洗,趙子軒還在哭,余曉蕊就抱著他在屋子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是不是餓了?”趙軍問。
一語驚醒夢中人,余曉蕊趕緊抱著趙子軒回房,解開自己的衣服喂奶,小家伙終于不哭了。
趙軍將尿布曬上后開始做飯,他想著余曉蕊天天喝小米粥也喝夠了,除了炒土豆絲和甜辣子以外,又做了個西紅柿雞蛋湯。
沒多久,賈秀珍就接了趙子睿回來。
“睿睿,吃完飯再做作業(yè)吧?!壁w軍喊。
趙子睿聽了只好將剛拿出來的作業(yè)裝回書包里,然后洗手坐到桌邊,問:“爸爸,咱們以前不是都等我做完作業(yè)才吃飯的嗎?”
從前都是余曉蕊接他,陪他做完作業(yè)再做飯,這時趙軍也回來了。
“你媽媽剛生完寶寶容易餓,所以要早點吃。”趙軍回答。
“哦?!壁w子睿似懂非懂地點頭。
趙軍把菜端上桌,賈秀珍已經(jīng)在盛湯,趙子睿則去拿了筷子。
賈秀珍端湯的時候,看到趙軍正在給余曉蕊撥菜,不由嘆了口氣,道:“我們那時候就喝小米粥,不讓吃菜的說吃菜以后會胃痛?!?p> “媽,你們那時候也沒有什么菜吧?年代和年代不同了,吃菜也是醫(yī)生說的?!壁w軍說著給余曉蕊拿了個饅頭,然后將湯一并端進去。
?現(xiàn)在天越來越熱,外面開著窗子,有時候他們還會開空調(diào),坐月子的人不能受風,所以余曉蕊只能在屋子里憋著。
一家人吃了飯,賈秀珍又出去溜達了,趙軍和趙子睿父子則圍著趙子軒逗他玩。
“我怎么覺得軒軒臉色越來越黃?”趙軍說。
?“不止是臉,身上也黃了?!庇鄷匀锘卮?。
趙軍聞言掀開衣服,果然看到趙子軒皮膚都變黃。他心一下子提起來:?“這樣真的沒事嗎?要不咱們?nèi)メt(yī)院看看?”
?其實白天的時候余曉蕊拿百度查過,據(jù)說4—6天最為嚴重,7—10天消退,而明天就是第四天了,而所謂的消退是指生理性的情況。
新生兒黃疸,可分為生理性和病理性的,生理性還好,病理性則分為母乳性黃疸和溶血性,總之一個比一個嚇人。她心里害怕,卻沒有對趙軍說。
翌日清早,趙軍就帶著賈秀珍,由她抱著孩子兩人去了醫(yī)院。
醫(yī)生建議住院,因為測的黃疸值很高,需要照藍光。趙軍問需要住院幾天,醫(yī)生道:“那要看黃疸的消退情況。”
“軍軍啊,我聽說你三叔家二嫂的小子,當初生娃的時候也得的這個病,在醫(yī)院一天要花一千多塊錢呢?!辟Z秀珍仿佛看到家里的鈔票正往外飛。
趙軍也不知聽到母親的話沒有,只是看著懷里剛剛出生四天的小娃娃,卻是怎么也舍不得將他獨自留在醫(yī)院(因為不允許家長陪護),于是打電話跟余曉蕊商量。
余曉蕊聽說要將孩子獨自留在醫(yī)院亦同樣不舍,何況這孩子還不吃奶粉,實在無法想象在醫(yī)院的情景。
“要不,你帶他再去人民醫(yī)院看看吧?”相對來說,人民醫(yī)院比婦幼資質(zhì)更好一些,她也是心存僥幸。
趙軍一聽仿佛也有了希望,其實就是提著心盼著那邊的醫(yī)生是有別的辦法的,所以連忙應了。
到了人民醫(yī)院,醫(yī)生的建議也是照藍光治療。
賈秀珍將趙軍推出門,不知跟醫(yī)生說了什么,沒多久便拿了個藥單。
“藥你們先給孩子吃幾天看看,如果情況還沒有好轉(zhuǎn),還是要及時就醫(yī)?!贬t(yī)生追出來叮囑。
“知道了,謝謝醫(yī)生?!辟Z秀珍道著謝。
“媽?這藥靠譜嗎?”離開門診,趙軍看著單子上的藥名,心里還是諸多疑慮。
“醫(yī)生開的單子,當然靠譜?!辟Z秀珍拉著他離開。
兩人跑到醫(yī)院門口的藥店買了藥,然后回家。
余曉蕊馬上迎過來,問:“怎么樣?”
“讓先吃藥看看?!壁w軍說著把孩子到床上。
他不哭不鬧的,嗜睡的很。
余曉蕊拿過藥,看到一盒茵梔黃口服液,以及媽咪愛,然后把說明書拿出來看。
這時臥室的門突然被人打開,只見賈秀珍手里拿著幾根點燃的香進來,說:“我給軒軒收收魂?!?